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閣主
薛小姝委屈巴巴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聽到王府的那些下人背後這麼議論自己的母親,她這個小女孩別提有多難受了。
從小到大,她有印象,都是薛嬈帶大她的。她和哥哥薛大寶一直都很羨慕別人又家裡人的關懷,但是他們沒有。
直到有一天,薛大寶興高采烈地告訴她,「小姝!其實我們也有父親!」
可是如果父親帶給他們母親的如果是痛苦的話,那她寧願不要了。
薛嬈嘆了口氣,自己的女兒這是在鬧什麼彆扭呢?
只是因為王府上的人背後說了她的閑話?
簫應懃從宮宴回來之後,立即王府去了軍營一事,確實有些超出她的意料。
但本身也在情理之中。
一個手握軍權的男人,如果不是經常留在軍營里的話,他手中的軍權能穩么?焜帝也不會那麼忌憚她了。
想到這裡,薛嬈把薛小姝抱到了自己的懷裡,親了一口小姑娘軟糯的臉蛋。
「娘親不是為了你的父親解釋,但是小姝,你的父親並非遊手好閒之人,他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以後你可能還會遇到很多他不在王府,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如果每一次你都難受的話,那可怎麼辦呢?」
薛小姝:「那父親為什麼不能一直在我們身邊啊?」
她靠在薛嬈的懷裡,聲音有點不高興,「父親帶我們回來,難道不就是為了讓我們一家團圓嗎?」
這話可真是問倒了薛嬈。
是為了一家團圓嗎?
她可不這麼覺得。
倒是不如說那個男人帶他們回來,不,帶這兩個孩子回來,恐怕是真心實意好好地培養他們,至於她自己……恐怕只是用來搪塞別人的一個靶子罷了。
薛嬈心底冷笑了一聲。
任誰被當做工具,都不會開心,但想到她現在留在王府中,也是為了更好地查奶娘的事情,便也作罷。
安撫好了薛小姝之後,她將薛小姝抱到了床上,摸了摸小姑娘的頭,「好了,那小姝乖乖睡覺,娘親很快就回來。」
薛小姝乖巧地點點頭,娘親剛才說父親很快就會回來,應該是真的吧。
她閉上了眼睛。
等父親回來之後,她一定要好好說說父親。
怎麼能把娘親放在家裡這麼久的時間呢!就沒想過京城和王府的人會怎麼想娘親嗎!
薛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夜色已深,薛小姝和薛大寶都已經睡下了。
「王妃!?」
芳沅見到薛嬈離開房間,有些詫異,「王妃,這麼晚了,您還沒有休息呀。」
薛嬈掃了她一眼,平靜地說道:「我出來透透氣,你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就先回房間休息吧。」
「可是奴婢的活兒還沒有做完呢。」
她一個做奴婢的,怎麼能比主子休息的時間還早?
薛嬈:「……」
真是頭疼了。
本來趁著簫應懃不在王府,她打算和自己的下屬聯繫,誰想到芳沅卻是一個老實的,沒有做完活,還堅決不休息。
「芳沅,這是我的命令,你現在就去休息。」
薛嬈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冷酷起來,「我一個人散心的時候,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擾。」
芳沅糾結了一下,行了個禮,「奴婢知道了。」
等芳沅回到房間之後,薛嬈有些不放心,還是在芳沅的房間門口,點燃了一株她自己搭配的安眠香。
聞到這股香味,除非習武之人,否則只會睡得十分踏實。
她屏住自己的呼吸,待確定芳沅終於睡著之後,才將安眠香熄滅,將落在地上的香灰收拾了一下,離開。
如今小院子里,除了薛嬈之外,其他人都已經休息。
或許是因為簫應懃不在王府的緣故,前段時間她覺得監視在自己院子周圍的刺眼的視線,現在都不見了。
薛嬈倒了一杯小酒,一邊喝著,一邊慢慢地等著。
小風吹在她的身上,將她的碎發輕輕地吹亂。
她毫不在意,黑眸微垂。
時辰差不多倒了。
「閣主。」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面前響起。
此時正是午夜時分。
薛嬈放下手中的酒杯,朝對方幽幽地瞥了一眼,只見對方穿著便於行事的黑色夜行服,與往常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她笑了笑,道,「書香,你什麼時候不喊我師父,開始喊我閣主了?」
薛嬈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你我之間是師徒之情,不用講究閣樓里的那一套,還是以師徒相稱吧。」
原來來者,正是薛嬈的弟子書香。
她扯下蒙在臉上的面罩,笑了笑,朝她行了個禮:「師父。」
薛嬈起身,「可是有眉目了?」
書香點了點頭,「是有眉目了,不過我不方便將相關的情報帶在身上,如果師父你方便的話——」
「我明白了。」
薛嬈看了眼深夜的夜空,月中高懸,正是午夜時分。
書香是她帶出來的。
她想說什麼,自己心裡都有數。
「是想讓我和你一起回一次閣樓,可對?」
薛嬈輕輕地問道。
書香道:「閣中之人聽說您回到京城,卻一直呆在王府,從來不回閣里一次,很是擔心。這次前去,一來可以讓人擔心,二來……與奶娘相關的事情,您看了那封信就知道了。」
薛嬈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的徒弟。
「書香,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和我繞彎彎了?」
薛嬈緩緩地開啟紅唇說道,「一封書信而已,就不能帶過來給我看,還要我親自去閣里?」
凌厲的目光,掃了一眼自己的徒弟。
書香惶恐,急忙說道:「師父,您有段時間不在京城之中,閣中有不少權力,早已落到她人的手中。」
她低下頭,看著地面。
「我想,您既然回到京城裡,那回一次閣里,總能讓那些有非分之想的人,熄滅他們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否則她擔心薛嬈一手創辦的水玉閣,終究會給他人做了嫁衣。
薛嬈輕笑了一聲,「行了,瞧把你緊張的。」
剛才她不過是演戲嚇嚇自己這個小徒弟,沒想到對方竟然把最近水玉閣發生的事情都給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