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喝醉
易星辰哈哈大笑，「好喝吧！」
柳清語看著他大笑的模樣，溫暖燭光的映襯下，銀色面具淡淡的發著金色的光輝，他就像黑夜裡一顆明媚的太陽。
「嗯！好喝。」
「太好了，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呢，沒想到，還能陪我喝酒。」易星辰說完，又給柳清語滿滿的倒了一碗。
柳清語接過，一大口下肚，嚇了他一跳。
他急忙道：「誒，你喝慢點！」
柳清語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酒水，笑呵呵的開口：「真好喝。」
臉上的麵粉，被她的衣袖掃下，粉嫩的肌膚，若隱若現。
易星辰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不會，喝醉了吧，這酒量……他還以為有人能陪他痛快喝一場了呢。
他過去拿她手中的碗，「你喝多了，別喝了。」
柳清語靈巧的躲開，「不，我要喝。」接著她把碗又遞過去，「你給我滿上，嘿嘿……嘿嘿嘿。」
易星辰看著她迷離的眼神，還有那咧著嘴傻笑的模樣，加上她奇怪的妝容，他忍不住笑出了聲，「你碗里還有呢！」
柳清語聽了他的話，收回自己的碗，低著頭看，「哦，原來還有，嘿嘿嘿，我還以為，沒，沒有了呢。」說罷，又仰著頭幹了一口，灑的到處都是。
她放下碗，「現在，沒……沒了。」
她兩隻手抬起，用衣袖去擦拭臉上的酒水，放下時，通紅的小臉顯露的七七八八，她繞過桌子，搖搖晃晃的來到易星辰的面前。
易星辰疑惑的看著她，她也看著他，四目相對，接著，伸出小手，去掀他的面具，嘴裡嘟囔，「我要看你的痣。」
易星辰頭一歪，勉強躲開，但還是不小心挨到她的肌膚，但是她沒有像之前一樣有其它反應。
柳清語見他躲開，手不死心的又撲了上來，易星辰乾脆握住她的手，兩隻手就這樣僵持在空中，他仔細的觀察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笑，原來，喝醉了就不怕了。
柳清語抽出自己的手，「不給看就不給看，小氣鬼。」說完，又搖搖晃晃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她撐著腦袋，眼皮在打架，「你，你不能喜歡，柳清蘭。」
易星辰喝了一口酒，看她，淡淡道：「我不喜歡柳清蘭。」
柳清語滿意的點點頭，垂在桌上的手，驀的抬起，她說：「你也，不，不能殺柳清蘭。」
易星辰吃菜，「我為什麼不能殺她，因為她是你姐姐？」
她搖頭，十分悲痛，語氣中帶著幾分哭腔，說的斷斷續續：「你，你殺了她，你……你會死的。」
易星辰嘴角始終掛著微笑，突然想起了上次她說的什麼系統，他問：「系統是誰？」
她趴在桌上，「系統，系統是……」
「警告！警告！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本系統的存在。」
「警告！警告……」
「……」
系統的警報聲一直回蕩在她的腦海，可她喝醉了，完全接收不到它的信號。
她說：「系統，是帶我來這裡的……」說完，就一頭栽在桌上，徹底睡著了。
系統：「懲罰降臨！懲罰降臨！」
易星辰喝下碗中的最後一口酒，心中萬千的疑惑，系統？帶她來這裡的……
難道她不是柳城老頭的女兒？
他今日還沒喝多少酒，就覺得腦袋開始不清醒了，倒頭就趴到桌上睡著了，同柳清語的姿勢無異。
他睜開眼，自己變成了透明的模樣，他暗道不好，又進入那個奇怪的夢了，他抬起眼環視了一周，果然……
不過這次沒有任何味道，也沒有叫聲，更沒有其它動靜兒，一切都是靜悄悄的，他踩著腳下依舊凌亂的地板，將屋子裡打量了個遍，他看到一個屋子的門是半掩著的，他想進去看一看那個長的像柳清語的小姑娘在不在。
他沒有選擇繞路走門，而是利用起自身的優勢，直接從面前的牆壁穿了過去。
一頭烏髮及腰的少女，背對著他，跪坐在一灘血水中，她裸露的手臂上，光著的腳丫上，全是鮮血。
