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熟絡，還挺貼心

「自然是將人打發走，收下應該收的銀兩，至於多餘的哪來回哪去。」

「您就不怕妾身見錢眼開，私自昧下？」她說得看向他，注意著他的表情。

「你若昧下了，就不會在我面前提起。」她是個人精，根本不需自己教她應該怎麼做。

「說的是，妾身只收了他上回剋扣的，其餘的都讓他拿回去了，殿下的月俸還寄存在妾身這兒，一會兒妾身拿給您。」

「你都收下吧，也好存些銀兩。」

念芷柔聽得他給自己送錢，自欣然接受，「多謝殿下，殿下大氣。」

等事情都辦完了，她確實也需要一些銀兩傍身，這樣她才能給母妃更好的生活。

依照母妃的脾性，還是帶她遠離皇宮來的好，她想到此光顧著愣神，宋司珏給她夾了許多菜也不見她動筷。

「從早上開始就心神不寧的，飯也不好好吃，發生了何事？」

念芷柔聽得察覺到自己分心了，忙隨口胡謅道：「沒事，是看到殿下如此關心妾身，妾身很感動，但又害怕殿下會隨時收回對妾身的好。」

「你常說自己討人喜歡，既是如此何須擔憂？」

「當然，妾身一早就說過了，現在是不是很後悔冷落了妾身大半年？」她說得回想起了從前，那時她真的快要鬱悶死了。

各種把戲都玩盡了也不見進展，就如今的結果來看她是真的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如今想起是後悔，但再來一次，這些時間必不可缺。」他沒辦法那麼輕易的與人親近，那樣的感覺會讓自己不安，好似內心被人窺探，隨時有可能被算計。

「是啊，日久見人心，妾身如今很滿足了。」

希望自己這份說辭可以讓他心生些愧疚，如果可以通過套話來解決，她是不想用藥的，畢竟葯吃進去始終是個禍害......

她想到此不自覺的皺眉，心中不願承認自己還有心為他考量。

「你心中應不止一件事，還沒找到解決的方法？」他言語中點明了念芷柔的心中事，但卻沒有貿然窺探。

「......殿下慧眼如炬，在您面前妾身都要沒有秘密了。」她說得微微垂眸，而後找借口遮掩道：「但妾身打算先一個人想想，等實在解決不了時再向殿下討教，只是不知殿下可有心聽妾身的閑文冗詞？」

「等你想說時我會盡心替你想辦法，但現在你要先用膳。」

念芷柔聽得淺笑道：「好，那要麻煩殿下了。」

她一言話落拿起筷子看向飯碗，這時她才發覺宋司珏到底給她夾了多少。

「殿下，您也太過了，怎麼這麼多？」

「吃太少很容易生病的，喝葯和好好吃飯，我相信你會願意選後者。」

念芷柔聽到葯這個字眼心中已然屈服，如果可以她希望這輩子都離葯遠遠的，「殿下說的是。」

她一言話落安分的吃飯，心想著自己這一年半里有了許多變化。

從前在凌江吃不飽飯時，她恨不得將屋頂的瓦片給拆下來果腹，而如今她看著玉盤珍饈竟是沒有一點胃口。

起先她是為了維持好的樣貌與身段刻意隱忍，現下她是徹底無心在吃食上了，只要一日見不到母妃，她便無法安心......

「......吃不下了。」她說得放下筷子，只覺得心中堵著慌。

「吃不下便算了，我讓人備些糕點。」

「海棠糕吧，母後上回說殿下最喜歡。」先前自己留意過他的喜好，只知道他除了個別絕對不吃以外，其他的都不挑，倒確實不知他還有最喜歡的。

「按你自己的心意挑，我沒有最喜歡的。」

「嗯？是妾身聽錯了？」她說得一面回憶，一面牽著他的手同他回了房。

「你沒聽錯。」

念芷柔聽得心中疑惑不解，不是自己聽錯了，那難道是母后說錯了？

怎麼可能，母親怎麼會記錯自己孩子喜歡的吃食？

「那是怎麼回事？妾身以為母后平日待殿下嚴厲，是希望殿下成為棟樑之才，母后是您的生母心中定是時刻記掛著殿下，斷不可能記錯。」

其實她沒必要說那麼多的，只是一想起自己先前沒有好好珍惜與母妃相處的日子便覺得可惜，她並不希望再多一個後悔之人。

「我都知道也不曾誤解過母后，且母后也沒有記錯。」

他此言一出念芷柔就更是不解了，她沒有聽錯，母后也沒有記錯，那問題是出在哪兒了？

她想得抬頭看向他，心中想著大抵是他的喜好又變了，「殿下的喜好總是讓人捉摸不透。」

「沒那麼懸，母后覺得我愛吃海棠糕，是因為我小時候總與父皇搶，其實愛吃海棠糕的是父皇。」

「我從前確實與母后說的那般很孩子氣，見母后總惦記著父皇的喜好，心中便擔憂自己會被忽視，這樣一來二去的母后便誤會了。」

「而我也沒有偏愛的糕點，所以也沒理會這些小事，總歸母後有給我送我接下就是。」

念芷柔聽得看了他一眼，而後忍不住得笑出了聲，「殿下從前好生有意思，說不準妾身從前還沒您能鬧騰呢。」

她一言話落抬手蹭去了眼角笑出的淚花，而後才察覺到自己方才將矜持什麼的都丟光了。

「殿下見笑了，妾身出門在外人面前時一定不會這樣的。」她說得有意直了直腰，想讓自己看起來態度端正。

「無妨，難得見你笑的開心。」從前沒見她這樣肆意的笑過。

「殿下，您是男子，男子開懷大笑世人見得會欣賞您爽朗洒脫，但女子卻不同了。」

「妾身擔憂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會說妾身放蕩不懂得矜持，如此一來殿下也會遭人笑話。」

宋司珏聽得寬慰道：「你不必強迫自己依照著眾人的腳步走，除了一些特定的場合需要注意外，其餘的你可隨心做自己，比如在我面前不必這樣拘謹。」

「殿下，想不到與您熟絡了以後，您還挺貼心的，先前您還嫌棄妾身張牙舞爪不懂矜持。」他這話已經算是說到自己心坎兒里了。

有時她真想拋下所有的規矩，真真正正的做一次自己。

但她清楚的知道。

宋司珏不會喜歡那樣的她。

如果拋開了一切的規矩禮法，她就只剩下蠻橫無禮和霸道了。

而那樣的自己只有母妃、秋苓和秋姑可以接受，她們在何時都會選擇無條件的對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