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為什麼打斷她?心虛了?
菜葉差點進入蓮香口中,被歪頭躲過。
「奴婢真的沒做!奴婢怎麼敢給王妃下毒!」
蓮香當即跪在地上,用力地磕頭,不斷重複呼喊著:「奴婢知錯!是奴婢先前說錯了話!不應當說膳房的人不待見王妃,王妃您繞過奴婢吧!」
時不時的,蓮香又瞧著顧憐兒的方向,在收到警告般的眼神后才急忙低下頭。
她的家人還在她手中……
「王爺,奴婢當真沒下毒啊!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她涕泗橫流,大哭道:「肯定是王妃不滿您冷落她,日日和二小姐一處,所以栽贓陷害奴婢!藉此疏遠您和二小姐!」
「理由也要想個合理的,方才本王妃沒說清楚?本王妃可不需要打感情牌就有足夠的身份。」顧婉玉不屑道。
蓮香看著近在咫尺的飯菜,不再懼怕得罪顧婉玉,反而口不擇言。
「你有王妃頭銜又怎樣?你沒有王爺恩寵!哪個后宅婦人不是靠男人恩寵才有地位!再高的身份你嫁了人也一無所有!所以你嫉妒二小姐!用奴婢來對付她!」
「真是忠心的好奴才!你這般為主子著想,想必也願意為主子而死吧!
「吃了!」顧婉玉手上力道更重,眼看著蓮香的頭便要貼在地上。
「放開我!求求你!王妃」
掙扎間,一支白玉瓷瓶從蓮香衣袖墜落地面,發出清脆的「咔噠」聲。
顧婉玉扼住人脖頸的手收回,撿起瓷瓶,毫不意外。
「喲,這是何物?可不像個好東西。」
她纖長的指尖隨意拈著把玩這隻毒藥,揶揄道:「如何解釋?」
全場靜默無言,唯有顧婉玉慢條斯理地一一理清:「區區一個丫鬟,就敢在本王妃的飯菜中下毒,若說她與本王妃有何深仇大恨,本王妃是不信的,至於利益嘛——」
她拉長腔調,犀利的目光滑過在場眾人。
顧憐兒雙手緊攥,雙眸含恨,頭個憋不住,嗆聲:「姐姐,你現在不清醒,可不要隨意揣測,污人清白!」
哦?開始急了。
顧婉玉輕飄飄地瞧江夜寧一眼,視線很快落在顧憐兒身上。
「蓮香不過一個王府婢子,卻將主意打到本王妃身上,被發現時負隅頑抗底氣十足,若是沒有幕後推手,在場有幾人信?」
她半蹲著身體往上看的姿勢,分明是臣服者的姿態,卻叫人不寒而慄,彷彿被人狩獵。
「本王妃提及下毒一事,讓蓮香試菜,就有多人阻攔,蓮香還主動叫罵是我在污衊妹妹,然自始至終,本王妃不曾提過一句加害者是何人,此事怎麼就關係到你的清白了。」
條理分明,話說到這份上,眾人若非瞎子,都該心知肚明。
顧憐兒憤怒斥責:「姐姐,你分明在自導自演陷害我!蓮香是跟過我一段時日,但她是她,我是我,姐姐怎能將這丫鬟的過錯算到我身上?」
她的一番話,顧婉玉根本不放在眼中,而是緩緩起身,直視著江夜寧的雙目。
「蓮香也算王府中人,自然也是王爺的人,莫非,王爺現在要不尊太后指令,對害本王妃之人放任不管?」
她提高嗓音,搬出後台,顧憐兒的臉色登時煞白。
「王爺,」顧憐兒哀切,眸中泛淚,「我當真不知,姐姐這丫鬟與我何干,她犯錯不該我贖罪啊王爺!」
被甩在地上的蓮香終於從渾噩中清醒,她回想著今日帶著毒藥前來時主子的話,佯裝鎮定。
「奴婢不知今日犯此大錯,讓王妃受驚,」她低眉順眼,很是誠懇,「可這瓶葯,只是普通的傷葯,奴婢思量著王妃今日遇刺會否受傷,所以帶來,只是沒曾想王妃這般不喜奴婢、猜忌奴婢。」
「日後奴婢不會再插手照料王妃一事,只求王爺將奴婢罰去外院日日洒掃做苦役,未免日後衝撞王妃。」
顧婉玉輕笑一聲,若非先前見這丫鬟牙尖嘴利,如今伏低做小,讓她都快信了呢。
這番話並未如蓮香所想,可息事寧人。
江夜寧玄衣長立,隱於一側,隔岸觀火。
他唇角微勾,赫然發現,這個性情大變的女人,反而讓他有些欣賞。
「驚蟄,處理。」江夜寧的聲音如修羅再世,冰冷刺骨。
驚蟄藏匿在黑暗中,鬼魅般如利刃竄出,將丫鬟猛地提起,單手打開白玉瓶,掰開蓮香的下頜,將葯灌入。.
「救……救我!不、不是我,是……」蓮香的手朝著顧憐兒的方向伸去,目眥欲裂。
「還不快動手!」顧憐兒又驚又怒,不停催促:「這種有罪的丫鬟就該早早處罰!」
驚蟄雙指如刀,飛快點上蓮香的脖頸,她被迫吞咽,呼吸急促,雙目泛紅,血絲大面積地遍布在白色的瞳仁上。
臨死前,那雙布滿恨意以及懇求的血眼盯著顧憐兒。
顧憐兒捂著心口發憷,只差一步,她便全局敗露!
顧婉玉……
想到方才這人伶牙俐齒,顧憐兒目光稍暗,抬起頭,卻見江夜寧正盯著自己,她連忙收起敵意,強撐出一個笑容。
「江哥哥,嚇壞憐兒了……」
「嗯。」江夜寧神色不耐,「把這清理乾淨,屍體丟到亂葬崗,此事已了,日後不許再提。」
看著侍衛們利落的動作,顧婉玉不禁感嘆。
江夜寧果然是出手果斷有判決力,手下執行效率也高。
雖然遇上白蓮,智商就消失這點挺噁心人的。
可畢竟她行為和原主的確太不相似,江夜寧似乎已經敏銳察覺到什麼,不愧是全書中最大的反派。
若非皇帝屢次壓迫,堂堂戰神王爺也許不會謀反,被原男主所殺,當真可惜。
思慮一瞬,顧婉玉大步上前,趁人不注意,拽住顧憐兒的手腕往後一扯,笑著變臉,「剛才這丫鬟正要說話,你為什麼打斷她?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