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是黃飛暗算我
身如輕燕,一步躍出就是數十丈,
腳掌踏地間,連一縷灰塵都未曾帶起。
陳流對於奔行力量的掌控力,是許多慣用御劍飛行的高階修士都無法媲美的。
正處於前行狀態中的他,忽然心生所感。
他內視陣圖內部的儲物空間,發現了那枚自己沒有遺棄成功的烏玉靈牌正在發出光亮。
「這些紅點是什麼意思。」
陳流將靈牌取出,拿在手中辨認。
正疑惑間,靈覺忽然傳遞出了警兆。
抬頭一看,漫天流光,流星墜地般向自己襲來。
是劍氣!
靈力軌跡似藤似花苞,先散出再聚攏。
而聚攏的中心點,明顯就是陳流所在的方位。
這是群攻之術,如今用來對付陳流一人,可以說已經完全封死了他的全部退路。
「哈哈,小子!」
「現在棄出靈牌,還尚能苟活,否則死了可別怨我!」
元慶的身影跟隨萬千流光而下,氣勢逼人。
「宗門弟子?是那個傢伙!」
看見黃飛帶人前來追尋自己,陳流不驚反喜,秘境之內他可不懼任何人。
「來的正好,拿你們來試驗一下二級的迷神陣。」
陳流穩住身形,眉心演世陣圖印記散發微光,已經蓄勢待發,只等兩人接近。
「就是現在!」
陳流嘴角一撇,現出得逞的微笑。
漫天的薄霧憑空而生,瞬間籠罩住了方圓三百米之內的空間,包括天空。
而且在夜幕月華的瑩白光芒的掩飾下,這突然而生的薄霧讓人肉眼難辨,難以防備。
發出凌厲招式的元慶,沖入迷神陣範圍,心中忽然產生了一陣恍惚。
就連即將覆蓋陳流的分影藤光劍氣都紊亂了起來,不再精準的描向陳流。
他心中忽然產生出了一陣不詳的預感。
回頭看去,黃飛正緊隨他的身後。
「怎麼……會?」
他難以置信的說出最後一番話,隨後意識直接宕機,陷入沉淪。
他的入幻,也導致了漫天劍氣失去了掌控,胡亂四散消逝。
「怎麼又是……這種熟悉的感覺。」
黃飛同樣跨入了迷神陣範圍,他不可置信的望著陳流。
原來陳流並沒有請人來將自己打暈,出手的傢伙赫然就是他自己!
「不!」
神志恍惚的黃飛望著陳流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根大棒。
已經消腫的后脖頸再次產生了一陣酸麻的感覺,他知道接下來將要面對什麼。
想瞪著眼睛,拚命抵抗那股昏沉倦意。
甚至一度遠轉靈力,想把印記從手心中逼出,以此逃脫被陳流所支配的恐懼。
但,他依然失敗了.......
「看來迷神陣的威力還是與我自身修為有很大的關係。」
以鍊氣三層對付兩個鍊氣四層。
那怕幾乎算是秒殺,陳流的臉色也依然帶著失望。
因為目前的迷神陣雖然也算二級陣法,但遠遠達不到足以威、六層修士的威力,陳流估計鍊氣四層巔峰的修士應該都可以硬抗住這股倦意了。
如今常態迷神陣的強度,甚至還比不上突破之前得到汲靈之術增幅的威力。
不過見到兩人中招,陳流不再亂想,迅速召喚出刺雀,抓住刺雀的腳,御器飛空。
『嗙、嗙!"
