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論功

隨著「繳械不殺」「跪地不殺」的呼喝，黃巾潰敗。

被派來善後的駱俊本來不想抓俘虜，奈何劉壽一直擔憂自己等人率兵入城后，黃巾會再次聚集圍城。此時見兵力還算充裕，便下令斬首、獲俘皆有賞，讓士兵努力追擊。

宛城外的戰場直到巳時才清理完畢，敵人的屍體都被焚燒掩埋，己方的則裝殮好，待過兩日驛站恢復就送回原籍。

而城中的戰鬥卻還有些麻煩。

街上已經跟城外一般地肅清了，可是還有好些黃巾賊眾躲到了民居中，或殺人佔據屋室、或挾持人質、或私自藏匿，黃蓋親自帶人挨家挨戶地搜查過去，可一時間也難以清理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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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劉壽坐在了褚太守坐過的書案后，面前放著南陽太守的印綬，堂下駱俊、趙瑾為首的下屬分列兩側，一起聽功曹桓階彙報戰果：

張曼成被擒，此外殺，俘虜兩千餘人。己方一百七十人陣亡、二百餘負傷，還有六十餘人失蹤，想來是趁亂逃了。馬匹損失了三十匹，攻城器械一點沒動。

劉壽留下了昨天連夜打造的車輪和軸承，攻城車其餘的部分都令人燒了，暗想以後再也不瞎搞這些沒用的發明了。

六十餘人失蹤這確實是有些無語。贏都贏了，馬上論功行賞了卻要當逃兵，而且是當太守的逃兵，從此被追殺一輩子，不知道這些人怎麼想的。

只是軍紀肅然，劉壽當即確認了失蹤的人姓名籍貫，毫不猶豫地簽發了搜捕文書。

又追問為何死傷如此之多？

——若當真是臨陣減員一成還多，按理說這些新兵早就崩潰了。

答曰：「臨陣戰死者不過其半，多有追擊時貪功冒進被人反戈殺傷者。」

劉壽覺得整肅軍紀、訓練令行禁止已是迫在眉睫了。

於是下令對陣中戰死的人撫恤加倍，而追敵而死的則如數發放。

早先因此次對陣既不登城又沒有槍兵對壘，劉壽便沒有招募先登死士。此時想起來，補了一句：

「今日陣列在前、交戰不退者皆重賞。你須仔細核查，明日呈名冊與我。」

桓階應是。

駱俊又問俘虜如何處理。劉壽直接道：「皆罰作苦役。」

隨後便開始論功行賞。

此時劉壽畢竟還沒有朝廷任命，因此尚未委任郡吏，只在自己部下軍職中升賞。

屯長趙瑾親冒鋒矢，當先入城，又率部擒下張曼成，記頭功。劉壽提拔他為軍侯，又在送給朝廷的戰報中為他請功，不出意外的話他會被任命為郡都尉。

其餘人按照斬獲也一一升賞。

劉壽又命帶上張曼成，收穫了一頓破口大罵：

「無恥小兒！我家人的血肉都叫那天殺的賊人褚貢送你作禮物了！如今又來害我黃天教眾！…」

桓階當即怒斥，然後就開始講劉壽當初正直不受賄、揭發陳喈的事迹。

「伯序，罷了。」劉壽趕緊出聲打斷了桓階，站起身看著這位滿身血污的起義軍首領。

被怒目而視。

「我大賢良師施符水救人苦難，勝你這小兒十倍！」

劉壽又坐下，只是一嘆：「某也無法。」

張曼成不說話了。

劉壽讓人把他裝進囚車，稍後跟黃巾軍的旌旗等等有象徵意義的繳獲一道送去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