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大，你瘦了
琪樹明樓，夷門自古帝王州！
開封府，這個北宋時期的天下首府，距洪武年間已有近四百年的歷史，威名馳譽天下。先後有寇準、范仲淹、包拯、歐陽修等一批不世之臣在此任職，他們執法嚴明，清正廉潔，不畏強權。開封府也因而深入民心，名垂青史，成為四海聞名的中國古代官衙。
洪武十四年，周王朱橚被改封在此。他不僅在傳統文化上有所建樹，而且從發展封地農業經濟出發，搜集整理了醫藥、農事等方面的材料，編輯成了《普濟方》、《救荒本草》等著作，為明代農業和醫學發展作出了貢獻。
可也正因他是朱棣的同母弟身份，朱允炆害怕其支持朱棣，前不久才將他削藩貶為周庶人，徙雲南蒙化，成了第一個被貶的藩王。
《明太宗實錄》記載，遣曹國公李景隆率兵至河南圍王城。執王府寮屬，驅迫王及世子，闔官皆至京師。削王爵為庶人，遷之雲南。妻子異處，穴牆以通飲食，備極困辱。
城中，一隱蔽的街角處。
清晨的陽光，穿過兩旁茂密樹葉的縫隙，灑落在這古樸的青石街道上，映出一斑斕的浮影，給這八朝古都增添了一份溫馨的色彩。
慵懶的陽光在肆意地嬉戲人間，而古都的老百姓卻早已忙碌了起來，為了生活而在努力奔波著。
此時的街道上，早已是人頭涌動，摩肩接踵。店鋪的掌柜開門迎客，流動攤的商販在努力地吆喝著招攬客人，悠閑的老人帶著孫兒去趕集，就連那無所事事的街頭混混們也在到處插科打諢。一片祥和而又熱鬧的街頭之景油然而出，蛻變成一張充滿活力、溫暖的畫卷。
「大爺，麻煩您行行好，給小人賞口吃的，我們...我們爺倆已經兩日沒有吃的了，大爺，您就行行善，救救我們！」
一句話，給這充滿活力、溫暖的畫卷添上了一筆濃濃的不協調色彩，是那麼的突兀和刺眼。
周圍，卻是沒有一人回應他的話語。行人接踵的街道上，那些百姓依然悠閑地做著自己的事情，甚至還有些攤販厭惡地驅趕他們，怕干擾到客人就餐，影響自己的收入。
「嘿，臭要飯的，滿身髒兮兮的，哪裡涼快哪呆著去，別影響我的客人就餐！」
「別在我們鋪子的門前要飯，一大早的，真晦氣！」
......
這瘦弱的青年，無助地看向四周，麻木的眼神中無半點神采，對未來充滿了失落和絕望。
他的身後，一同樣瘦弱的小男孩緊緊的跟隨著，怕自己一不留神就找不到父親，走失在這洪洪的人流之中。他的身影，是那麼的無依無靠，好像只要一陣風吹過，就可以將他擊倒，就此凋零。
可那瘦弱的小身軀卻蓋不住他那雙明亮的雙眼，小小的眼眸中，對未來帶著渴望，帶著憧憬。
「大哥，你們過來我這。」一句簡短卻又帶著希望的話語從一個略顯成熟的少年口中傳出，落在了那瘦弱的父子耳中，猶如天籟之音般的動聽。
這越加成熟的少年，正是千里奔襲而來的朱高煦。此時的他年方十九，正是從少年往青年蛻變時期，歷經這半個月的磨難，那稚氣已逐漸褪去，越顯得成熟穩重。
「少爺，您行行好，看在我這可憐孩兒的份上，救救他吧。」那瘦弱的青年走到朱高煦跟前就立刻跪下，不斷地磕著頭。
那身後的小男孩也是跟隨父親的模樣，向著朱高煦在不停地磕著頭。對於幼小的他來說，父親就是他的天，若是能乞討到一點兒吃的，他們就有著活下去的希望。
「大哥，趕緊起來，你們這可是折煞我啊！」見得他們跪下，朱高煦趕緊起身將他們扶起，引到自己的桌子旁坐下。
坐在凳子上的父子兩人有些忐忑地看著朱高煦，屁股輕輕地半坐在那凳子上，似是怕弄髒了這凳子，賠償不起。
那種忐忑的眼神和小心翼翼的動作，使得朱高煦不由得一顫，心中隱隱地刺痛著。從六百多年後穿越而來的他，整個華國都早已過上了富足的小康生活，哪裡會有眼前這食不果腹的現象。
凳子上，那小男孩在不斷地咽著口水，眼睛則是直愣愣地盯著桌子上冒著熱氣騰騰的包子和滷肉，那雙髒兮兮的小手則是在強忍著，不敢下手去吃。
隨後，他的眼神慢慢地變得有些迷茫和好奇。年幼的他似乎在思索著，桌上的這些到底是何等的美食？它們又會有著怎樣的滋味呢？
這一幕，使得朱高煦不禁地感慨萬分。
大明朝，經過洪武大帝三十一年的勵精圖治，戰爭的破壞已逐漸得到恢復，百姓也開始了正常的社會耕種，生活也變得越來越好，多數人過上了安穩的生活。可泱泱大明，也還是有著不少如這對父子般的百姓，為了生存而在苦苦地掙扎著。
待得他們吃飽喝足后，朱高煦還為他們打包了一些乾糧，並贈送一些盤纏，方才送他們離去。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朱高煦心中在暗暗地咆哮著！
「既然老天爺讓我穿越來到這大明朝，我一定要讓老百姓過上富足幸福的生活！」
「讓這個國家綻放出奪目的光芒，讓世人歌頌這風華絕代的大明！」
「讓四百多年後的那些恥辱煙消雲散，讓那些老外萬朝來拜，歌頌我大明的繁榮。」
「我定要做那天下共主！」
......
就在朱高煦心中咆哮之時，一道驚喜的叫聲讓他驚醒了過來。
「二哥，終於找到你了！這半個月以來，我和老大可凄慘了！」
......
這道聲音的主人正是朱高燧。他和老大朱高熾偽裝成商人後，一路兜兜轉轉，花光了所有的盤纏，終於在今日來到了這開封府。循著朱高煦所留的暗號，一路尋到了這裡。
「老大！老三！」朱高煦驚喜跑過去，一手一邊，狠狠地抱住了他們兩，心中歡喜萬分。
「咳...咳...」「二哥，趕緊鬆手，都快被你勒死了。」
朱高燧那本就瘦弱的身板在朱高煦激動的擁抱下，艱難地喘著氣，掙扎地推開他的手臂。
「老二，有吃的不？趕緊為我們找點吃的，這一路日夜兼程地奔波，我都快餓得虛脫了。」朱高熾說完，用手按著在咕咕叫的肚子，一臉的疲倦。
這時，朱高煦才注意到，才半個月的時間沒見，朱高熾那肥胖的身軀，已是瘦了一大圈，已不復當日那油光滿面的富態。
「老大，老三，來來來，這邊坐，我們兄弟三邊吃邊聊。」朱高煦帶著他倆來到剛才的桌子旁，並讓老闆重新置換了一桌豐盛的酒菜。
看著他倆那狼吞虎咽的模樣，再回想著這半個月以來那驚險萬分的千里逃難，對於他們倆，朱高煦心底已是認可了他們，徹底地代入了真正的朱高煦這個身份。畢竟，一起扛過槍，一起逃過難，一起……兄弟三人的感情更勝以往。
想到這，朱高煦不由地心頭一熱，對著那疲倦的朱高熾說道：「老大，你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