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蕭謹病了
祭拜完萬妖王,已是晌午,毒辣的光線刺得人睜不開眼。姜穗環視周圍,並未看到蕭謹的身影,他在哪裡?
「姜穗!」有人喊住她,轉身回眸,原是王閻。
他先是一臉局促,隨即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我有話對你說。」
「妖尊!」又有人呼喚她,水眸看去,是九歌。
九歌是個藏不住心思的,看王閻的眼神帶有敵意,欲言又止。姜穗心覺好奇,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不由問道:
「怎麼了?」
素手被一股強力緊握,姜穗嚇一跳,下意識想縮回,奈何王閻力氣很重,一時竟沒法兒掙脫開。
「先聽我說吧。姜穗,求你了……」這是自他成為魔主之後第一次,如此低聲下氣求著一個人,讓她瞬間夢回落雪宮,那個堅定勇敢的少年,也是這般一腔熱忱。
心頭一軟,她輕輕轉動手,王閻也適時鬆開。
罷了,且先聽聽他要說什麼,許是有了汀汀子的下落吧。
王閻回眸,狠狠瞪了九歌一眼。九歌皺眉,本想告訴姜穗小心王閻,他作為偵查的信使,發現周圍多了許多魔族中人,想提前告知姜穗,誰知王閻跟得這麼緊,一股擔憂蔓延心頭。
半炷香后,眼前竟多了一間草屋,她疑惑看向王閻,後者目光低垂,沒能直視她,「汀汀在裡面,你去看看吧。」
姜穗一喜,「找到她了?」
他不言,姜穗衝進草屋,見一身體發烏的女子躺在草席上,髮絲全濕,了無生氣,就像一具死屍一般。
「汀汀!」
執起她的手,一片冰涼,姜穗心頭震顫,九尾白央央托她照顧白汀汀,可是她卻沒有精力去教導,害得她變成如今這般。
一股低落蔓延心頭,突然,草席上雙眼緊閉的女子睜開眼,身側的手一揚,迷煙縈繞在眼前,姜穗雙眼一黑,失去知覺。身子軟軟倒下,被人及時接住,王閻看著席間濕發的女魔頭,道:
「滾!」
他要帶姜穗回魔界,從此只守著她一人,哪怕用了這下作的手段也不後悔。
他輕鬆抱起昏迷的女子,身後傳來怪異的腳步聲。
「魔主如此護著姜穗,可她卻一心向著別人!」
來者正是被姜穗斷腿的歡鼬,惡狠狠瞪著他懷中的女子,后槽牙咬得緊緊的。
「這不是你該插手的事!」王閻低聲警告,「我帶她離開后,你務必拖住守獄人,趁機殺了蕭謹!魔族會給你所有支持,包括妖族主位。」
東方子煜又一次被拒絕探視。
蕭謹被關在一石洞里,洞外眾多妖衛把守。確切來說,自他被認定為嫌疑人之後,蕭謹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按照妖衛的安排進入山洞,久居不出,等姜穗發落。
東方子煜大半的時候都守在洞外,同那些妖衛大眼瞪小眼,蕭謹不見他,他急得不得了。
「你說我師叔他會不會出什麼事了?否則為何總不見我?」
「放寬心啦!」四郎安撫,「姜穗不是回來了么?你師叔能出什麼事?誰不知道那是人妖尊的寶貝!」
誰知東方子煜眉頭一皺,「你好歹曾經心悅過他,怎麼能一點都不擔心?我師叔已經被關四天了!」
嗐!四郎無語,他說什麼都是錯唄,東方子煜這小東西真記仇!
擔心蕭謹他會吃醋,不擔心他又覺得不高興。
嘖嘖嘖,男人啊,呵!
