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順水推舟
李江衣深深地吸了口氣,「生病的人是太子。」
簫應懃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太子前些日子還生龍活虎地來本王的王府,如今卻得了病……著實讓人有些惋惜。」
薛嬈朝他瞥了一眼,他剛才說的話,字裡行間都是在諷刺東宮。
李江衣即便聽出來,也只能苦笑道,「無論如何,本宮也希望豫王妃能為太子看病。」
她所要的,不過是保住自己的皇后的位置。
至於蕭止染如何被人諷刺,與她有什麼關係。
薛嬈杏眸微掃,有些無奈。
這位太子妃可真是,她算是知道她為什麼一定要來求自己了。
她在乎的並不是蕭止染這個人。
而是蕭止染能帶給她的身份、地位。
倒也現實。
李江衣道:「只要豫王妃願意幫這個忙,本宮只要能答應的一切,都會答應。」
榮華富貴,她什麼都可以給。
哪怕薛嬈早已是王妃。
薛嬈此時也沒想好到底是要幫,還是不幫。
從她的角度來說,蕭止染之前狠狠地得罪了她,她肯定不想幫。
簫應懃平靜的聲音,打斷了薛嬈的思緒。
「本王畢竟也是蕭家的人,嬈嬈,你覺得呢?」
漆黑的眸子,微微地側著,看著她。
薛嬈:「……」可真是會給她施壓啊。這分明就是在說,他已經要她做這個順水人情了。
呵呵,先前說即便是治死太子也無所謂的人是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薛嬈保持著笑意,「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推託,不過要去看病的話,我總要知道太子究竟是患了什麼病,好做準備才是。」
李江衣聽說薛嬈同意給蕭止染看病,高興不已。
等聽完她後面的話之後,人又沉默了下來。
蕭止染得了那種病,怎麼說的出口?
但是薛嬈如果去東宮,只要看到蕭止染,一定知道他得了什麼病。
她和別人還不一樣,她是豫王的王妃,斷不可能像其他人一樣直接殺了。
「太子妃?」薛嬈皺眉。
難道是什麼不可以說的病嗎?否則何須等待這麼久還在糾結。
李江衣深深地看了一眼簫應懃,說道:「豫王,可否讓本宮與豫王妃單獨談談。」
簫應懃的眸光里,閃過一抹深思。
他聳聳肩:「輕便。」
離開之後,薛嬈起身,走到一旁,拿起茶壺,折返回來,倒了杯茶,喝了幾口。
有些古怪,她想。
蕭止染得的病,需要避諱簫應懃。
難道就不需要避諱自己么?
她轉念又一想,也是,去看病的人是她,就算瞞著她也沒有任何用,所以李江衣才會特意留下來自己。
「現在王爺已經離開了,太子妃可以講了。」
薛嬈彎起紅唇,抿了一口茶。
茶真的是好茶,剛剛採摘下來的新鮮的茶葉,用井水煮過之後,清心入口。
李江衣嘆了口氣,「其實即便本宮不說,豫王妃見了太子之後,也會知道他患了什麼病。」
恐怕是什麼難以啟齒的病,薛嬈想了想,心中大概有了一個猜測。
「太子妃請說。」
「太子他……與我成親以來,我至今仍舊是處子之身。」
薛嬈愣了一下,像他們宮廷里的人,一般說的話,都比較有講究,需要思考一番,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她詫異地瞪大了眸子,等等,不會真的和她現象的一樣吧?
當朝的太子……可能是喜好男人的?
她確實猜到了蕭止染的病,可能與那些事有關,所以才讓李江衣難以啟齒。
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不單單是那方面,甚至還格外地朝前。
薛嬈微妙地沉默了下來,她既然已經答應了要去東宮給那個太子看病的話,自然會遵守作為大夫的基本素質。
她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遞給了李江衣。
李江衣看完之後,點了點頭。
薛嬈心裡有了數,將紙條燒了。
「太子妃可以放心,我心裡有數了。這件事你知我知,不會有其他人知。」
就算她現在在很多人眼裡是豫王妃,她也知道豫王和太子,究竟誰的地位更高。要是把太子好男風這件事散播出去的話,估計她的腦袋就要落地了。
她還想多活一段時間呢。
李江衣點點頭,豫王妃比她想象中更加聰慧,「那便有勞了。」
「我會準備幾天,三天之後,我會前往東宮。」
待李江衣離開之後,簫應懃進來,薛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王爺,你可真是會給我找事做。」
簫應懃掃了她一眼,「知道他得了什麼病了?」
即便是他,派了不少人去刺探,最後也還是不知道蕭止染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東宮將消息全部封鎖了起來。
薛嬈倒是沒有隱瞞,她只是隨意地問了一句,「如果當朝的天子,至今沒有碰過女人,王爺以為如何?」
饒是簫應懃,深邃的眼底也快速地掠過了一絲詫異。
他也是頭一次知道這件事。
「王爺,這個爛差事,可是您幫我給攬下來的。」薛嬈的語氣裡帶了幾分無奈,「我都要擔心我給他看完病,會不會被直接殺了。」
她的懷疑,並非空穴來風。
李江衣特意和她一個人說太子的情況,怕是之前有人知道這件事並且被處決了。..
「三日之後,我前往東宮,恐怕還要王爺陪著一起去了。」
「畢竟不能我給王爺做人情,王爺不顧我的安全吧。」
簫應懃漆黑的眸子眯了起來,聽出她語氣中的不樂意之後,他道,「本王會護你的安全。」
薛嬈回到別院里,讓芳沅幫自己倒一杯冰鎮的桂花酒。
也不知道她還能享受多久的平和日子。
若是早知道東宮那太子得的是那種病,她打死都不想幫忙治療。
光想想都覺得噁心。
薛小姝趴在薛嬈的身上,「娘親,是不是父親又讓您生氣了呀。」
不然怎麼回來之後,娘親的臉色就那麼難看呢?
薛嬈不客氣地說道:「是啊,他又惹我生氣了。」
哪怕簫應懃陪她一起去東宮,她都有點不舒服。但已經答應下來的事情,又不能不去做。
真以為那種病,那麼好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