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娘護著的感覺真好
她娘在水溝旁邊拔下一株草，放到嘴裡嚼了幾下，然後吐出來敷在她的小腿上，血才算止住。
「沒事了，別怕！」
剛剛還拚命忍著不哭的劉鶯，聽到她娘這句話，瞬間淚崩。
李氏以為她還在害怕，把她拉到了懷裡，輕聲道：「不怕，娘在這呢！」
這次過後，李氏再也沒讓劉鶯下過田。
劉鶯一邊哭還不忘抬起手來接住那難得的眼淚。
「姐，你看，我們幫你報仇了，你別哭了。」
聽到劉真的聲音，她抬眸向前看去，就見劉真拿著一根樹枝遞到她眼前，樹枝上插著那條水蛭，還在不停地扭動。
「啊……快拿開。」
劉鶯嚇得從她娘的懷裡跳開，兩手不停地揮舞著。
劉真一臉委屈地把水蛭扔掉，扁著嘴說道：「姐姐，真兒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對，真兒改。」
劉鶯晃過神來，才知道自己無意間傷了劉真的心。
她拉過劉真，安慰道：「你做得很好，謝謝你幫姐姐報仇，姐姐剛剛被嚇到了，不是在說你。」
「那就好。」
劉真的臉上重新綻開了笑容。
小孩子就是好哄。
劉鶯剛高興了一會，卻發現手裡的眼淚沒了，她哭喪著臉，嘆了口氣，「唉！這眼淚白流了。」
「好了，既然沒事了，咱們回去吧。」
「娘，秧插完了嗎？」
「插完了，回家吧。」
他們來到田埂上，收拾東西正準備回去。
一個老婦人帶著一個年輕的婦人和兩個半大的孩子從他們的田埂走過。
李氏溫順地叫了一聲「娘」，又對著那婦人叫了聲「大嫂」。
兩個小的喊著「阿奶、大伯娘、陽哥，娟姐。」
那兩個半大的孩子對著李氏叫了聲「嬸嬸」。
只有劉鶯一聲不吭地站在那裡看著幾人。..
「誒！」
劉家大嫂溫子玉應了一聲。
劉老太狠狠瞪了劉鶯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就從他們旁邊走了過去。
溫子玉見老太太走遠，走到李氏面前拉著她的手說道：「弟妹，別介意，再等些時日，娘一定會重新接納阿鶯的。」
李氏點點頭，「我曉得的，大嫂，娘就拜託你照顧了。」
大嫂是個不錯的人，她還在老劉家的時候，妯娌之間從沒紅過臉，對這幾個小的也是極好。
幾個兄弟之間也是兄友弟恭，十分孝順。
他們搬出來后，大伯和小叔還幫忙蓋了房子。
有時候他們上山砍柴，也會順便給她家捎點。
那時候的老劉家，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如今……
溫子玉拍拍她的手，「你放心，我會的，你也要好好照顧這幾個小的。」
兩人又聊了幾句，溫子玉便帶著一雙兒女回家去了。
回到家后，劉老太轉身進了屋，沒過一會又走了出來，來到廚房跟溫子玉說道：「多烙幾張餅，給成貴媳婦送過去，看真兒和燕兒都瘦成什麼樣了。」
說完就走了出去。
「誒，知道了，娘！」溫子玉沖著外面喊道。
看著劉老太的背影笑了笑，「就知道您不會這麼狠心。」
劉鶯幾人收拾完東西剛走沒多遠，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好你個李雲羅，看你平時也是個好相與的，沒成想你是這樣教子女的。你看看你家大傻把我家玉蘭弄成什麼樣了。」
劉鶯看到婦人身後的女孩，心裡便明白了。
她剛想上前懟她，卻被她娘拉到了身後。
「吳錢花，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是你家玉蘭動手在先。怎麼，只許玉蘭欺負我阿鶯，還不許我阿鶯還手了？」
「你問問你的寶貝閨女，是不是她先動的手？」
幾雙眼睛同時看向躲在吳錢花身後的楊玉蘭。
楊玉蘭理虧在先，支支吾吾的也不敢出聲。
吳錢花一看她那熊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嘴巴一張，剛想說話，卻被李氏打斷。
「你女兒是寶，別人家的女兒就是草，任由你家的欺負？阿鶯就算再傻，那也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容不得外人欺辱。」
「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以後要是再有人敢欺負我家阿鶯，別怪我不留情面。讓開！」
吳錢花被李氏的氣勢嚇到了，乖乖地走到一邊，李氏帶著幾個孩子從那母女倆身邊走了過去。
「娘，他們都走了。」
看著獃獃站在原地的吳錢花，楊玉蘭心急地扯了扯她的衣角。
嘴裡嘀咕了一句：「我找你是來教訓大傻的，你怎麼還把人給放走了？」
吳錢花回過神來，看著李氏幾人遠去的背影，喃喃道：「這李氏這張嘴啥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那周身的氣勢一上來，連我都怕。」
李氏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嫁來安平村，從沒見跟誰吵過架，頂多看到大傻被欺負的時候說過別人幾句。
今天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有啥厲害的，娘您平時不是挺能說的嗎？怎麼關鍵時刻卻說不出話了？」
她不提還好，吳錢花還沒這麼窩火，一提到這件事，她就想起今天之所以在李氏手裡吃了虧，都是因為這糟心的閨女，整天啥也不幹，就知道惹事。
她一把揪住楊玉蘭一隻耳朵，楊玉蘭疼得哇哇叫，「娘，疼死了，快放手。」
吳錢花不但沒放手，反而揪得更緊，「好你個死丫頭，老娘今天這麼丟臉是為了誰？連老娘你都敢騙，看我回家怎麼收拾你。」
走在回家的路上，劉鶯看著前面的李氏，耳邊響起她剛剛說過的話，心裡暖暖的。
原來有媽的孩子，再傻也是塊寶。
她看了一下太陽，差不多中午了，家裡肯定沒有吃的，她想去山裡轉轉，看能不能找點吃的。
走到李氏前面，她欲言又止，害怕她娘不讓她去，畢竟上次她進山，把爹給害沒了。
「怎麼了？」
「娘，家裡沒糧食了，我想進山去找吃的，咱也不能老是問別人借不是。」
「好，你去吧，不過要小心點，不能到深山裡去。」
劉鶯不敢置信地看著李氏，原以為還要費一番唇舌她娘才會答應，沒想到她會這麼爽快。
「好，我很快就回來。」
回到家以後，她娘提著一個籃子說是帶著弟弟妹妹去挖點野菜，劉鶯沒說什麼，只是把家裡僅有的一把有豁口的菜刀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