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要什麼?嗯?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眼裡盪著一抹不羈的壞笑,連語氣也開始不正經起來:
「要什麼?嗯?」
只片刻的功夫,他的內心便堅定了起來。
無論她提什麼條件,他都答應她!
他為自己剛剛的緊張有些懊惱。
和王語嫣認識這麼久了,她的為人他很清楚,她絕不會提什麼讓他去殺人放火的事。
退一萬步講,就算她真要他去做這些事,只要不是濫殺無辜,他不介意當個劊子手。
她,就是他的天。
她,就是他的理。
恍惚間,王語嫣忽然從他懷裡仰起頭來,盯著他看了幾秒。
然後,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粉唇一點一點貼到他耳後悄聲說了句什麼。
說完,小臉一紅,鬆開手飛快地滑進他懷裡,把頭埋得更深了。
聞言,男人黑眸中倒映著比繁星還要璀璨的光芒,嘴角瘋狂地上揚,聲音充滿了亢奮:
「笨蛋,我當是什麼大事呢!」
接著,雙臂環住她的細腰往上一提,讓她與自己平視,笑得意味深長:
「這種事還用得著你說嘛?就是對象你想,我還不同意呢。」
王語嫣的臉霎時紅得快滴出血來,她死死咬著嘴唇,然後,抬手在他手臂用力一掐!
顧文兵的手臂全是健碩的肌肉,她掐上去就跟在給他撓痒痒似的。
他輕輕箍住她的小手,目光在她唇上遊離,女孩嬌嫩的唇上有一排淺淺的牙印,看上去又純又欲。
幾分鐘后,他終於戀戀不捨地移開了。
喉結滾了滾,什麼也沒幹,再次將她溫柔地塞回到被子里去。
小丫頭正病著呢,他不能當個禽獸。
但,話還是要放一放的。
只見他撩開她的秀髮,俯身湊到她耳邊呼著熱氣,聲音曖昧至極:
「對象,等你好了,你再來收拾我吧。嗯?」
兩天後,王語嫣在顧文兵不眠不休的照顧下終於痊癒了。
整整兩夜,他擔心她再發燒,一直靠在床頭沒有合過眼,時不時地伸手探一探她的額頭。
直到第三日王語嫣臉上的病氣完全褪下去,又恢復了以往的粉粉嫩嫩,他這才真正的安下心來。
王語嫣蹦蹦跳跳地從床上下來,歪著頭看著眼前這個眼裡布滿了紅血絲,下巴冒出一茬鬍渣的男人。
撇了撇嘴,慢吞吞地吐出兩個字:「好醜。」
顧文兵:「……!!!」..
他猛地把她拽進懷裡,用鬍渣在她頭頂摩挲,手掐了掐她的小臉,幽怨地說:
「沒良心的,還嫌棄我了。」
鬍渣刺的她的頭皮有些微微發癢,王語嫣縮在他懷裡咯咯咯的笑。
窗外飄著小雪,她盈盈笑聲從屋裡穿透出來,好似山谷中黃鸝的鳴唱。
半響后,顧文兵鬆開了她。
王語嫣踮起腳尖,在他疲倦的眉眼處落下繾綣的一吻,柔聲細語道:
「顧老師,我沒有嫌棄你,只是,心疼你。」
顧家和王家在得知了王語嫣同意結婚的消息后,立即緊鑼密鼓地張羅起來。
這年頭,算命看相這些都是「封,建迷信」,是不被允許的。
有天夜裡,張素芬用紗巾裹住臉只露出兩個眼珠子,連手電筒也不敢打,摸黑悄悄去了附近一個有名的算命先生家裡,讓他算了日子,將婚期定在了正月初八。
正月初八,距離現在也不過二十多天的時間。
顧支書就顧文兵這一個兒子,而王衛寧夫婦又是將王語嫣捧在手心從小寵到大的,因此兩家人都想辦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這天是個難得晴天,顧文兵趁著稍稍暖和些,騎著自行車載著王語嫣去縣城拍結婚照。
冬日的太陽沒有多少熱力,照得樹影和人影都那麼淡淡的。
顧文兵怕王語嫣再感冒,將她里三層外三層裹了好幾圈,又在自行車的單杠上鋪了一件舊棉襖后,抱著她坐在前面,緊緊地圈在了自己懷裡。
城東的曙光照相館。
店門口的玻璃櫥窗里,展示著大幅大幅的黑白照片,有單人照,也有婚紗照。
在幾十張照片的右下角還有一幅手寫的小廣告,上面寫著:本館特備了新款結婚禮服,可任意挑選。
顧文兵擁著王語嫣在櫥窗邊停留了片刻,推門走了進來。
「同志,照相。」
照相館的老闆是個戴著老花鏡面色慈祥的老頭,他聽到動靜后從暗房裡走了出來。
掀開帘子的剎那,他驚訝地張了張嘴,陡然間被進來的這一對金童玉女給震撼到了。
幾秒后,抬手扶了扶鏡框,笑著說:「兩位同志來照結婚照的?快到裡面來。」
顧文兵點點頭牽著王語嫣跟著他走進另一間照相室。
老頭手指著旁邊衣架上掛著一排排嶄新筆挺的中山裝和軍裝,介紹道:
「這都是今年的最新款,穿在兩位同志身上一定特別好看。」
王語嫣剛才在櫥窗里看了一眼,大都穿著軍裝,胸前戴著兩朵大紅花,加之照片是黑白的,乍一看,一股陳年老照片的感覺撲面而來。
「嫣兒,你喜歡穿什麼?」
顧文兵將她帶到衣架前,準備挑衣服。
王語嫣的目光只掃了一眼便移開了,她抱著顧文兵的胳膊,笑吟吟地對老頭說:
「大爺,請問更衣室在哪?」
「更衣室???」
老頭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手指了指衣架后的隔間,笑呵呵道:
「在裡面呢,你們不挑」
「不用,我們帶了衣服過來。」
扯著顧文兵轉過衣架,架子上的衣服擋住了老頭好奇的視線。
這時,王語嫣變戲法似的從軍大衣里拿出一套做工極其精美華麗的紅嫁衣和一套質地柔軟的藏青色長儒衫。
「寶貝,這…你這些衣服都是從哪來的?」
顧文兵的目光在紅嫁衣和儒衫上來回打轉,終於問出了那個困擾了他很久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