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這是你唯一的活路
白懿被司栩叫到了他的私人別墅。
那個隱蔽在郊外,富麗堂皇的別墅,一直都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地獄。
此刻,司栩收起了那副親和溫柔的樣子,手裡拿著沾水的皮鞭,將渾身觳觫的白懿逼到了牆角。
「主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饒了我吧……」
白懿看著司栩逐漸陰鷙的表情,忙不迭毫無尊嚴地跪在地上,雙手合攏像蒼蠅一樣上下搓著,嚇得滿眼是淚,「我跟林肇只是逢場作戲!我只是想牢牢拴住他……讓他替我……不,替我們賣命而已!我絕沒有看中他的意思,我只是單純地在利用他而已啊!您不要打我……您息怒!」
「單純的利用?呵呵,我看你們一次次翻雲覆雨,顛鸞倒鳳的,他把你伺候的很舒服啊。」
司栩戲謔的話音剛落,房間里巨大投屏上,便放出了一段錄像。
是她和林肇交纏苟且的畫面,不但畫質高清,Yin靡之聲也是連連不絕。
白懿不敢看,雙手捂住耳朵,她不敢相信那些放浪下作的聲音,竟然是從自己的喉嚨里發出來的。
真的,連她自己都覺得噁心!
「你瞧瞧的這蕩婦的樣子,嘖嘖……你說,要是你的女兒阿簌看到這些視頻,她該作何感想?」司栩笑容變得越發頑劣瘋狂,他看著白懿的眼神根本就不像再看著個人。.
甚至,連條母狗都不如。
「不……不要……不要!!」
白懿嚇得幾乎肝膽俱裂,想去抱男人的腿,卻被他厭惡地一腳踹開。
她在這個男人面前,已經毫無尊嚴,毫無人格了,她希望在自己的女兒面前,她還能守護住她最後一點當母親的自尊。
哪怕,她沒有一天對白簌盡過母親的責任。
「別碰我,你讓我覺得無比噁心。」
司栩冷冷地睨她,「你說你,好歹也是將軍府的後人,你怎麼老是做這種沒品的事?就算你得不到顧聽潮,哪怕你去倒貼商震,也比這麼一個卑微如螻蟻的律師要強多了吧。」
「噁心……您覺得我噁心……」
白懿就像是腦子裡一根神經搭錯了,也可能是她身體里撐在了司栩太多的罪惡,終於潰不成軍,爆發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出了聲音,她頭一次如此猖獗地在這個男人面前笑。
司栩皺緊眉宇,眼底鄙夷更深,「你笑什麼?」
「你說我噁心……但是你難道忘了,白簌是誰的女兒了?她難道只是我一個人的女兒嗎?」
白懿全身哆嗦著,笑容扭曲得像從地獄深處,苦苦想要爬回人間的女鬼,「既然覺得我這麼噁心,當初為什麼還要碰我?」
司栩瞳孔狠狠一震,她的話像刺中了他的胸口,逼得他猛地向後退了一步。
「白懿,你說什麼?」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曾經一次次把我像狗一樣銬在床上,一次次蹂躪我身體的男人……難道不就是您嗎?二皇子殿下?」
白懿自然是怕的,可她更是恨極了這個男人把她的一生都給毀了,於是不管不顧,將積壓在心底太久的怨恨道了出來。
司栩難以置信地瞠了瞠漂亮的眸子,清越的嗓音沙啞得像砂紙打磨過,「白懿……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瘋了?我當然是瘋了,生生被你折磨瘋了司栩!!」
白懿也顧不得什麼禮儀尊卑了,直呼其名,癲狂地亂笑,「我噁心?碰我的你就不噁心?!垃圾自然是要和垃圾在一起的不是嗎?」
「我是被卓敖看不起的曾外孫女,你覺得你的境遇就好到哪兒去了?你也不過是個手裡沒有實權……不受父親寵愛的落寞皇子罷了!即便你再怎麼努力,皇位也只能是大皇子司樾的,永遠、永遠都不可能繼承皇位,成為斐國的皇帝!!」
白懿字字句句,都在攮司栩的喉嚨管子!
