第97章 做空

萬象集團。

裴恆拿著文件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冉宵聞正半躺在沙發上，認真地盯著手裡任天堂，修長白皙的手指操作飛快。

裴恆奇怪地看了幾眼冉宵聞，這冉主管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賴在秦總的辦公室。

他走到秦關面前，恭敬地將報告放在桌面上。

「秦總，秦氏正式建倉做空萬象了。」

秦關還沒說話，倒是冉宵聞先嘟囔了一句。

「廢物，建個倉都拖了這麼久。」

裴恆再次往沙發上瞟了一眼，這冉主管這段時間的心情似乎一直不太美妙。

做空，顧名思義，先拋售萬象的股票，等萬象的股票大幅下跌后再買回來的一種操作。

但是秦氏手中並沒有萬象的股票。

所以，秦氏的具體操作是。

先找到持股人或證券公司，通過支付利息和保證金，將萬象的股票借進來，高價賣出，等股價下跌后，買回來，再還回去。

秦關拿起文件來，悠閑地打量著。

「做對沖了嗎？」

裴恆用力憋住，才沒笑出來，「沒有」。

秦關倒是笑出來了。

不考慮賺錢或盈利，單純以搞垮或收購萬象為目的的做空。

還真是，把他秦守樺的傲慢展現得淋漓盡致。

冉宵聞放下手中的遊戲機，爬了起來，太陽花般的臉上罕見地出現了一絲帶著惡意的笑容。

「人家擺明了看不起你啊，秦哥。」

秦關打開抽屜，拿出一顆糖來扔進嘴裡。

這是顧瑤給他買的，小姑娘的意思是，煙癮犯了先吃糖，吃完糖了還是壓不住再抽煙。

草莓味的糖在嘴裡化開，秦關不禁舔了舔嘴唇，小姑娘的唇也是這麼甜。

想到顧瑤，他的眸子止不住地溫柔了幾分，他再次看向手中的文件。

「不怪他，怪我，我這段時間過得太安逸了，忘了時不時給他一點教訓。」

冉宵聞神色變了幾成，饒有趣味地問道。

「要用到我之前查到的那些東西了嗎？」

秦關倒是重新靠回了椅背，「不急，先玩一局，直接搞死了就太沒意思了。」

秦關轉向裴恆，「盡量讓秦氏，以最高的成本借到股票。」

冉宵聞挑眉，「哦？」

秦關隨後將文件往桌上一扔。

「讓他體驗一下，什麼叫有限的收益，無限的損失。」

「是。」

裴恆微微頷首便退下。

辦公室里只剩下秦關和冉宵聞。

冉宵聞的視線移回遊戲機上，似乎在糾結著，要不要再開一局。

「冉宵聞。」

「哎？」

「你覺得，我給你發工資，是讓你替我幹活兒的，還是讓你坐在這裡給我添堵的。」

秦關嘴上趕著人，可他的表情卻完全沒有趕人的意思。

他看著冉宵聞，眸子裡帶著探尋。

冉宵安靜了一會兒，別開了眼，「害，我這不想來問問你，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們家幫忙的地方嘛。」

冉宵聞的父親，是某銀行的行長。可惜他對金融沒興趣，從小到大的夢想就是當碼農。

秦關探尋的眸子波動了一下，不過也並沒有拆穿他。

「有，我要貸筆款。」

「你要貸款？」

「嗯。」

半響。

冉宵聞困惑地走出秦關辦公室。

看到站在轉角處的女人時，他的腳步頓了一下。

夏知畫安靜地站在離門不遠的位置，發尾和裙角都恬靜地垂下，彷彿已經在那兒站了有一會兒了。

柔和的日光之下，她的嘴角彎的弧度恰到好處，彷彿是經過了無數次練習以後找到的最好的角度，她周遭的空氣也很恬靜，如同奶油一般輕軟。

她朝著冉宵聞笑了一下，「冉主管。」

冉宵聞有些複雜地看著她，沒有開口。

夏知畫似乎並未往心裡去，繞過冉宵聞，徑直就往秦關的辦公室里走。

她沒走出去兩步，冉宵聞出聲叫住了她。

他轉向她，猶豫了良久，終於開了口。

「知畫，你是秦氏集團的間諜嗎？」

夏知畫的笑容僵硬了一秒，眸子里迅速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

半響，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稍稍地轉向冉宵聞，笑著開口。

「冉主管，您既是技術部主管，又是秦總的發小，一定知道很多萬象的秘密，我建議你這段時間還是請幾個保鏢在身邊吧。」

說罷，她沒有再做停留，輕輕敲門后，走進了秦關的辦公室。

秦關抬頭，看著夏知畫，門在她的身後關上。

「不跟他說清楚？」

「以後有機會的話，再跟他說也不遲。」

「要是以後沒機會說的話，不遺憾嗎？」

「這可不像是會從秦總口中說出來的話。」

夏知畫挑了挑眉，她走進了一點，俯身，低聲說道。

「秦守樺希望我們可以傳點緋聞出來。」

*

秦氏很快就開始對萬象動手了。

第一步就是集中大量地拋售萬象的股票。

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這個操作似乎沒有在股市上引起什麼恐慌，只有很小一部分人跟風賣掉了手頭的股票。

而這一部分股票很快就被人買走了，萬象的股價並沒有出現預期中的暴跌，甚至沒有跌，反而開始以奇怪的趨勢上漲。

於是秦氏的很快就上手了第二步，製造恐慌，讓股民出於恐慌拋售股票。

於是很快，市面上很快就出現了大量的詆毀萬象集團的謠言。

「...」

顧瑤盤著腿坐在片場旁邊。

《遊園死局》上個月就開拍了，顧瑤作為編劇，在薄遲的邀請下進了組，以便隨時優化劇本和台詞。

片場內，黎曉飾演的方頎正聖母心大發地要幫助一個殺人犯，她小心地靠近他，突然被對方一電鋸過來鋸掉了小拇指。

黎曉撕心裂肺地大叫，一邊叫一邊顫抖著後退了兩步，跌坐在地上。

場邊，薄遲看著小屏幕點了點頭，雖說黎曉的口碑不太好，可是到底是拿過影后的人，功底還是很紮實，顧瑤的眼光還是不錯。

他無意識地轉頭，看見坐在場邊走神的顧瑤，漂亮的鳳眸閃了閃，又將注意力調回了片場內。

顧瑤有些煩躁地抓著手機刷微博。

今日熱搜：萬象集團涉嫌多起財務造假，有關機構或對其展開調查。

打開具體頁面，各種各樣的營銷號危言聳聽，有的掛出了好幾頁的調查報告，有的展示ppt，寫的跟真的一樣。

糟心。

顧瑤嘆了口氣。

中場休息時。

一杯奶茶從旁邊遞了過來。

是薄遲。

「不用瞎擔心，你男人厲害著呢。」

顧瑤接過奶茶，笑得有些勉強。

可是，到底是三人成虎，這樣鬧下去，負面影響肯定不小。

公司肯定是受到影響了。

她最近都見不到秦關人了。

每天，她都是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人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