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張婉秋的反應
看著威嚴肅穆的局子大門，張婉秋略微停頓，就走了進去。
說明來意之後，一個小警員帶著她徑直走到了刑警隊，來到了吳明軒的辦公室。
而這一路上，張婉秋都緊蹙著眉頭，不知在想什麼。
「吳大隊長，你找我？」
張婉秋敲了敲門。
「張總，請坐。」吳明軒很客氣，指了指辦公桌前面的椅子，道：「請你來，是想了解一些情況，你丈夫打人了，你知道嗎？」
「嚴重嗎？」
「嚴重，受害人有五個，其中一個斷了三根肋骨，如今還在醫院卧床。」吳明軒凝重地說道：「現在受害人已經明確表示了，要嚴懲施暴者，也就是你的丈夫。」
「我不相信我丈……蕭軍會打人。」張婉秋搖了搖頭，道：「我想這裡面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五年的時間以來，蕭軍在張家不顯山不露水，被街坊領居埋怨，開車被路人臭罵都沒脾氣，一直笑呵呵的。
這種性格說好聽是穩重，說難聽點就是窩囊和懦弱，張婉秋實在想不通，以蕭軍的為人怎麼會動手，甚至還是一個打五個。
他有那個本事嗎？張婉秋深深懷疑。
「你們準備離婚吧？」吳明軒忽然道。
張婉秋遲疑了一下，道：「是……和這個有什麼關係嗎？」
「根據受害人的口供，你丈夫是衝到你們化妝品廠的廠區進行滋事的。」吳明軒道：「而且報警的是你們公司的夏總，難道你不清楚這件事嗎？」
「夏萍報的警？蕭軍是在我的廠區打人的？」張婉秋一愣，俏臉迅速湧上不可置信之色。
吳明軒點了點頭，用辦公桌上的電腦將視頻打開。
看完之後，張婉秋也備受震驚，久久無語。
「的確是你丈夫吧？」吳明軒問道。
「……是。」張婉秋沉默了一下，道：「他認罪了嗎？」
「現在他一口咬定他是自衛，並沒有認罪。」吳明軒道：「所以我才來找你了解一下情況，看看他是不是有什麼心理方面的問題。」
張婉秋深吸一口氣，將對蕭軍平時的情況說了出來，只是在聽完稱述之後吳明軒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你的意思，蕭軍平時沒有什麼暴力傾向？」吳明軒道：「那為什麼會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來？」
張婉秋苦笑了一下，道：「可能，是因為受不了這個刺激吧。」
吳明軒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是這樣猜測的，「現在是嚴打時期，你丈夫的情節十分惡劣，可能要被抓成典型。這一點我要提醒一下你，你可以先和他交流一下。」
「吳隊，我們已經離婚了。」張婉秋眸子恢復了冷靜，想了想，道：「儘管最後一步程序還沒有走，但協議已經簽字，說明是我們雙方共同商議的結果，現在我說什麼，他都未必會聽的。」
吳明軒詫異道：「所以，你不打算和他見面嗎？」
「這次是他做錯了，哪怕我依然是他的妻子，但也需要他自己承擔後果。」張婉秋想了想，道：「這些被打的保安都是我們公司的員工，他們其實也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明白了。」吳明軒點了點頭，道：「那辛苦你了。」
「吳隊客氣了，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就行。」張婉秋起身告辭。
吳明軒看著張婉秋的背影，搖了搖頭。
這可不是小事啊，她居然無動於衷，不得不說現在年輕人的婚姻，還真是冷漠得讓人害怕。
……
從局裡出來，張婉秋上了車系好安全帶，就拿出了電話給夏萍打了過去，語氣里多了幾分埋怨：「夏萍，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似乎知道張婉秋會打來一樣，夏萍鎮定自若，道：「你是說蕭軍那件事吧？我也沒想到，他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來，他下手太狠了，小五那個孩子才二十歲不到啊，現在肋骨都斷了幾根，住在醫院。」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張婉秋聲音冷了下來，道：「為什麼報警之前，不提前通知我？既然是發生在我們廠區，而且又是我的前夫，這件事我應該提前擁有知情權吧？而且這種事，不應該我們私下解決嗎？為什麼要報警？」