由於自己的母親是續弦,並沒有司燁的原配受斐國國民愛戴,加之他不是長子,原則上是沒有成為王儲的可能,除非司樾不存在了,為了皇位得以繼承下去,才會輪到他頭上。
這一直都是他的忌諱,也是他母親萬紫盈心裡的痛。
司樾並不是萬皇后所生,而司燁的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早晚皇位都是他大哥的,到時候整個皇室,也就再無他們母子立足之地了。
思緒至此,司栩越想越怒不可遏,瞪著猩紅的眼睛,揚起皮鞭就瘋狂抽打白懿的身體!
這次的白懿,沒有再哭著求饒,求這個人面獸心的男人放過她,她只是一聲不吭地蜷縮著身體躺在地上,連滾都不打了,徹底淪為供人發泄的工具。
可越是這樣,司栩心裡的火就燒得越旺,若不是她還有一點兒利用價值,他恨不得抽得她皮開肉綻,將她活活打死!
「媽咪!!」
白簌在江望的通知下及時地趕過來,不顧江叔叔的阻攔沖了進去,竟然想著憑一己之力阻止司栩!
結果,她才剛抱住司栩的腿,就被男人殘暴地一腳踹開。
「野種!滾!!」
「啊!!」白簌痛得閉上眼睛。
劇痛從腰腹傳來的瞬間,她耳畔傳來呼呼的聲音,柔軟的小身體被男人蠻橫的暴力掀飛。
「少小姐!!」
江望心臟猛地一抽,第一時間不顧一切地跑過去,將半空中的白簌抱在懷裡,由於衝擊力的緣故,他向後趔趄了數步,最終重重倒在了地上。
「江叔叔……你、你沒事吧?」白簌不忘關心江望的情況,她永遠都是這樣,心裡眼裡從無自己,只有他人。
「沒事,少小姐,您沒事就好……」江望揉了揉她的發頂,心裡石頭落了地。
有時候,江望也不明白,少小姐她這麼善良的性格,怎麼會是白懿的女兒?
白簌與她的母親,彷彿是善與惡的兩面,是光影陰影,天使與魔鬼。
江望真的很怕,很怕從小見到了太多骯髒與黑暗的白簌會被玷污了純潔的心靈,將她拉入泥淖。
「阿簌……」
親眼目睹女兒被司栩一腳踹出去,白懿整個人都傻了眼,感覺靈魂都要在這具殘缺的肉身里四了。
這個自從出生開始就被她視如棄履的女孩,她從來沒有給過她一絲母親的關心。
可她畢竟母子連心,白簌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看著自己女兒被踹開的剎那,她只覺那種疼是疼在她心窩子里的,與司栩施加在她身上的萬千痛苦都沒法比擬。
就在司栩猙獰著揚起鞭子想再度抽打在白懿身上時,白簌再次哭喊著撲上去抱住自己的母親。
「住手吧……住手吧!!」
白懿死死咬牙,猛地旋身將女兒護在身下。
這一幕不要說江望,就連司栩都驚呆了。
這可能,是白懿活到現在,這輩子唯一一次,站出來全心全意地保護別人。
最後一鞭子,到底是落在了白懿的背上。
但她感覺不到疼了,她只感到慶幸。慶幸被打的不是她的女兒。
「呵呵……白懿,你這個人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你覺得,在我面前表演這種母子情深的戲碼,真的有用嗎?你以為這樣你骯髒罪惡的靈魂,就能得到救贖了?你就變得高尚了?」
司栩冷睨著他,抬起高貴修長的腿,踐踏在她後背上。
白懿閉上眼睛忍受羞辱,只將白簌抱得更緊些。
「這世界上,不是所有母親都偉大,也不是所有女人都配為人母。比如你,你就根本不配。阿簌的出現只是一個意外,一個錯誤。如果不是墮胎會對你造成生命威脅,不是為了救你的狗命,你以為,我願意讓她來到這個世界上嗎?」
白簌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話,心裡竟然也沒有多難過。
因為她知道,這個父親一向是不愛她的,但關鍵是,她被母親保護了。
母親……心裡一定是愛著她的,她就知道,就知道!這世上哪兒有母親會不愛自己的女兒呢?!
