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太后病重

嬿如才踏進萬壽宮，喬嬤嬤就已急急的迎了出來：「娘娘可算是來了。」

「嬤嬤，太后怎麼樣了？」一見喬嬤嬤，嬿如就急急的問出聲。

「太后一聽說怡親王的事情，一下子就暈過去了，太醫還在裡頭候著，都半天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奴婢實在是擔心壞了。」

暖閣內，太后昏昏沉沉的躺在榻上，旁邊候著七八位太醫，為首的韓太醫見嬿如來了，連忙起身行禮：「微臣見過娘娘。」

嬿如略有些不耐：「太醫，這個時候就不要鬧這些虛禮了，太后怎麼樣了？」

韓太醫看了一眼尚昏迷不醒的太后，嘆一聲氣：「太后急火攻心，中氣欠和，且還有經絡壅閉之症，微臣雖已施針，可太后依舊昏迷不醒，如今只能聽天命，盡人事了。」

經絡壅閉，還有一個名字，叫做小中風，嚴重的還會口眼歪斜，半身不遂，且湯水難咽，與死差不多了。

喬嬤嬤聽了，渾身一顫，嬿如握著太后的手，目光堅定的看著眾人：「太后病重一事不許透露一個字，如今皇上正為怡親王一事傷心欲絕，萬不能再受任何打擊，韓太醫，你是太醫院之首，務必要好好醫治。」

韓太醫應了一聲是，便退至一旁的側殿熬藥，而這邊的勤政殿內，皇帝一臉悲戚，不知何時外頭本該晴空萬里的天氣突然一下陰沉下來，似乎也是在為怡親王夫婦離世而感到傷心。

過了許久，也不知是多久，天色始終是陰沉沉的，蕭璟雲側一側身，醒了過來，皇貴妃大喜過望，連連喚道：「皇上，您醒了？」

蕭璟雲捂著額頭慢慢掙紮起身，似乎很是痛苦，皇貴妃連忙上前攙扶一把，口中甚是擔憂：「皇上要什麼？臣妾在這。」

「怎麼就你一人在這？玉貴妃和溫夫人呢？」

皇貴妃轉了轉眼眸，語氣溫婉道：「太后聽聞怡親王夫婦離世的事情，暈厥了過去，想必兩位妹妹都去了太后那邊。」

蕭璟雲聽得這一句，冷笑連連：「玉貴妃也就罷了，她是太后的侄女，那溫夫人呢？也這般巴結太后嗎？」

恰好此時，彩屏端來了提神的參湯，皇貴妃接過，慢慢攪動著裡面的銀勺：「皇上，溫妹妹並非是這樣的人，太後年事已高，聞此噩耗自是支撐不住，更何況兩位公主也養在太後宮中，一來二往，妹妹自然去萬壽宮去的勤些，溫妹妹聽聞您嘔血也是擔心的很呢。」

蕭璟雲盯著皇貴妃姣好的面容冷淡道：「哼，別以為朕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如今中宮之位空懸，她膝下又有皇子，若是再得太后扶持，只怕會成為第二個玉貴妃，只是怡王妃實在是走的蹊蹺。」

聞言，皇貴妃心中暗自思慮，忽而計上心頭，手中的參湯已逐漸涼了下來，她捧至皇帝唇邊，哽咽道：「皇上，雲琮是個好孩子，臣妾也是看著他長大的，他與王妃如金童玉女般，如今一朝去了，臣妾心中實在是心疼，只是，您是臣妾的夫君，您如此傷心，臣妾便如針扎般難受，臣妾不求其他，只願您保重身子。」