「婉秋，這可不怪我啊，是你大哥讓我這樣做的。」
聽出了張婉秋語氣里的不對，夏萍連忙撇清關係。
「我大哥？張柯？」
「是啊，保安部不就是他的嗎，他說他都險些被蕭軍打了，讓我給他主持公道，我當時慌了神，也沒想那麼多，就直接報警了。」夏萍乾乾的說道：「後來才知道那麼嚴重，你不會怪我吧？」
「哎……」張婉秋欲言又止，隨即嘆了口氣，道：「小五在哪個醫院？我去看看他。」
說了醫院地址之後，夏萍又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
張婉秋掛掉了電話，去了醫院。
快晚飯的時候，張婉秋才從醫院出來，一臉的無奈。
剛才和小五交流了一番，但對方已經咬死了不鬆口，特別是對方陪床的母親也在，咬死了哪怕不要補償，也要嚴懲蕭軍。
張婉秋心中煩躁，站在醫院門口，看著涼風在街道上捲起了一團樹葉，有種蕭瑟的味道。
其實，從下午在吳明軒電腦里看到的視頻，雖然蕭軍的狠辣有些陌生，但她卻發現了一些疑點。
包括蕭軍為什麼會忽然上門，包括蕭軍臨走時，小五等人將他圍起來等等……
而如此明顯的疑點，連她都注意到了，張婉秋不相信吳明軒沒有注意到。
再聯想到夏萍報警之前沒有通知她的反常舉動，她心中已是有了一個不成熟的念頭。
所以，她沒有選擇那個時候和蕭軍見面，而是直接離開來處理這些事。
但看樣子，效果甚微。
忽然間，張婉秋的手機響了起來，居然是母親打來的。
接起來之後，邱慧在電話里道：「還在外面幹什麼，蕭軍出了事還不趕緊回來商量。」
「媽是大哥告訴你的嗎？」張婉秋蹙著柳眉。
「我就說蕭軍那個人不靠譜，昨天簽了協議就應該早點去把證扯了，你看現在惹得一身騷。」邱慧在電話里無比的埋怨，道：「蕭軍那個王八蛋，我們家對他們還不好嗎，居然臨走還做這種事來，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我看這窩囊廢就是誠心賴上我們了。」m.
「媽，你少說兩句。」張婉秋疲態盡顯，道：「等我回來再商量吧。」
「你趕緊回來，看看你大哥都嚇成什麼樣了，蕭軍那小子在我們家隱藏多年，都沒有暴露過他會功夫，這小子肯定圖謀不軌，我們要抓緊時間把事情辦了，免得影響到你的公司……」
邱慧那邊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但張婉秋已經不耐煩，掛掉了電話。
重新上了車，張婉秋想起還在局裡的蕭軍，還是決定先回家去。
……
局裡。
在審訊室蕭軍已經坐了幾個小時，吳明軒也漸漸失去了耐心。
「蕭軍，你還是交代了吧。」吳明軒冷冷地看著蕭軍，道：「剛才你的妻子已經來了，對於你們兩個的事情，我已知情。」
「婉秋來過了？」
「來過了，對你很失望。」吳明軒壓迫著蕭軍的神經，一雙虎目炯炯的盯著他：「甚至在了解了事情之後，聽說你不肯交代，她都不想見你。」
蕭軍先是一凝，隨即又變得釋然，平靜道：「是嗎？」
「看樣子，你對你妻子都不在意了。」吳明軒狠狠地一拍桌，道：「作案動機明顯，證據確鑿，你嘴硬是沒有用的。我希望你了解你現在的處境，現在你說的每一句話，都要負責任。」
「我就是因為相信警方，相信公正，所以才坐在這裡。」蕭軍不為所動，道：「我說了，那監控視頻雖然我沒看過，但我相信你們也有技術人員可以鑒別。至於我的動機，我說了是有人來我的醫館鬧事，我知道指使人是張柯，我是去詢問他的。」
「這麼說，你才是受害者？」吳明軒淡淡道。
「我說的話你不相信，那你可以把張柯帶過來問問。」蕭軍道：「只要你問他幾個問題，一切就一目了然了。」
吳明軒眉頭緊皺，道：「我已經問過話了。」
「所以你在問一次，有沒有差別就知道了。」蕭軍看向吳明軒，道：「具體怎麼做，你的職位比我更清楚。」
「帶去關押。」
吳明軒大手一揮，這小子的態度哪像是來受審的，簡直是來做客的。
手下的警員帶著蕭軍去了看守室，現在只是把蕭軍帶回來問話，要是證據不足的情況，二十四小時之後還是要把人給放了。
而吳明軒也清楚，光是靠一個不算清楚的監控視頻，和受害人的口供，還不能給蕭軍定罪。
其實想到監控視頻的疑點，不用蕭軍提醒，吳明軒也一樣要將張柯帶回來再詢問的。
而就在吳明軒通知張柯來局裡的時候，慶城的一處警署家屬院里，一個電話打到了萬源的手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