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光明正大摸手手(2)
謝劫是誰?
年僅二十,便成了上饒大陸的地獄修羅。
老主君駕崩之時,有人擔心未來主君年紀過淺,恐壓不住朝廷重臣。
誰知一夜之間,這祖宗把人家抄了個底朝天。
雖相貌冠絕,都城女子無人敢肖想。
城樓上。
長箭放出前一刻,被人徒手抓住。
血肉模糊。
那將士臉色突變,驚恐地望著身側男人啞了聲。
謝劫面目陡然扭曲起來,放狠地將箭插進他右胸膛。
用極平靜的語氣質疑:「你做什麼?」
「嗖——」
他話音未落,耳側劃過一道勁風。
一隻黑羽短箭插入將士左胸膛,手裡人頓時沒了氣。
周圍立刻躁動起來,唯有謝劫凝眸勾唇,頗具欣賞意味。
「夫子果然還是那麼厲害。」
圍觀將士見祝余這般大膽,心驚到快蹦出來。
完了完了。
美人尚未遲暮,便要殞命嘍!
祝余淡定收下手中強弩,面無表情看著前方千萬支指向自己的刀劍。
無聊。
祝余在反派身邊時,從不會在外人面前露臉。
他們不知道反派可以有多乖。
她緩緩勾唇,靜待。
三、二、一。
下一刻,那位暴虐主君不管不顧衝出去。
將人抱的死緊。
還在喊護駕的諸位:「……」
謝劫難以想象日思夜想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是何種體驗。
他不敢做這樣的夢。
他將人攏得更緊,腦袋埋進她細白的頸窩,語氣無辜又惡劣。
「夫子,你我這般會不會有違倫常、遭人口舌?」圍觀者自覺閉眼。
「不會。」祝余淺笑。
謝劫愣怔。
絲毫不認為是自己身份震懾。
聽說對方心中有你,才會不管不顧。
那夫子這般……
【黑化值降低20】
888驚喜地播報。
祝余:「?」
謝劫心滿意足地將人抱住。
隱約間,感覺懷裡的人在往下墜。
他方寸大亂,抱起人跌跌撞撞往內殿跑。
「御醫!!快傳御醫!」
祝余再睜開眼,床榻邊圍了一圈的白衣老者。
醫者眼神灼熱,彷彿她是個奇形怪狀的東西。
就因為她在床上躺了六年,醒來還是個正常人模樣?
一直守在床邊的謝劫同樣如此。
不過他總能覺察到祝余臉上細微的變化,遞了個眼神將人全轟出去了。
祝余沉睡前十七,謝劫十六。
六年過去,沒想到她竟未發生任何變化。
而他,長眉入鬢,目光深邃,鼻挺唇薄,已然是一位冷峻的少年帝王了。
喲,長得越發勾人了。
見她醒來,男子忙起身來扶,動作熟練地捻好了被子。
只稍湊近些,他身上的強大氣勢便能緊緊將她籠罩。
謝劫胸前的衣衫微敞,露出健壯而漂亮的肌肉線條,而那上面,恰好有一條半隱半現的疤痕。m.
祝余吞了吞口水,強忍撕開他衣衫的想法。
「我的任務只是阻止他黑化?可以順便攻略嗎?」
888發出桀桀的笑聲,【當然是可以滴~世界大和諧多好呀~】
「你……近來可好?」祝余的聲音有些沙啞。
謝劫為人孤傲,從不與人親近,如今這般坐在她床前,倒也是件稀罕事。
只是話落了半天,也不見他接話。
祝余以為他在生氣,氣她走的決然,甚至冷漠。
嘖,有點難搞呀。
「還不錯。」低沉的嗓音散在空蕩的房間里,帶著幾分欣喜,字字敲打著她。
「夫子能醒來,便是三世福報。」謝劫退坐到了床邊腳榻上,從下往上仰望著少女,目光澄澈且虔誠。
接下來從熬藥到喂葯都是他親歷親為。
她不禁挑眉。
確定是黑化了的反派?
怎麼比以前還要乖呢。
祝余垂眸,餘光瞥見他臉上劃過一抹陰沉,稍縱即逝。
懂了。
比以前更會偽裝了呢。
她打了個哈欠。
床前的謝劫不復之前那般平靜,似是十分害怕和無措。
「夫子,困了便小睡一會,等會小廚房炸小酥肉便做好了,剛出爐的最好吃。」
「好。」祝余笑回。
他將人扶著躺下,看著越壓越低的眼睫,幾分強裝的平靜終於撐不住了。
他勾了勾祝余手指,喃喃叮囑:「夫子,一定要記得醒來。」
屋子裡明明鋪滿了地龍,溫暖如春,可祝余的指尖還是這樣涼。
她離開那年,也是這般寒冬,凍得直叫人發苦。
謝劫添了幾個火爐子,替她掖好被角才匆匆退了出去。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雪,白茫茫的一片。
就在那間最暖的房間門外,身穿矜貴華服的君王獨自蜷縮在角落,冷冽的寒風似乎快要將他撕裂。
他雙手緊抱住自己,將頭埋進膝蓋里,像是壓抑了許久,嘴巴里發出低聲而絕望的嗚咽,似哭又像笑。
「她還願意回來……」
屋內。
床上的人看著虛空的投影微微蹙眉。
888:【余寶~反派從大火里把你救出來,又請了無數的道士才追回了你的靈魂。】
「這是不發獎金的理由?」
888立刻換了陣營,【沒錯,等主神回去定要找他討公道!】
祝余醒來,天都黑了。
不過還是吃到了新出爐的小酥肉。
吃飽喝足,那些葯祝余是怎麼也不肯喝了。
謝劫見她喝了葯總犯困,不做強求,只日日夜夜的守著。
待好利索,她終於可以下床了。
「姑娘,你可真美。」
銅鏡前,侍女驚嘆不絕。
三千青絲堪堪只用一根紅繩系著,發梢隨意飄散,白皙的脖頸,精緻的五官,如同精雕細琢的瓷器,完美到令人無可挑剔。
祝余無感,再美她自己又看不見。
還不如多花時間看看謝劫。
反派就在外面,透過屏風也能瞧見他挺拔的背影。
那人一襲月白錦袍,怎麼也不像會毀滅世界的。
祝余皺眉,又想起了她到手飛走的獎金。
算了,就當花錢買快樂了。
只是她還沒出手,對方倒是先主動了。
反派變成了粘人精。
奏摺都搬到了離祝余房裡,邊批改邊時時留意著她。
行動之前謝劫還給自己找了個完美的理由,以前夫子教他也是日日相伴。
沒什麼不合適的。
不過他沒想到,如今的夫子像換了個人。
「哎,你這……」
溫熱的指尖稍一觸碰,謝劫手腕便是狠狠一抖,鮮紅的一條道劃在了奏章上。
他身子不由繃緊,「夫子……有何指教?」
「有個漂亮的小痣。」祝余小聲地補完後半句。
她仍保持著半伏桌面、昂頭看謝劫的姿勢,目光清澈。
謝劫突然心生愧疚,只是尚未平靜下來,又聽她道:「可以,摸一下嗎?」
祝余只是含笑望著謝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