她的面前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窟窿的赤裸男人。
易星辰走過去，看了一眼，正是同柳城長的一樣的那個男人，他心中鼓掌，死得好。
他的視線落到那個少女身上，她長大了，十二三歲的模樣，眼睛，鼻子，嘴，全都同柳清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少女抬起頭，看向他的方向，眼神空洞，彷彿不知道她來自哪裡，又要到哪裡去。
突然，他聽到一陣刺耳的聲音，連續且有規律的傳來，他和那少女同時望向窗外，接著他走了過去，推開窗戶往下看，才發現他在好高好高的地方。
外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高聳入雲的建築，他從來沒有見過，那陣奇怪的聲音，正是樓底下那些閃著紅藍光的奇怪物體發出來的。
他看到好些人從奇怪的物體裡面出來，然後跑進了這棟樓里。
他轉頭看向那少女，少女還是痴愣的望著窗戶，窗外那束刺眼的陽光，直直的倒映在她的瞳孔中。
沒過一會兒，房門被猛地踹開，那群人闖了進來，易星辰欲要拔劍，卻忘了自己是虛幻的，什麼都觸碰不了，什麼也不能做。
他眼睜睜的看著那群人帶走了血泊中的少女，無能為力。
過了好久，他還沒有醒過來，依舊在夢裡，他在房子里經歷了幾次晝夜交換。
無論他怎麼做，始終無法醒來，而且能活動的範圍，僅僅只在這個房子里，他嘗試從窗戶跳出去，卻被彈了回來。
終於，在第三天，他聽到了門口傳來動靜兒。
是那個同柳清語長的一樣的少女，她回來了，易星辰走了出去，看見她身後還跟了一個老頭，正是上次來屋子裡帶走她的那個。
「有什麼需要帶走的，趕緊去拿吧！」老頭對著她道。
她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麼好拿的。
老頭點了點頭，帶著她離開了這裡。
易星辰趕緊追了上去，這次，他能跟著他們下樓梯了。
那個老頭帶著他去了另一個房子，同之前那個區別不大，只不過更加的乾淨整潔，屋子裡擺滿了各種木頭木雕，整個空間充斥著熟悉的味道，他仔細想了想，才發現，跟柳清語送他的那個木偶味道一樣。
突然，眼前的畫面開始變快，他站在原地像被禁錮住，只看見一幕幕場景劃過。
少女始終蜷縮在一個角落，老頭把飯端到她的面前；..
老頭在桌子前熟練的做著雕刻，一個個栩栩如生的東西從他手中像變戲法一樣雕刻了出來，少女一步步的靠近他；
少女坐在桌子前，開始了雕刻，歪歪扭扭，奇模怪樣的作品在她手中誕生；
老頭手把手的教她雕刻，拿起書本教她識字；
少女在廚房熟練的做了幾個充斥著糊味兒的菜端上桌，老頭吃的滿臉笑容；
少女日復一日的坐在桌前擺弄著木頭，終於，一個栩栩如生的小老頭在她手下誕生，老頭看了直樂呵；
畫面切換的越來越快，快到易星辰看不過來，最後停在了一個雷聲大作的夜晚。
她坐在桌前，手中依舊忙碌，一道閃電落下，照亮了她桌子上的小木盒，木盒上有一張小小的畫像，易星辰走近仔細看，才發現，原來是那個老頭的。
那個老頭再也沒有出現過。
易星辰在這裡陪了她好多天，她很少離開座位，甚至，他從未看見她進食。
突然有一天，門突然被敲響，她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去開門，回來時手裡提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她打開后，他才知道，原來是有人送吃的來了。
他心中惱怒，誰送吃的，這麼久才送過來，都要餓死人了。
他看見她吃了兩口，就放在一邊，再沒動過。
又過了一天，敲門聲再次響起，她去開門回來后，手中又多了一個袋子，原來，是送飯的又來了。
這個送飯的過分了，誰一天只吃一頓飯，有時候甚至一天都沒有一頓，她太可憐了。
不知道第幾次敲門聲響起，他猛地一睜眼，終於醒了過來，這次，他睡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