「如果……可以重來一次……」
白懿陰惻惻地回眸,眼底是嗜血夾雜著恨意的猩紅,「我寧願死,也不要被你救活。我寧願葬身於那場爆炸,我也不要你施捨我這條賤命!!」
在那片深海里,她最起碼可以與深愛的人廝守長眠。
而現在,她不但要忍受與心愛之人天人永隔的痛苦,還要遭受這個變態對自己的折磨,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哈哈哈……真巧,我也這麼想。」
司栩丟掉鞭子,好整以暇地正了正領帶,「如果當年我和商震交換一下,我救下的人不是你,而是慕輕棠,我想現在的我,早就一飛衝天了,何苦還要每天擺出這張連我自己看了都想吐的笑臉虛與委蛇,逢場作戲?」
十三年前,他最早在皇宮裡,看到慕輕棠捨身救下顧聽潮時,他的心就為那個女人顫動過一回。但那不是喜歡,也不是愛,他只是單純的對這個為一個陌生人奮不顧身的女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麼有趣的女孩子,就算不能跟他在一起,也不能讓顧聽潮發現她的存在。
所以,當時除了白懿外,唯一的目擊者司栩,便將這個秘密埋了下來,一埋就是十三年。
十三年裡,慕輕棠和顧聽潮之間因為白懿再次走到一起,又因為白懿分開。沒想到就在他對這個女人漸漸產生情愫了的時候,她和顧聽潮竟然又破鏡重圓了!
他怎麼能允許他們和好呢?怎麼能允許破鏡重圓,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e愛好者,他喜歡暴力、血腥,喜歡施暴,喜歡看著弱小無助者在他足下跪地求饒;喜歡毀滅,喜歡災難,喜歡萬物凋零,灰飛煙滅……他覺得那才是美。
同樣,滿身傷痕,受盡磨難的慕輕棠,於他而言也是美的。
所以他不允許她有這麼美滿的人生,他要將她摧毀成他熟悉的樣子。
「兩件事,吩咐你去做。」
司栩危險地眯起眼睛,沉聲說,「你養的那條叫做宋凱哲的狗,他保外就醫的期限就要到了,如果你還不抓緊時間將他處理,等他重新回到看守所,他的案件馬上就會開庭審理,到時候顧聽潮一定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對宋凱哲下手!」
「宋凱哲是個唯利是圖的傢伙,誰給他骨頭他就會跟誰走。你之前說他手裡有你的重要證據,還不肯交給你,那說明他已經打算跟你魚死網破了。」
司栩陰笑了一聲,「既然如此,那你就儘快把他解決掉吧。畢竟只有死人才能永遠守住秘密。」
白懿心裡怨恨,沒有像以前那樣殷勤地應答。但她心裡也很害怕白氏的所作所為被宋凱哲揭露,自己的惡行被揭穿,那她可就什麼指望都沒了!
宋凱哲,知道她太多秘密了。她早就該收拾掉這個狗東西的,她還是太貪心了,也太仁慈了!
「還有一件事,慕輕棠和顧聽潮決不能在一起。」司栩眼神越發狠戾陰鷙。
「可是……現在還能怎麼樣?他們……馬上就要領證結婚了……」白懿虛弱地咬牙恨道。
「嗤結婚了又如何?結婚的還有離婚的,還有喪偶的呢。這個年代結婚能代表什麼?什麼都代表不了,也什麼都阻撓不了我。」
司栩轉過身,嗓音幽沉,「我要得到慕輕棠,幫我達成這個目的,是你唯一的活路,白懿。」
*
深夜,顧聽瀾獨自躺在床上,洗了澡的頭髮她也沒心思擦,一向活得精緻的她護膚品也不抹了,熏香也不點了,只胡亂穿了睡衣倒下。
明明累得渾身無力,可就是毫無睡意。
她四肢軟軟的,眼神黯然,可頭腦卻清醒得讓她難過。
她在,清醒地想念著冷斐然。
顧聽瀾閉上眼睛,抱緊自己的身體,她想起以前冷斐然也這樣抱過自己。
什麼都沒做,他只想這樣抱著他喜歡的女孩,香噴噴地睡上一覺。
可是現在,她只有在自己抱著自己了,這樣的孤獨也許後半生都會伴隨著她。哪怕她嫁給了韓鶴唳,與他一切都發生了,她也不會覺得快樂,只會覺得更孤獨。
因為,她根本不可能愛上那個男人。
當顧聽潮給她聽那段錄音時,她心跳得厲害,也是信的,可是光是相信又能如何?
她是顧氏女兒,理應要為顧氏的未來奉獻一切。
什麼情,什麼愛,都不重要了……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誰啊,睡了。」顧聽瀾悶悶地應了一聲。
咚咚咚——
「誰啊……真是的。」
顧聽瀾不耐煩地起身走到門前,打開了門。
外面,黑漆漆的,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