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是秘密的秘密
禪院直哉離開后，偌大的訓練場就剩下他們三人，一時間，只聽見禪院真依抽鼻子的聲音，靖彥還有些尷尬。
「額，那個，這裡有藥箱嗎？」
正安慰著妹妹的禪院真希以為是剛才他在和禪院直哉的衝突中受了點什麼傷，並沒有多想的指著某一處說。
「在那個抽屜里。」
順著她指的方向走過去，拉出抽屜拿出藥箱，走到她們的身邊，放下藥箱。
「那個，處理一下傷口吧。」
原本還在抽泣的禪院真依趕緊坐好，抓住禪院真希的肩膀想要檢查傷勢，卻是聽到她一聲痛呼。
「怎，怎麼了？哪裡痛嗎？」禪院真依緊張地問道。
「她應該是肩膀痛，剛才被扭的時候可能拉傷了筋骨。」靖彥指著她放在肩上的手說。
聽到這，禪院真依立馬就鬆開手，「對不起，姐姐，我沒注意。」
「沒事，真依。」看到妹妹內疚難過的神情，她將藥箱推過去說，「能幫我上藥嗎？」
「能！讓我來……」
剛才的單方面訓練中，靖彥注意到禪院直哉攻擊的都是她的四肢，一些像是在臉上那種能直接看到的傷痕一個沒有。
可是當禪院真依捲起她的袖子的時候，靖彥才發現她的衣服下全是淤青的傷痕，而且更多的是已經發紫程度不一的傷，不像是這次弄的，應該是舊傷。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淤青……
然後靖彥問出了一句說出口就已經後悔的話。
「你們不是堂兄妹嗎？他做哥哥的怎麼會這樣對妹妹？」
「……」
禪院真希沉默不語，不過妹妹真依卻是有話要講。
「哥哥妹妹？在這個禪院家裡根本不會有人在意這個，他們看中的只有咒力。像姐姐那樣沒有咒力的，和我這種咒力低微的，在這個家裡是不會被重視的……」
「真依……」禪院真希制止了妹妹繼續說下去。
他曾經聽過大家族裡都有類似的情況，更注重力量的傳承而不是血脈。
只有三人的空間內充斥著尷尬的安靜，靖彥臉上掛著歉意說道。
「抱歉，問出了這樣問題。」
「不，應該是我們說抱歉，事情變成這樣……我和妹妹要先回房休息了，我讓其他人來帶你在附近走走吧。」
「那我也跟你們回去吧。」
禪院真希直接拒絕了他，叫來了一個女傭帶他宅子轉轉。
東院是家主大人的起居室，西院和北院是其他親屬住的地方和客房，前院一般是家族開集會的地方和會客室……
轉過一圈之後，女傭帶著靖彥進入一間無人的會客室，上了清茶和一些茶點。
「基本能去的地方就是這些大人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嗎？」
「我能冒昧地問一下，關於禪院真希她們的事？」
「真希小姐和真依小姐嗎？」
「對。」
「要問的是什麼？」
「她們在禪院家的地位……似乎不是很受寵？」靖彥謹慎地選詞。
女傭是個年輕的女生，並不像上了年紀的那些女傭一樣嘴巴比較嚴，終究還是鬆口了。
「主人家的事本不應該議論的，可是兩位小姐懂事得令人心疼。
其實這好像也不是什麼秘密……」
只見她往門外看了一眼，隨後掛上了一塊『使用中』的牌子，又偷偷走到靖彥身邊壓低聲音說道。
「雖然我到這的日子不長，但是聽其他女傭姐姐說，在咒術界里，雙胞胎被公認是禁忌的存在。
而且真希小姐還是無咒力的，這更加認定了兩位小姐是災星，聽說當時家族裡還有人就想要偷偷將小姐們處理掉。」
歷史上大部分家族會對雙生子，去一留一，雖然也會有留下兩人性命的，但一般都會將兩人分開。
吃瓜只有0次和無數次，年輕女傭說得越來越多。
「不過我覺得家主大人還是很好的，願意讓兩位小姐都留在禪院家。」
突然她更靠近靖彥一步，聲若蚊蠅，「其實我還曾經聽小姐們的生父，扇大人在喝多的時候說了。
『如果不是那兩個不成器的女兒，家主的位置說不定是誰的！留著這兩人不是在成心諷刺我嗎！』」
難怪她們倆在禪院家裡地位低微，畢竟還有一個是無咒力，而那位夫人對禪院真希的態度，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不知不覺，橘色的陽光已經撒在窗紙上。
「時間不早了，今天謝謝姐姐。」
「請不要叫我姐姐，今天的事也請不要說不出去，不然……」.
「我懂的。」
年輕女傭鬆了一口氣，眼睛掃到牆上時鐘的指針位置，大驚失色。
「糟了，今天是輪到我準備晚飯！」
她看了一下時鐘又看了一下靖彥。
「沒事，你先去，我記得路，可以自己回去。」
「謝謝。」
剛出門的年輕女傭在走廊拐角的地方遇到了一個和裝少婦，馬上恭敬地行禮，「夫人……」
另一邊，不知情的靖彥按著記憶，很快就回到了房間。
晚飯時間。
禪院家除了家主召集以外，平日里都是各自在房間里吃飯，不過今天是靖彥來禪院家的第一天，該有的待客之道還是有的。
於是今晚的晚飯改成了家宴，這次靖彥總算是見到了禪院家的所有人。
落座高位的自然是家主的禪院直毘人，左右下首分別是家主的叔伯兄弟，再下來就是本家的孩子，然後是歸入禪院家的咒術師，最後是一個瘦小的身影。
坐在禪院直哉對面，感受到他不友善的目光，靖彥瞪了回去，然後低頭認真乾飯。
坐在末席的只有禪院真依一人，卻是沒有看到她姐姐的身影……是因為受了傷不方便來嗎？
可惜兩人距離太遠，根本說不上話。
這時，上位的禪院直毘人已經酒過兩巡，氣勢有所收斂，席間沉重的氣氛褪去一部分。
「靖彥君。」
原本乾飯正興起的靖彥，抬起頭。
「是，禪院家的家主大人。」
「哈哈，你不覺得拗口嗎？叫家主就好。」
此時有些微醺的禪院直毘人跟白天時候那個嚴肅的老人有些不一樣，神色更放鬆一些，話也多了些。
「第一天怎樣？我還聽說你跟直哉在訓練場里有矛盾。」
此話一出，靖彥對面的人和坐在最後的人同時身體一顫，前者是被氣的，後者是害怕。
「禪院家真不愧是御三家，人傑地靈，至於跟直哉哥嘛，那不是鬧矛盾，只是直哉哥在教導真希和真依的時候對我也指導了一下」
誰還不會用高情商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