二人僵持了一會兒,恰逢九歌乘雀鳥路過,朝他們這邊趕來。四郎率先朝他招手,「九歌公子,可是姜穗要來了?」
他搖頭,「妖尊被魔主叫走了,許是在商議大事。蕭公子如何了?」
四郎聞言面色一白,他了解王閻,那人執念極深,怕是不會輕易罷手。
「我師叔今日仍不見我。」
段四郎眸子轉了轉,「這樣吧,我去找王閻試試,你且在此守著。九歌公子有空嗎?」
「我要去巡邏,最近海面發現了魔族身影,需儘快獲取情報。」
「魔族?」二人異口同聲。
王閻已經動手了嗎?四郎眉頭皺得愈發緊了,不行,他得儘快找到王閻阻止他!
眼看著段四郎跑了,東方子煜愣怔一瞬,略一思忖,想著師叔短時間不會出來,要不先去追他吧。
另一邊妖衛見東方子煜走了,扭頭朝身側人使眼色,後者會意,端上食物走進山洞。
東方子煜跟丟了段四郎,在隱蔽的角落裡,王閻抱著姜穗登上小船,保險起見,他決定先轉移到另一座島,再直奔魔界。
如此一來,哪怕姜穗醒了,她也不知身在何處。
只要回魔界就好了,他可以用一輩子換姜穗的原諒。
「王閻!」一道急促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徐徐轉身,目光淡漠掃了段四郎一眼。
「我意已決,你不必多言。若是站在我這邊,你便不要插手此事,我只帶姜穗離開,並不會傷害她。」
「你沒傷害她,卻在不斷傷害她身邊的人!王閻,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姜穗遲早會知道萬妖王死亡的真相!」
「那又如何?」他一臉無所謂,「人死不能復生,況且是萬妖王先惹我的!」
「你害死她身邊的人,又怎麼能留住她?王閻,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無妨,日後我會加倍對她好,只要她知道我愛著她,就不會離開了。」
段四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正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
「夠了!」王閻發怒,又覺自己態度不好,想到那畢竟是一直照顧他的段四郎,緩了嗓音,「你若還幫我,那便跟我一起回魔界。若姜穗知道你還活著,會很高興的。」
他話音悲涼,「回不去了……」
「為何?你曾說過會幫我的。」
四郎眼眶發紅,摘下帷帽,露出滿臉斑駁可怖的傷痕,「你錯得離譜,我已經沒有辦法繼續幫你了。」
他隨手丟了帽子,雙目直視王閻,「把姜穗交出來!」
不能讓王閻帶走姜穗,他大步上前,靠近的第三步剛踩下,身子便被一股大力掀翻,段四郎狠摔在地,全身發疼。
他咬牙站起來,暗結靈力,沒走幾步又被掀飛,王閻出掌將他打傷。
鮮血染在斑駁的面上,愈發顯得觸目驚心。
「這都是你自找的。」他冷冷丟下一句話,轉身上船,迅速離開。
四郎艱難翻了身,腳下使力向前爬,「站……住……交出……」
好冷!
體內熱源被周圍吸走,這種感覺太過熟悉,當初他被東方蒼打下山崖時,千萬石碓將他淹沒,碎石割裂他寸寸肌膚,別無他法,唯有等死。
求生的本能讓他撐著一口氣,可死亡的過程偏偏又是那麼漫長。
受盡折磨。
也像這般身體的熱量散盡,淺淺的口子癒合結痂,留下消不去的傷疤。
是王閻救了他。
他對王閻有感激之情,也曾因容貌盡毀想一了百了,可是其實說到底,活著才是最好的。能聞到花香,看到白雲,聽到蟲鳴,能生活,就夠了。
曾經他說會幫王閻,那個純粹的少年,可如今王閻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
姍姍來遲的東方子煜面色雪白,四郎聽到有人喊他,僅剩的理智讓他無比慌張,瞬間從疼痛中清醒,這張臉要被他看去了嗎?
「別……別過來!」
他將臉埋在土裡,雙手死死抱住腦袋,東方子煜心疼萬分,腳步頓住。拾起一旁的帷帽,站在身後有些手足無措,深吸好幾口氣才柔聲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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