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一切已然隔世
蕭湛聞言,不禁眸色微冷:「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配為人母!」
「沒有什麼配不配的,因為他們母非母,子也非子,根本就是半斤八兩!」
阮良辰唇畔的笑意,再次冰冷寒徹,無比嘲弄著說道:「所有人都忽略了那個被庶子藏起來的嫡子!而那個嫡子,為了他的兄長,竟然趁人不備,先後刺殺了自己的母親和那個管家!」
蕭湛眸光微微一綻,握緊了阮良辰的手,繼續追問道:「後來呢?」
「後來……」
阮良辰唇角的諷刺和嘲弄,略微淡了幾分,繼續說道:「後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個庶子,在父親病故之後,將男孩兒交給了他父親的一位妾侍撫養,然後年少當家,不惜一切手段,將那個嫡子推向了他一生都不曾肖想過的家主之位,只是他沒有想到……」
蕭湛見阮良辰半晌兒不語,沉了沉眸,再次出聲問道:「他沒有想到什麼?」
雖然,阮良辰口中說的是大戶人家的兩個兒子,但是若他沒猜錯,此刻她所說的兄弟二人,便是阮啟天和阮啟川兄弟二人!
「他沒有想到……」
阮良辰的語氣里,滿滿都是難掩的失落和孤寂,輕嘆一聲后,她接著說起陳年往事:「其實他一心保護的弟弟,內心深處固執的認為,當初如果不是他那一聲尖叫,他們也不會被發現,她的母親那般不守婦道,最後即便他背上了弒母之罪,那也是他罪有應得!至於他家裡的一切,則都該是他兄長的,他一生碌碌,根本就不配得到那些東西!」
「辰兒……」
蕭湛深凝著像蝦米一般,蜷縮著側身伏在墳包上的阮良辰,心疼之餘,微皺了皺眉,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每個人,都會內心深處有自己的執念……」
「是啊,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會有自己的執念!」
阮良辰聽到蕭湛的話,不由冷笑了笑,哂然說道:「可是如果每個人,都因為自己心裡的執念,而變態似的不擇手段,那可就是他的罪過了。」
蕭湛聞言,心思微轉!
腦海中精光一閃,似是想到某種可能,他薄唇輕蠕,尚不曾出聲,便聽阮良辰語氣有些冷的幽幽問道:「那個嫡子曾無數次的想要將家業還給兄長,但是兄長卻從不肯要,你猜一猜,他後來是怎麼做的?」
「他……」
蕭湛皺了皺眉,只開口說了一個他字,便看著暗自嘲諷笑著的阮良辰,等著她自己說出來。
「任你多聰明,也不會猜到,他在無奈之下,變態的走了另外一個極端!」
山林里的熱風,帶著些許濕意和草木的清香,但是阮良辰卻沒來由的心冷!
用力回握住蕭湛的大手,感覺著他手上傳來的熱度,她譏諷笑道:「在他的新婚之夜,他灌醉了自己的兄長,迷暈了自己的妻子,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偷了他兄長的種……他希望他的妻子,可以順利誕下男嬰,如此他就能心安理得又名正言順將家業交給這個男嬰,但是事與願違,他的妻子十月懷胎所生下的是個女兒……」
「辰兒……」
蕭湛比任何人都清楚,阮啟天有多愛他的母后。
所以,在得知阮良辰的身世之後,他篤定此事情一定另有隱情,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真相竟會如此的……狗血!
只是一瞬間,他的心裡像是堵了什麼,悶悶的,說不出是種什麼感覺,卻難受的厲害!
為阮良辰,也為一心愛著他母后的阮啟天!
「雲寒……」
眼角處,一滴的淚水,緩緩滾落,阮良辰的聲音,已然輕到不能再輕:「我想,你已然猜到,我口中所說的人是誰了吧?那對兄弟,就是我名義上的父皇,還有我的親生父親……」
「辰兒,別說了!」
始終站在一旁,牽著阮良辰的蕭湛心中一陣陣揪痛著,忍不住出言打斷阮良辰的話,在她身邊蹲下身來:「別說了……」
「你讓我說完,我想說……」
阮良辰輕舔了下嘴角,淚水的滋味,鹹鹹的,透著濃濃的苦澀,她對他的話,視若無睹,只是眼淚越流越凶:「阮啟川所做的一切,我母后並不知情!當然我不否認,小的時候,在皇宮之時,他待我視如己出,極好極好……只是這種好,只持續到我母後有一次聽到了他和我父親之間的對話……知道了真相!」
雖然,一切已然隔世。
但是現在,只要想到自己兒時的事情,阮良辰還是忍不住渾身發抖:「我的母后,出身書香門第,從小熟讀女誡,怎會受得了如此屈辱?極怒之下,她差點掐死我!據說……那是阮啟川第一次對母后動手,也是唯一的一次!後來,母后執意帶著我離開了皇宮,在一個破落的小院兒里,投繯自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