說到此處，皇貴妃眼底湧出晶瑩的淚水，一番話，說的言辭懇切，字裡行間皆是情意，蕭璟雲輕嘆一聲，將人拉入懷中：「月兒，還好有你在朕的身邊。」

皇貴妃伏在蕭璟雲的胸口上，細長的眼眸悠然飛揚，語氣低柔如悄然綻放的花瓣：「皇上，先皇後走了，可您還有臣妾，無論何時，臣妾都會陪著您。」

自那日後，皇貴妃幾乎是掌管後宮大小事情，怡親王被追封為皇太子，謚曰昭文，他的身後事也被打點了風風光光。

期間，嬿如帶著雲珩去過勤政殿幾次，都被蕭璟雲以批閱奏摺為由拒之門外，十二月二十八之日，京內連下三場大雪，太后的病症也愈發嚴重，而前朝立后的呼聲也越來越高。

乾元四十年，三月十六，正是春光融冶時節，佩舒經一天一夜的生產，終於產下一子，蕭璟雲大喜過望，取名雲璃，寓意是光彩照人、稀世之才。

皇帝為了能讓佩舒自己撫養皇子，晉了她嬪位，與此同時秦念芙也被查出有了一月有餘的身孕，後宮看似一團喜氣，可萬壽宮卻傳來太后病重的消息。

年初之際，太后的病氣原本有些好轉，可不知怎得卻又急轉直下，太醫院的人幾乎日日守在萬壽宮內。

這一日，嬿如按照往日的時辰去萬壽宮探視太后，可剛走到門口，卻見彩屏守在那。

「奴婢給溫夫人請安，娘娘萬安。」

「可是皇貴妃在裡面？」

彩屏微微一笑：「正是，只是娘娘有吩咐，太后病重，任何人不得叨擾太后休息。」

嬿如悄然一笑，目光幽幽如一簇燭火：「哦？任何人都不得見？那麼玉貴妃呢？」

彩屏道：「貴妃娘娘雖為太后的侄女，可若無皇貴妃旨意，也是不得隨意探視。」

聞言，嬿如心中止不住的冷笑，如今前朝立后的呼聲越來越高，上奏的摺子，大都是呼籲皇上立鍾氏為繼后。

先前，蕭璟雲倒是在太後面前提過一嘴，可卻被太后拒絕了，而如今皇貴妃踏入萬壽宮的次數越來越多，嬿如心中如同墜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

與此同時，暖閣的門豁然打開，皇貴妃穿著黃綢暗團壽字彩綉百蝶裙，金絲牡丹的披帛緊緊的流曳在她身後，金累絲點翠嵌珠石鸞鈿更顯她雍容華貴。

嬿如按著禮儀，極恭謹的行了禮：「臣妾請皇貴妃安，娘娘萬福金安。」

皇貴妃輕撫手上的金鑲珍珠翡翠戒指，笑容輕輕一漾：「妹妹也是看望太后的？」

嬿如和婉一笑：「臣妾聽聞太後身子不大好，便來探望，卻不想娘娘下了旨意，任何人都不得叨擾太后休息。」

聞言，皇貴妃唇邊的笑意更濃，似有為難之意：「妹妹說的哪裡話，兩位公主養在萬壽宮，即便不是來探望太后，也要看看自己的女兒不是，只是這旨意並不是本宮下的，而是皇上的意思。」

「妹妹頗得太后喜歡，就連玉貴妃比之不過，妹妹若是時常來探視，萬一在太後面前哭泣哀傷，可不是更要太后傷心難過。」

說罷，她上前一步，挽著嬿如的手，唇角的弧度愈加揚得高：「哎，本宮也知道，妹妹惦記太后，可皇上的旨意在那，本宮也不好違背，不妨妹妹求一求皇上，皇上那麼疼愛妹妹，說不定會收回旨意呢。」

皇貴妃身上還帶著似有若無的龍涎香的氣味，這段時間皇帝時常宣她去勤政殿陪駕，即便入後宮也是多去，長樂宮，重華宮和仙游宮。

而她的景陽宮，皇上已經有大半年未曾踏入，人人都道她已失寵，可這些她從未在意。

「皇上日理萬機，臣妾又怎會去打擾，太后這有娘娘照應便是，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待嬿如轉身之際，皇貴妃唇角含著詭秘的笑意：「溫妹妹，若是皇上下旨將兩位公主養在本宮的膝下，妹妹覺得如何？」

聞言，嬿如的手猛地攥緊，渾身一震，皇貴妃見狀卻低低的笑出聲，鬢邊的鑲寶石碧璽花簪在日光下閃過駭然的冷光。

「妹妹不必緊張，本宮不過是與你玩笑一句。」說完，她慢慢走至嬿如跟前，與她並肩而立，聲音低沉，不容第三人耳聞。

「本宮對妹妹的女兒並沒有興趣，本宮只對皇子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