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哭的策略
聽到這敲擊聲,皇上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們都退下。」皇上下令。
周圍的宮人退下,順便把御書房的門給關了。
「你還有臉來。」皇上說著走到一邊的屏風那裡。
李覺新一臉賠笑從後面出來:「我要是沒臉,不就嚇到皇上了。」
皇上指著李覺新也是無奈:「反正彈劾的是你,不是我。」
「皇上這話就不對了,芳菲是你的義女,是你親封的榮安郡主,這婚事也是皇上賜的……」
皇上看著振振有詞的李覺新:「照你這麼說,還是朕的錯了?」
「天子怎麼能有錯呢?」李覺新一本正經。
「我……」皇上突然反應過來「你這個時候來找我,是有對策了?」
李覺新雙手垂著交叉在胸前,十分為難。
看到李覺新這麼為難,皇上就開心了:「說來聽聽。」
「微臣一直在想一件事。」李覺新說的嚴肅。
「恩。」皇上點頭,眼底掩飾不住笑意。
李覺新談話的時候一做鋪墊,不管是大事小事,肯定是讓他為難尷尬的事。
而且是經過他慎重考慮之後,這件事還很為難尷尬。
這樣的事,多半是李覺新的醜事。
「為什麼武將拿命換來朝堂一席之地還要被那些文人死死的壓住。」李覺新看著皇上。
「為什麼?」皇上知道重點要來了。
「因為我們不會哭啊。」李覺新說的一臉嚴肅「你看那些文官,只用動動嘴皮子,要是皇上不答應了,他們就厚著臉皮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哭。」
皇上想李覺新這是什麼謬論。
李覺新也不管皇上滿頭的問號:「那些文人不是總說過剛易折,我們這些武將啊,就是太剛烈了,這遇到事情呢,先不要硬著脖子提刀子,得和人家學學。」
皇上算是聽明白了,但是有些不確定:「你這是要跟著人家學哭?」
李覺新被說穿了目的,頓時有些尷尬:「我們打仗也講三十六計,這做事總要有個……策略。」
皇上看稀奇一樣看著李覺新:「你還是要哭。」
「哭,哭,哭,皇上怎麼就知道哭呢。」李覺新說著看向一邊「我這是在說策略,策略。」
「所以,你的策略就是哭。」皇上審視著李覺新。
李覺新就知道,栽到皇上手裡,肯定要被他取笑一番:「行,行,我的策略就是哭。」
「噗……哈哈哈……」皇上打算先笑一會兒。
有生之年,能看到李覺新哭也是稀奇。
李覺新一陣無語的看著皇上笑完。
「我不笑……哈哈哈哈……」皇上實在忍不住「就是真的忍不住。」
「我一個人哭,就能讓皇上笑成這樣,那一會兒皇上估計笑的更開心。」李覺新黑著臉說。
「還有什麼?」皇上忍住笑。
「讓皇上和我一起哭。」李覺新看著皇上。
皇上聽到李覺新這樣說笑容立馬收斂,速度快的讓人覺得他剛才是在假笑。
「恩。」李覺新點頭。
「你沒開玩笑?」皇上不確定的看著李覺新。
「這種事情怎麼能開玩笑呢。」李覺新拍著自己的胸口。
「皇上想想,我要是被彈劾,我怎麼擺平?」
「那肯定是被逼的知道自己有罪,我也就那麼點兵權了,交出兵權恕罪。」
「我把兵權交出去了,皇上打算給誰?」李覺新攤手。
皇上當然知道是這樣,也沒反駁李覺新。
「現在的問題是,那些大臣肯定會彈劾我,一彈劾我就要交出兵權,那皇上就會為兵權的事發愁!」李覺新分析。
皇上也是苦惱這件事:「那你打算怎麼哭?」
「這是策略。」李覺新重申。
「那你怎麼用哭的策略。」皇上也不笑了。
李覺新想哭就哭吧。
「首先,我認錯。」李覺新雙手指向自己「然後開始涕淚橫流的陳述微臣帶兵打仗忽略了對女兒的管教,然後說芳菲是皇上的義女,把這件事引到皇上身上……」
「為什麼要引到我身上?」皇上不滿的打斷李覺新的話。
「反客為主啊。」李覺新說的正經「他們彈劾我,肯定是做足了準備,針對的都是我,我把這件事引到皇上身上,就掌握了主動權。」
「你這叫什麼掌握了主動權。」皇上不滿。
「皇上,你一自責,下面的大臣肯定給你找很多借口,說這不是你的錯。」
這個倒是真的。
他畢竟是皇上,他都自責了,別人還能怎麼苛責他。
「對吧?」李覺新看皇上的表情是同意了。
「你接著說。」皇上示意。
「皇上一自責,然後再說一些煽情的話,臣可真的是為了朝廷孩子出生都沒在身邊,一直到……」李覺新說到這裡鼻子一酸。
一直到柳氏生了芳菲之後他才回來。
柳氏一個人操勞李家累壞了身子,生了芳菲之後就身體不好。
勉強到芳菲三歲,柳氏是真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出去看看,不枉來這人間一場。
他帶著柳氏看大淵山川,最後柳氏在路上歸西。
看到李覺新突然說不下去,皇上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拍了拍李覺新的肩膀:「你要是早點這樣想多好,不要和那些人硬碰硬。」
「恩。」李覺新瓮聲應了。
「只要你能拉下面子,這的確是個好辦法,不過你想好了,這婚事真退了,你們李家可就不能安生了。」皇上擔心。
李芳菲嫁給謝庭鈞相對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謝家世代清流,又不喜歡參與朝政。
謝庭鈞性子清冷,估計以後也不會入仕途。
到時候就不用擔心李家會因為李芳菲而站隊。
李覺新重重的出了一口氣:「我聽說謝家的婚宴辦的寒磣,今天那謝庭鈞連喜服都沒穿,隻身策馬去迎親,若是芳菲真嫁過去了,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
皇上點頭:「你連對策都想好了,這事就這樣辦。」
李芳菲回到綺蘭閣讓伺候她的人都出去,自己認真的寫《與女書》。
這是她母親留給她的。
前世在她嫁人之前對這不屑一顧,覺得自己要什麼就會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