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抓人
同一時間,晚秋醫館。
蕭軍回來之後,陳倉也沒問他去幹什麼了,已經收拾好了一切,診台上也擺好了開方子的紙筆以及把脈的墊子。
這是昨天蕭軍吩咐他的,從今天開始蕭軍就要開始坐診了。
自醫館開業以來,這還是蕭軍首次坐診。
「陳倉,改天你有時間去把名字也換了吧。」
當初開這個醫館的時候,蕭軍取了張婉秋的諧音「晚秋」作為招牌,但現在,似乎也不那麼合適了。
「好。」
櫃檯後面整理藥材的陳倉應了一句。
因為醫館平時很少開門迎客,所以蕭軍坐了一上午,也沒有一個病人。
「老闆,我們醫館還是有口碑的,只是知道的人少而已。」
陳倉擔心蕭軍沒了激情,連忙道。
蕭軍笑了起來,道:「放心,我心裡有分寸的。」
其實,這醫館兩年來,蕭軍出手的次數都不超過十次,其他什麼小感冒小毛病的都是陳倉代為處理了。
而當初能給天府城劉家來治病,也是對方通過層層關係,知道蕭軍的身份才刻意上門求醫的。
本來以為一上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但午飯之前,一個身穿中山裝,個子不算太高的中年人走到了醫館門口,他先是「咦」了一聲,隨即走了進來。
雖然此人看起來像是無意中閑逛到此處,但陳倉還是精神一振,迎了上去。
「看病嗎?」陳倉滿臉對笑,看到中年人點頭,又道:「那請到這邊先挂號。」
中年人來了興緻,「你這麼小一個醫館,還要挂號費?」
「你是今天第一位病人,我給你免了吧。」陳倉乾笑了兩聲,道:「我們大夫在那裡。」
指著醫館中間,蕭軍坐診的位置。
「你們大夫這麼年輕嗎?」中年人也不客氣,走了過去,漫不經心地把手放到了診墊上。
「年輕是年輕,但醫術絕對好。」陳倉連忙道。
蕭軍沒多話,沖著中年人點了點頭,隨即開始把脈。
一會兒,蕭軍就盯著中年人,道:「我看看你舌頭。」
中年人吐出了舌頭,蕭軍則是端詳了一會兒,臉色才逐漸凝重。
中年人道:「有什麼問題嗎?」
「嗯,有大問題。」蕭軍點了點頭,拿出旁邊的紙筆寫了起來。
中年人聽得好笑,道:「大夫,你可別嚇唬我,我身體好得很,二十年沒生過病了。」
「我知道,你是習武之人。」
本來心中已將蕭軍當做是江湖騙子的中年人聽到這話,剛剛準備起身的身體也免不了一窒,只見他迅速坐了下來,沉聲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習武之人,而且造詣不低,所以二十年沒得過病很正常。」蕭軍抬起頭來,道:「但沒得過病,那只是沒有診斷出來,並不代表你沒有。」
這個念頭,知道習武這件事的人很少,都已經是和平社會了,普通人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所以當聽到蕭軍說出來,中年人頓時來了興緻,眼神閃過一道精光,道:「仔細說說。」
「你難道沒有意識到,自己體內的氣機很多時候不受你控制嗎?我想你應該是個比較平和的人,但易燥易怒應該有一段時間了。」蕭軍平淡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
「我不僅知道這些,我還知道你遇到瓶頸了。」蕭軍淡淡道:「可能因為你體內的氣息屬火,所以你把易燥易怒歸結於沒有突破所造成的心理障礙。但剛才通過我的把脈,我發現已經流竄到了你的四肢百骸,如果不是遇到我,不出兩個月,這『火』會越燒越旺,影響你心智的同時,會讓你丹田充漲,嚴重時更可能爆體而亡。」
「你難道也是習武之人?你怎麼看出我修鍊武道蘊火?又怎麼看出我會爆體而亡的?」中年人笑了起來,他的確是遇到瓶頸了,但他不相信蕭軍說的這麼邪乎。
「我只是說最壞的結果,並不是說一定就會發生。」蕭軍看了他一眼,沉聲繼續道:「我知道你不相信,這樣吧,我給你開個方子,連續服用一周如果你體內的竄火有好轉,你再來找我。」
「你是不是要說,這個方子是你祖傳的,很值錢?」中年人此刻起身,嘴角露出一道戲虐之色,道:「小兄弟,我不是打慶城人,經過你這醫館也只是機緣巧合而已,可能很長時間都不會再來這座城市了,如果你想藉此訛我一筆,那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說完這句話,中年人就準備離開醫館了。
但就在時——
烏拉烏拉!
一陣警笛聲忽然在街道里響起。
不到十秒鐘,醫館的門口就停了三四輛警車。
陳倉道:「怎麼回事?」
「找我的。」蕭軍卻是站了起來,但當他看向中年人時,卻是眸子一眯。
因為他發現在警笛聲響起的瞬間,此刻竟將右手放到了自己的腰上。
在這中山裝的衣擺處,似乎一個用灰色油布包起來的東西,但看不真切。
而同一時間,他的身體也出現了前傾的「弓」狀,很明顯是一幅攻擊加戒備的狀態。
氣息也變得冷厲了起來。
只是在聽到蕭軍這句話之後,他才有所鬆懈。
但蕭軍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然後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走到了門口。
陳倉一頭霧水,道:「老闆,你沒搞錯吧?來找你的?」
蕭軍沒答話,而是看向了迎面走來的三個幹警,道:「我就是蕭軍。」
「呃。」為首的警察一愣,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自己還沒有問話嫌犯就自己站出來承認了。
警察咳嗽一聲,道:「我現在懷疑你和一起打架鬥毆,尋釁滋事的案件有關,請你和我們去一趟局裡問話。」
陳倉大驚,忙道:「各位警官,是不是搞錯了……」
「我和你們走。」蕭軍阻止了陳倉,道:「不過我這裡還有個病人,我先給他開個方子,再和你走如何?」
警察想了一下,道:「可以。」
蕭軍回到了診台,然後拿出剛才寫了一半的紙,重新寫了下去。
中年人已經恢復了剛才的神態,但看到蕭軍的舉動還是一愣。
這人馬上要被抓了,居然還有心情寫診方。
蕭軍寫字的速度很快,寫方子的時候甚至不需要看一旁的醫書,也不需要回想。
一分鐘后,蕭軍寫好了方子遞給了陳倉,指著中年人道:「這是他的葯。」
「你給我的?」中年人滿臉古怪。
蕭軍道:「記住,一周要是有效果了,記得再來找我。」
蕭軍丟下這句話,又到陳倉身邊叮囑了幾句,示意他心安之後,才跟著警察上了警車。
「有意思。」看著蕭軍的背影,中年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看到陳倉居然就去抓藥了,中年人更加詫異,道:「你不擔心你家大夫的安危?」
「只是去問話,有什麼好擔心的?」陳倉一邊抓藥,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剛才我們家老闆都說了,你的病很嚴重,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中年人笑了起來。
陰差鬼使的,他竟沒有離開,而是等陳倉抓好了葯,才放下了一千塊在桌上,然後這才走出了醫館。
「關門了啊。」
此刻因為警察的到來,街坊鄰居很多都在門口圍著,三三兩兩議論紛紛。
陳倉沖著四周說了一句,隨即才拉下了大門。然後他的臉色也不復剛才的鎮定,而是匆匆進入內堂里,拿著手機想了想,打出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