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除了你以外，還能依賴哪一個
這些簡單又幸福，對未來嚮往的期待，不像是從柳苒口中說出來的那樣真切。
明明是粗茶淡飯的口吻，卻一錘一錘的抨擊著沈不渝的內心，讓他心臟揪疼的不行。
因為他的內心無比受譴責，他騙了小姑娘。
如果柳苒知道自己的身世……柳苒的期待與小溫馨又將他再次打進下水道，再次當那個不見天日的陰溝老鼠。
他這樣的人，永遠也不配擁有像柳苒說的這些。
但沈不渝神色自若，倏然緊拽著柳苒，將她擁入懷中，「柳苒，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沒用了」
十八歲的少年應該心比天高，比海闊，而沈不渝卻在不可理喻的身份地位面前，做了不為人知的階下囚。
聽著沈不渝的歉疚，聽他一遍一遍重複著對不起三個字眼。
柳苒放下了鋒芒，難得細哄：「你別說對不起。沈不渝，你就是你，你不需要對不起任何人。當然，出軌除外。」
沈不渝只知道柳苒一遍一遍的在自己的荒蕪大地上撒野。
打滾的同時給自己帶來了草種，帶來了鳥語，帶來了花香，讓死氣沉沉的大地上出現了陽光，出現了一絲久違的生機。
柳苒也只知道，是沈不渝救贖著自己。
—
臨近分別，沈不渝與她在一個偏僻的小巷口。
見柳苒要走了，沈不渝還捨不得鬆開她的手，淡道：「不解釋解釋？」
柳苒微愣：「解釋什麼？」
「怎麼受得委屈？」
柳苒本想狡辯著，但沈不渝太了解她了，「不準撒謊，也不可以打馬虎眼。」
直接把柳苒想好的借口，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柳苒感覺自己在沈不渝的問惑面前就像個小孩一樣，皺著漂亮的眉頭撇嘴，「就是那個嗯嗯啊啊，嘰里呱啦。」
「……」
他捏住柳苒的下巴，目光迷離：「舌頭捋不直，用不用我咬咬？」
柳苒咯噔一下，反應過來，打鬧般的踢了一下沈不渝後腿：「操，沈不渝，你要不要這麼色啊？」
只見沈不渝眯起眼睛，二話不說趁她憤憤罵個不停的功夫，吻上，伸出，勾，舔，最後牙齒一咬。
「嘶——」
柳苒口水都快要疼得掉下來，急忙推開他，「我靠！你媽的還真咬啊！」
沈不渝眉眼彎了彎，這是柳苒第一次見到他孩子氣的一面。
認真又淡道：「所以，還不說嗎？」
氣哼哼的瞪著他，柳苒嘟嘴：「你應該也知道的……我們家的情況。」
「而且，柳茜茜估計知道點什麼，她從我屋裡偷走了你的外套，好像要發給誰看。」
沈不渝心中一沉，「為什麼不跟我說？」
只見她回頭，笑得沒心沒肺：「我不是說了嗎？你乖乖當我的小嬌妻，賢內助就行了，這些事不用你操心。」
稚氣的發聲把沈不渝搞得又氣又笑，「你還挺男人。」
柳苒：「笑話，你是我男人，是我的寶藏，我能讓你被小人發掘嗎？我不護著你，誰護著你！」
霸道，佔有慾極強的話讓沈不渝抿唇，湧起的層層漣漪，不斷撞擊著他心中的海岸，幾欲吞沒。
「而且……」
柳苒聲音逐漸小了下來，低低悶悶的，逐漸沉默。
沈不渝歪頭，側耳傾聽：「而且什麼？」
柳苒咬牙仿若豁出去了一般，踮腳在沈不渝的耳邊大吼：「除了你之外，我還能依賴哪一個？我怎麼捨得讓你受委屈！」
聲音震耳欲聾，沈不渝的耳膜快要被這句話刺穿。
就好像有隻無形的大手，緊捏著他的心臟，讓他又喜又愧疚的。
他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配不上她的好，可就是想一次又一次的擁她入懷。
沈不渝也心疼小姑娘，眼眶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紅了起來，聲音嘶啞，不大好聽，「柳苒，別對我這麼好。」
也別依賴我，一個自卑配不上你的我。
柳苒鼓起腮幫子，頭一回覺得沈不渝脆弱，「你可真矯情，對你好還受不了？非要讓我對你非打即罵才滿意？就像兩個多月前那樣？」
沈不渝將額頭埋在她的頸窩，「可以。」
「卧槽，你丫的抖？玩得這麼變態？」柳苒忍不住爆粗口了。
沈不渝拽了一下她散在腰間的秀髮，抬起來，將語氣放軟，像是一種妥協，「只要是你，怎麼對我都行。」
柳苒偷笑了一聲，桃花眸滿是真摯：「沈不渝，有沒有一種可能，一直以來，都是你對我太好了呢？」
「不……」
見他要反駁自己，柳苒舔了舔唇角，快速的踮起腳尖，含住沈不渝的唇瓣，重重的咬了一口。
血腥味蔓延在二人的唇齒間，她也是過了許久才鬆開。
這一招叫報仇雪恨！
「我就喜歡這樣對你，行不行？給不給？」
沈不渝的心底漣漪再也消散不去，猶如江面上綻放煙花，讓他眉眼彎彎，沖她張開懷抱，繼續重複著那句話：「只要是你，怎麼樣都行。」
柳苒抿起朱唇，撲入他的懷，嘶啞薄涼道：「也只有你會這麼說了。」
—
送柳苒回到小區那塊，沈不渝的眸子再也擋不住那份陰沉與偏執。
小姑娘受了這等委屈，他無法冷靜，更不可能坐視不理。
雖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幫她，但，暗地裡的出其不意，他倒是擅長的很吶。
本想著讓柳茜茜多過幾日安寧日子，看來終究是他太仁慈了。
—
和沈不渝在一起后，柳苒心情好得很多，雖然最終沒能去成商場給他買紀念日禮物。
周一回校，柳苒發現了不少人沖她身上投遞不少莫名其妙的目光。
有嘖嘆的，惋惜的，搖頭晃腦的……
盯得柳苒一頭霧水，難不成又傳出了自己那些其他的八卦？
本想著去班裡打聽打聽，結果剛進教室門口，就發現柳茜茜在自己的位置上恭候自己多時。
柳茜茜向來比自己早出家門，提前到學校沒什麼好意外的。
但來自己班級，事出反常必有妖，她這不是純屬來犯賤的嗎？
柳苒厭惡的皺起眉頭：「誰允許你到我位置上的？」
聽到柳苒的聲音，柳茜茜憤然轉頭，那眼神，恨不得將柳苒給殺了一般！
恨意滔天，當著眾人的面就要把柳苒的臉給抓花。
在所有人吃驚的目光下，李佩馨急得一把拽住柳茜茜，但也挨了她的半個巴掌。
李佩馨吃痛的大吼：「卧槽，你個傻逼！大早上來我們班抽什麼瘋呢！」
柳苒見到李佩馨臉頰上火速紅起來的四根手指印，她怒了。
將李佩馨拉到一邊，揚手就要給柳茜茜一個耳光，卻被人給攔住。
「苒姐，這是在學校！攝像頭看著呢，咱收斂點！」
柳苒這才松下手，睨了她一眼：「滾出這裡。」
聽到單薄的話語，柳茜茜突然陰森的抬起頭來，怒氣衝天宛若痴癲：「柳苒！！你成心不讓我好過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