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江同學不開心就多吃糖

李清歡到清水一中已經一個月了，除前幾天江野說得那句話之後，就再也沒有過交流。

不過李清歡還是孜孜不倦地給他分享趣事。

她其實很想問他數學，她數學一直都不好。

就算她身為藝術生，讀完高三，再翻初三的數學題她都不怎麼會。

糟糕透了！

但是以江野的性子肯定會不理她唄。

李清歡垂頭喪氣的，上了補習班之後，懂倒是懂得了一些，但是解這種大題還是不夠用。

學，但是李清歡要值日，她背著書包在掃地，餘光卻一直在看江野。

看見江野走出教室，她也加快速度，掃完地。

對值日組長說一聲：「宋鑫燃，我地掃完了，先走了啊！」

然後李清歡就跟在江野後面，看著他走出校門。

校門口圍著一堆人，李清歡依稀看到人群中央站著一個中年婦女。

穿衣打扮都很名貴，但是行為卻十分瘋癲，嘴裡罵罵咧咧說著什麼。

她歪頭，竟然看見江野徑直走了過去。

那幫學生見江野來了，退後幾步，全都散了。

反正對那些學生來說，這副場景都見怪不怪了，看個熱鬧而已。

這不會就是江野的媽媽吧？

李清歡心說。

她裝作無事人一樣，走出校門，眼神有一搭沒一搭地瞥向江野那邊。

江野有輕度近視，上課的時候會戴著一副銀框眼鏡，剛才放學他似乎有事，走得匆忙，還沒來得及摘下來。

他長得高，皮膚白皙，濃墨淡彩，氣質清冷，如今戴了一副銀框眼鏡，在人群中鶴立雞群，一眼就可以看到他。

李清歡感覺他上課戴著那副銀框眼鏡的時候，本來就清冷的臉更添了一副禁慾的色彩。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所以上課的時候也偷偷會看他一眼。

他面前的中年婦女比他矮了不少，她口中在極快地和江野說著話，江野沒應，女人突然哭起來，甩了一巴掌在江野的臉上。

「你和你爸一樣，沒一個好東西！！！」她嗚嗚嗚哭起來，嘴裡不斷地重複這句話，「下賤！賤人！孽種！」

她聲音很大，搞得路過的學生頻頻回頭，又害怕她將矛頭對向自己，紛紛跑走了。

李清歡沒走，躲在離兩人很近的地方，她聽見少年聲音冷到極點：「回去。」

周蓮珠還在哭著，又扇了他一巴掌，這次她力氣用得很大，江野也不反抗，那副眼鏡被打掉了。

眼鏡摔到很遠的地方，鏡片碎了，鏡框因為壓力變成畸形。

好巧不巧，眼鏡就摔在李清歡腳下，把她嚇了一跳，不小心又在他眼鏡上踩了一腳。

眼鏡徹底不能戴了。

少年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李清歡還是感覺到他很生氣。

從第一次看見江野的眼睛，李清歡就覺得，他要是生起氣來，她會被凍成冰渣，全身血液凝固。

現在看來，李清歡想得一點都沒錯。

他撩起眼皮，冰冷地眼神順著地上的眼鏡停在李清歡身上，眯了眯眼，就這樣看著她。

這次是有史以來，他看她最久，眼神裡帶著不爽。

然後眼神又移開。

江野按住她的肩膀，周蓮珠動彈不了，他這次開口是絕對的命令：「再說一次，回去。」

周蓮珠竟然走了，想到自己每個月的生活費都是江野給的。

她也沒再鬧，不遠處有個男人在等她。

不過，不是江野的父親。

江野從男人的身上淡淡地收回眸子，看向遠處的少女。

她身上穿著規整的校服，背著書包，默默彎腰將他的眼鏡撿起來，對他打了個招呼，眉眼彎彎：「好巧呀，江同學。」

江野沒理她，邁出長腿，徑直走了。

「我踩到你的眼鏡了。」李清歡看著手裡的那副眼鏡，跑上前去，跟上他步伐，遞在他面前：「你不要了嗎？」

「嗯。」

李清歡默默把他的眼鏡放到自己的口袋裡，和江野並肩走著。

四月的天已經開始有些熱了，陽光灑在兩人身上。

李清歡感覺腦門上冒著汗，劉海都被打濕，一綹一綹地搭在額頭上。

肯定醜死了。

李清歡偷偷看了一眼少年，見他的目光沒有在自己身上，專註看前面的路，她才偷偷鬆了一口氣。

阿彌陀佛，千萬不要看到她這個醜樣子。

李清歡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奶茶店：「要喝奶茶嗎？」

「……」

「江同學，你是不是不太開心呀？別不開心了。」

李清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有病。

要是說開心就開心，那世界上就天天充滿歡聲笑語了！

她一時間找不到話題，苦惱得很，突然摸到自己校服口袋中的一顆糖。

這是她最喜歡吃的奶糖，只有一顆了……

算了，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她內心掙扎了一會，攤開手裡的奶糖，對他說：「不開心的話就多吃糖，甜甜的，心裡就會好過一點了……」

這可是她親身實驗，不開心的時候她就會吃糖。..

她越說越小聲，也不知道江野聽沒聽到。

「嗯。」

李清歡本來垂下來的腦袋，活像一根焉了的花，再聽見江野說了聲「嗯」后又立刻滿血復活。

但是他只是「嗯」了一聲，並沒有接過。

李清歡默默收回手，剝開糖衣，她拿著奶糖在江野面前晃了晃：「真不吃？？？那我吃了啊？」

江野沒應。

她嘻嘻笑著把糖塞在嘴裡。

巴不得他不要呢，許媛媛管得嚴。

許媛媛怕她吃多了糖會得蛀牙，所以規定一個星期只能吃兩顆糖，像管一個小朋友一樣。

這是她這一星期，最後一顆了！

旁邊的人似乎察覺了她心裡的小九九，也沒戳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