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一對賤人
「等會？！」姜章月看了下時間，「老闆，你確定嗎？這都十一點多了，要不明天去吧。」
「我確定，就是要等我夜深人靜。」
那樣才能避開其他的人，跟他好好談一談。
葉莘不在乎別說什麼，她只想得到他的諒解，即使他不能諒解……她還是想見到他。
非常非常想。
姜章月見她一意孤行非要半夜去，也只好答應：「好吧，就是不知道這個時間，還進不進的去。」
十二點半左右。
她們驅車來到醫院。
來之前，葉莘打聽到了蒼芙雪在幾樓幾號病房，知道她已經從重症監護室轉到了普通病房。
也知道裴聞深這個星期都在醫院。
但她不知道的是……除了陪他媽媽，他還在陪另一個女人……
葉莘讓姜章月在樓下等。
自己則去了28樓的vip病房，她鎮定的從護士台經過。那正昏昏欲睡操作著電腦的護士並沒有留意她。
她走到蒼芙雪的病房外。
想要開門直接進去，發覺需要密碼才能進去。
現在很晚了，敲門也不好。
葉莘在門口站了兩秒，有些泄氣的朝著病房外的公共活動區那邊走。
她邊走邊拿出手機。
打個電話吧。
人都主動來了，還怕打電話嗎？
葉莘低著頭撥了號碼，手指猶豫，遲遲不落。
突然，腳尖踢到堅硬的物體，阻止了她的去路。
抬頭才發現自己撞到了盆栽，巨大的綠植不僅擋了她的路，也把她的視線切割的七零八落。
她停了一下，正好繞過去，提起腳猛地頓住。
透過樹葉的縫隙，左前公共休息區的木質長椅上，背對著她坐著兩個人。
光是肩背跟後腦勺，她就立刻認出了是誰。
裴聞深……
葉莘捏緊了手裡的手機。
他旁邊穿著病號服，頭髮如海藻般柔亮蓬鬆的女人，是那個據說晚一分鐘差點死掉的路清兮。
她也住在這一層嗎？
她半夜不睡覺，找他出來坐在那裡是一起看夜景，賞月，還是聊人生？
她該不該小肚雞腸去吃一個「被害人」的醋？
是啊，弄不好他也跟上次一樣，是替她收拾爛攤子，不得不陪。
心裡的聲音一個接一個冒出來。
有疑問，有寬慰，想讓自己平靜點大度點……但是她為什麼會呼吸不上來，為什麼心裡那麼涼……
那邊，路清兮不知道低聲說了句什麼，頭歪著靠在裴聞深的手臂上。
葉莘眸子凝固住。
她就這麼看著等著，裴聞深什麼時候才會推開路清兮，如此親密的舉動怎麼都不適合兩個標榜清白的人吧。.
她等啊等……
沒有等來他把人推開，倒是看到他還拉高了蓋在路清兮腿上的毯子。
多麼貼心，多麼溫柔，又多麼自然的舉動啊。
葉莘心裡發苦，自嘲著再也替他們找不出借口了。
他們「依偎」了一陣，起身了。
然後，葉莘就看到裴聞深扶著路清兮進了公共活動區另一邊的一間vip病房裡。
門關上了。
葉莘側身靠著牆壁。
她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摳著牆，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像是帶著刀子的。
好像過了幾個世紀那麼長，她往回去的路慢慢的走出幾米，步伐頓住，下一秒，她轉身大步往路清兮的房間走去。
來都她病房門口，她毫不猶豫的抬手叩了兩下門。
中間間隔的幾分鐘燃燒了她僅有的冷靜。
她直接拍門。
這架勢，像極了去酒店抓姦的妻子。
動靜太大，把隔壁的病房的病人吵醒了，也把值班護士招來了。
同時，房門也開了。
來開門的是裴聞深，他看到外頭葉莘，臉上閃過詫異。
還沒等他做第二個反應，葉莘劈頭蓋臉就給他一巴掌，推開他，往裡頭走。
迎面，路清兮披著白色絲質睡衣走來，葉莘看到裡面是弔帶，貌似連內衣都沒穿。
當下被欺騙設計的怒氣衝上心頭，反手也甩了路清兮一巴掌，「一對賤人！」
路清兮被打倒在地上。
「你在幹什麼！」
裴聞深迅速把門關上，把門外看戲的隔絕在外頭，為怕葉莘第二次繼續動手，過去用力的拽過她，俊臉寒的像冰，「深更半夜，你又鬧什麼？」
他的手勁很大。
幾乎要捏斷她的骨頭似的。
葉莘看著她等了好多天，盼了好多天，他不來，她連電話都忍著不打，如此小心翼翼又心心念念的男人。
此時他的臉上充滿了對她的厭惡……
他厭惡她……
居然厭惡她……
想要解釋的話，想要質問的話，憤怒的，心痛的，全部跟她心拌做了一團絞碎成了泥。
「葉莘——」地上的路清兮爬了起來，捂著臉解釋，「今晚確實是我的不對，本來是我弟弟陪我的，可他不到10點就溜走了，我半夜睡不著在外面遇到了聞深，他看我有點咳嗽，知道我今晚沒人陪護，就過來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聽說高級綠茶婊總有無數手段。」葉莘不冷不熱的諷刺道。
「……葉莘，不是——」路清兮張口想辯解，又無奈。
裴聞深跟路清兮說了句抱歉，然後拖著葉莘去了衛生間。
門砰了一聲關上。
他表情冷酷，「你來就是為了看看我跟清兮有沒有見面？有沒有做什麼？現在你看到了，打痛快罵痛快了？」
葉莘麻木的點頭，「嗯，痛快。」
裴聞深：「……你一次次傷人，一次次比一次過分！猜忌，善妒，疑心重，霸道，蠻不講理！你跟林曲煙有什麼分別？下一步，你要做什麼？買兇殺人嗎？」
葉莘眼底震動。
郁痛在她眼底化開。
在他眼裡她現在是扭曲變態的殺人魔嗎？
「你有問過我發生了什麼嗎？你知道我遭受了多大的恐懼嗎？你媽媽才是那個要買兇殺我的人！」
「那都是你自己的猜想！她沒有想殺你！」
「……所以你信她們不信我說的是嗎？」
「我沒有說不信你，而是，你太衝動，太自以為是，你察覺到一點蛛絲馬跡，你就——」裴聞深緩了口氣，似乎也是心力交瘁，「這件事情，如今不是你我爭辯幾句，就能解決的。這個星你回裴家一趟，路家人也會來。到時候，事情會有個解決。」
葉莘驀然苦笑，「看來，你是真的不想聽我解釋。」
裴聞深窒悶，卻不知說什麼。
葉莘：「嗯，我知道了，我不會逃的，我會來。」
她掙開他的手。
轉身，她握著門把，聲音很輕的說，「其實我來，就是想見見你，我好像……好久沒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