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殺機起
「煦兒,你剛剛所言,可是真實?」雄才大略的朱棣自然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相信朱高煦的那番話語。
「嗯!是的父親,孩兒所言,句句屬實,並無半點謊言!」
「也對,就你以前那般囂張跋扈的模樣,別說計策謀天下,就是讓你分析天下時勢,你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只有誠意伯那般神人方才可以把你教導得這般優秀。」
「煦兒,你大哥他的身體不好,你以後要多擔待些責任,將來,還是得靠你呀。」
說完,朱棣勉勵地拍了拍朱高煦的肩膀,往後院走去。
「是,孩兒定當竭盡全力輔助父王,為燕藩、為天下鞠躬盡瘁。」
朱高煦一臉鄭重地朝著朱棣離去的方向行著禮,心中卻是在嘀咕著「你丫的!我這個便宜的父王可真是個老滑頭,又在想著法子坑我,我可不是之前那個朱高煦,愣頭青似的,被你耍得團團轉,現在的我沒那麼蠢呢!」
《明史》中曾記載,燕王欲且議和北還,適高煦引兵至,王仗鉞拊其背曰:「勉之!世子多疾」。
意思是說,朱棣行軍遇到危險,朱高煦帶兵前來解了燃眉之急,朱棣非常高興,用大斧子的輕輕拍著朱高煦的後背說:「你自己努力呀,你大哥身體不好!」
「這個便宜老爹不就明擺著向我暗示,將來的江山說不定要給誰,想要的話,自己要多努力。這不就是想壓榨我的勞動力,拚命幹活嘛。」
「切~!」朱高煦心中暗暗地鄙視了一番。
幾日後,王府的內宅中,張玉一臉興奮地跑來彙報秘密招收兵馬的事情,讓朱棣異常的驚喜,心中在幻想著:「這張玉辦事的效率就是高,這才幾天的時間,就能籠絡到一批將士了。」
「張玉,招收兵馬的事情怎樣了?目前總共有多少人?」朱棣興奮地問著。
只見張玉也不直接回答,而是伸出手比劃出一個八字,得意地朝著朱棣搖了搖。
「八萬?」朱棣剛說完,跟著搖了搖頭「這八萬是不可能的,整個北平城也就將近三萬人馬而已,無論如何也湊不出這麼多人馬。」
「難道是八千人馬了?」
「不是。」張玉繼續搖了搖頭,繼續比劃著那個八字的手勢。
「八百?」
「對的,就是八百!」張玉樂呵呵地點了點頭,看著朱棣。
「你?!」這一刻,朱棣臉色鐵青,狠狠地盯著張玉,彷彿是要將他生吞活剝般,氣得想直接剁了他那雙比劃八字的雙手。
氣不打一處來,朝著張玉吼道:...a...o......好哇!你這張玉,原來是在忽悠老子,你是拿老子在消遣呢!召集這區區的八百人馬,我們如何能夠和北平布政司的那些人馬抗衡?!他們可是有著近三萬人,以一敵十我們還有著希望,難不成你還想著以一敵百?!」
......
朱棣在不停地口吐芬芳,噴得張玉滿臉的口水。而張玉缺又不知如何反駁,只能在默默地承受著那令人捧腹大笑的一幕。
「噗~」「哈哈~」
不遠處,朱高煦看著這一幕,實在忍不住了,捧腹大笑了起來,自己這父王,難得也有吃癟的時候。..
「小兔崽子,你再敢笑一下,本王今日非打爛你屁股不成!」朱棣惡狠狠地朝著朱高煦怒罵一聲。
看著父王那怒髮衝冠的模樣,朱高煦不敢再嘲笑下去,此刻的朱棣可是有能耐揍自己的,可不能招這飛來的橫禍。
強忍著那抽搐的嘴角,過了好一會,朱高煦方才收斂起那看笑話的心態,穩了穩情緒,一臉認真地開口說道:「父王,有八百的精兵,足夠了!」
「足夠了?」這一下,朱棣和張玉不禁驚詫起來,一臉驚奇地看著朱高煦,那噴了好一會的口吐芬芳也終於停了下來。
「父王、張將軍,雖然目前我們手上只有這八百的將士,並不能直接與北平城的守軍直接開戰。但是,我們要做的是謀權奪城,而不是和他們硬碰硬,直接去送死。」
「我們應該立即著手訓練這些將士,使得他們成為以一抵十的強兵悍將。同時,我也要繼續籌集軍糧物資、打造兵器,尤其是火炮這等攻城利器,戰爭時最是緊缺。」
「待得時機成熟,父王,您只要對外宣稱病情已治好,深愧皇恩,將北平布政司張昺和都指揮使謝貴邀請至府中,到時,我們再將其擊殺,奪取北平城也就變得容易多了。」
這八百將士真的能幹掉北平城那近三萬兵馬嗎?問題的關鍵是,張昺和謝貴他們會這麼乖乖地送上門來,伸著脖子被砍嗎?
聽了兒子的分析后,朱棣的內心雖然安穩了不少,但還是對未來充滿了擔憂。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碩大的燕王府在外人眼中還是如往常一般平靜、毫無波瀾。
可在那平靜的外表下,蘊含的是燕王府眾人熾熱和躁動的心。府中此時早已熱火朝天,那八百將士整齊劃一的訓練聲、兵工坊鎚子的碰撞聲、軍資糧草的堆疊聲......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一日,燕王府的管家匆匆地從後門趕去朱棣的住處,他的身後跟隨著一頂女式小轎。
「我靠!燕王都已經又瘋又傻了,竟然還貪圖女色?」看著這一幕的人們,心中都錯愕萬分。
只見那小轎停在了朱棣的卧室門口,一個打扮怪異的中年男子從中走出,快速衝進房裡后,方才脫掉身上的女裝,「撲通!」一聲跪下。「末將參見王爺,此次衝撞冒犯到王爺,請王爺降罪!」
「張將軍,你這番裝扮是在做什麼?本王現在病得厲害,你請回吧。」朱棣此時還在床上躺著,扮演著一個精神病人該有的模樣。
張信見朱棣此時還在裝病,不肯理會自己。而自己花費了莫大的精力,這才混進了府里,怎會輕易離去。
張信恭恭敬敬地再次跪拜,著急地說道:「王爺,我知道您沒病,我此次冒死進王府來見您,是有特別重要的事情稟報給您。」
「我確實是病得很嚴重,估計時日已不多,現在對其他事再也不關心了,張將軍還是請回吧,咳...咳...」朱棣還未說完,猛地咳嗽了起來,心中卻是在暗暗罵道:「你這老傢伙,是朱允炆派來的北平都司,還想著從我這搜集罪證,當我是三歲小孩啊,做夢吧你!」
見朱棣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自己,張信心中頗為著急。突然,他眼中一喜,趕緊從袖套中取出一密件,恭敬地遞了過去:「王爺,您看!」
那密件緩緩地打開,蓋著傳國玉璽印章的紙張上,短短的幾句話狠狠地刺向朱棣的內心,劇震不已。
「即刻命北平都指揮使張信逮捕燕王;北平布政司張昺和都指揮使謝貴逮捕燕王官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