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複製粘貼的兩張臉

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喬可萱緊抿紅唇，沒有吭聲。

楚墨堯冷冷勾了勾唇角，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女人披散在胸前的一縷烏髮，意味不明地嗤笑：「喬可萱，你還真是好手段，不僅處心積慮費盡時間和心機把我耍的團團轉，如今甚至還生了我的孩子。」

會議室安靜了一瞬。

喬可萱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握緊的拳已經鬆開，杏眸毫不避諱地和男人對視，伸出食指，頗為嫌棄地抬開他的手，張揚笑道：「楚總今天是出門沒吃藥嘛，盡說這些胡話。三個小寶貝當然是我跟我現任丈夫的，跟楚總可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明明是同一張臉，可氣息卻真的截然不同了。

楚墨堯眉頭緊皺，聲音倏地冷至極度：「你結婚了？」

沒料到他抓的是這個點，喬可萱愣了愣，隨即點頭：「沒錯。所以作為一名合格的前夫，我希望楚總最好能跟死了一樣。」

「……」

牙尖嘴利。

楚墨堯的確沒想到記憶里這個唯唯諾諾的妻子，藏起來的原來是這樣一副新鮮面孔。

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真像只齜牙咧嘴準備戰鬥的小貓。

他不覺冷笑兩聲，幽暗的瞳仁倒映出她窈窕的身影：「你還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彼此彼此。」

喬可萱眉梢輕挑，美眸再不似從前那般黯淡怯弱：「四年前我耍了一些小手段是不假，但楚總您似乎也好不到哪裡去吧？以後大路朝兩邊，權當不認識得了。」

她知道楚墨堯肯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但四年前是顧及喬家也不願給自己找麻煩，如今麻煩自己找上門，說實在的，她倒好像也沒有怕的必要。

楚墨堯薄唇緊抿，清俊的臉上沒什麼神情，更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

喬可萱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看來今天的合作是談不成了，公司還有事，我先告辭了。」

說著就要轉過身。

「沒我的允許就這麼走了，這後果，你替賢華想過嗎。」

薄涼的話躍入耳中，夾雜著十足的威脅意味。

喬可萱輕笑一聲，就像聽到什麼好笑的話，回過頭：「我又不是賢華它媽，楚總隨意。」

她一個剛入職的員工，還沒這麼大義凜然為公司捨生忘己的。

看著女人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線里，楚墨堯眯了眯眸子，眼底夾雜著一抹自己也說不清的異樣情緒。

果然，這才是這個女人本來的樣子。

縱使過去四年，也還是讓他感到意外。

「楚總，您說，那三個孩子真的不是您的嗎？可他們跟您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小城想到昨天機場遇見的第一面，不免犯起了嘀咕。

楚墨堯微斂神情，嫌棄地瞥了他一眼：「真蠢。」

就那種鬼話，只有蠢貨才會相信。

頓了頓，他似是想到什麼，凝聲吩咐：「去聯繫賢華負責人……」

計程車上的涼風吹的喬可萱逐漸冷靜下來。

圖省事進了個公司，竟然還避不開那個男人，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嗡嗡嗡——」

手機忽然響了，正是張成文。

不用想都知道是來興師問罪的。

喬可萱撇了撇嘴，接起來便直接開門見山：「張經理，不用說了，是我的問題，我會提交辭職報告盡量避免給你們添麻煩……」

嘴角就差咧到耳後根去的張成文聽到這話，笑容一頓，趕緊插話道：「可萱，你瞎說什麼呢，哪兒來的麻煩，你就好好待在我們公司，別的別多想。」

「還有，之前提過的關於你孩子幼兒園的事情，我這邊已經聯繫好了，就是片區最好的那所東洋幼兒園，明天直接帶孩子去報道就行，遲點來公司也沒關係。」

「……」

未說完的話卡在咽喉，喬可萱沉默地挑了挑眉。

這略顯殷勤的態度，絕對是楚墨堯做了點什麼。

沒有讓公司立刻開除她，難道是在憋著什麼大招等她？

畢竟橫看豎看，楚墨堯那個性子都不像會這麼好心地放過她吶。

回到家，推開門，三個小寶貝紛紛圍過來。

「媽咪，第一天去上班，好玩嗎？還習慣嗎？」

喬嘉寧接過自家媽咪的包，熟練地掛起來。

「還行。」

喬可萱自動忽略掉腦海里浮現出的那張可惡男人的臉，輕柔地牽起知曉寶貝的手，往客廳里走去。

喬予恩貼心地倒好水，遞過去之餘，恰好捕捉到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古怪情緒，沒有言明。

夜幕籠罩，整個屋子靜悄悄的，微風輕輕吹起窗帘，床上一大兩下睡的香甜。

書桌前，電腦屏幕亮起的光照在男孩冷靜酷俊的小臉上。

只見他的手指有條不紊地快速敲打鍵盤，不多時，按下回車鍵。

原本被代碼充斥的黑色頁面瞬間消散，輕而易舉地侵入了瑞安科技的所有後台，包括那些平常很難看到的機密文件，此時都展露無遺。

可惜小不點對這些半點興趣沒有，輕車熟路地找到想要的資料，點開。

看著照片里男人有些眼熟的容顏，漂亮的大眼睛漸漸浮出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