乾脆利落的兩棒,抽在兩人的脖頸之上。
讓還能憑著本能,御劍停滯在空中的兩人徹底歇菜。
然後,隨手將兩人的身軀扔在地上。
「嘿嘿,又要發財了。」
吃過一次甜頭的陳流,徹底迷上了這種致富途徑。
這也是他為什麼選擇使用迷神陣,而不是更乾脆利落的天璣御物之術的原因。
他首先看向黃飛,熟稔的在他身上摸索一陣。
「呸,死窮鬼。」
但很快陳流的臉色就黑了。
因為黃飛的儲物袋中,空無一物。
「你好歹也是一名鍊氣四層的宗門精英,就這樣空落落的進入秘境試煉之中,也不怕替你飛雨宗丟人嗎?」
陳流怨氣滿滿,
一副勞動人民,顆粒無收的表情。
「既然你幾次三番的來找我麻煩呢嗎,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陳流再不猶豫,直接撿過黃飛的法器飛劍。
老農般緊皺的臉皮,隨著法劍入手的動作,瞬間舒緩。
剛移開一步,準備搜元慶的身子。
發現想不過去,自己好像還遺忘了個什麼,再次轉過身去,一把抄起黃飛的儲物袋。
「拿來吧你。」
蚊子腿也是肉嘛。
等正式面對元慶時,看著他癱倒在地,毫無反抗能力的身子。
陳流的呼吸聲都加重了。
他朝聖般,撿起遺落在元慶身旁的法器飛劍。
「果、果然是中品法劍!」
陳流激動的語氣都帶著顫抖,憑他的經驗,估摸光這一柄劍的價值就應該在兩千靈石以上。
早在元慶準備攻擊他的時候,他就已經發覺了這炳劍的不凡。
不然憑元慶自身的修為,絕不可能將劍術發揮出這等威力。
又依照老法子,破開元慶的儲物袋。
雖然不至於像黃飛這樣一乾二淨,但除了兩百多靈石以外,也沒有再找出其餘有價值的東西。
「他也有一塊?」
唯一讓陳流意外的就是,元慶儲物袋中同樣也有一塊烏玉靈牌。
將它拿起來,與自己手中的這塊作對比。
發現不僅質地一模一樣,兩塊靈牌靠在一起之後,還印現出了一些身份信息。
「原來.......並不是巧合。」
剎那間,陳流想明白了許多事情。
再看向倒地昏厥的兩人時,臉上的得意戲謔之色不見了,面色變得凝重。
陳流雖然不是靈牌的主人,沒辦法像元慶那樣準確的讀出每一個靈牌持有者的信息。
但他也能依稀猜出,上面的那些紅點應該同樣代表著一些與元慶、黃飛這樣的精英宗門弟子。
這不是某一個宗門能具備的實力,要知道就連七星宗,這樣的弟子數量也才二十齣頭而已。
那麼答案就呼之欲出了,最好的情況就是其餘宗門已經聯合起來了,但唯獨將七星宗排除在外。
至於最壞的情況,那就是他們聯合起來,就是為了對付七星宗!
一想到這裡,陳流的怒意就涌了上來。
不過比起果斷斬殺他們二人泄憤,陳流想出了一個更好的主意.........
————
玉伽山脈。
雖然極光現象隨著秘境世界與大玄洲相連,逐漸隱沒。
但是相對應的,如秘境世界一般,同樣的黑幕籠罩住了整個山脈。
像半個雞蛋殼一般,殼內的世界與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
殼內不時有靈光閃現,每一次都代表著某一位試煉者被秘境世界排斥趕出。
西邊,緊貼著『殼邊",一群宗門長老踏空而立。
對著殼內的空間指指點點。
他們個個面帶笑顏,像看戲猴般看著那群灰溜溜走出黑幕中的淘汰者。
因為這部分人,十成十都是一些修為低下,想進入秘境之中碰運氣的散修。
迄今為止,還未有任何一個宗門弟子被淘汰出局。
這邊。
飛雨宗作為南域聯盟成員中,較晚決定加入的一位。
除了相熟的碧水宗以外,與其他宗門之間的關係並沒有那麼親近。
但作為飛雨宗此次帶隊的長老藍山,發覺此刻正是與其他宗門高層拉近關係的好機會。
他四處參與話題,短時間內倒真的與其餘宗門帶隊長老打成了一團,氣氛濃烈。
「元秋長老,聽說您有個孫子,修為已然達到鍊氣四層,也是今年也是試煉者之一?」
藍山與身旁的芳草宗帶隊長老元秋搭話。
元秋生的一副得道高人的好皮囊。
此刻聽到藍山話語,怔然一笑,用意外的口氣回問道:「怎麼?藍山長老你還聽說過我的孫兒?」
「哈哈,當然。」藍山笑語:「元秋長老您有所不知,我飛雨宗門下的一名卓越精英弟子黃飛,與您孫兒相熟,我也是從他那裡得知您孫兒的,聽聞他曾在百招之內擊敗過一名同為鍊氣四層的師兄?真是英雄出少年吶。」
「那裡、那裡,宗門裡的競爭都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如今來到了這玉伽山,面對這麼多優秀的同輩天驕,他怕是早早的就會被淘汰喲。」
元秋謙遜的回答著,但笑起來的嘴巴卻根本合不攏。
修士生育後輩本就艱難,一百多年裡,元秋如此多的後輩之中,也就出了元慶這麼一個雙靈根天驕而已。
相當於老來得子,由不得他不欣喜。
「欸!此言差矣,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
「要我說,這玉伽山秘境說不定就是令孫一戰成名的舞台呢。」
藍山說著恭維的話語,將元秋捧的喜笑顏開。
說實話,一開始他對藍山這種四處找人搭訕的行為還有些不喜,覺得身為長老,這種行為有失氣度。
但此刻他卻覺得,人生何處皆能覓知己。
驀然,
『殼內"又是靈光一閃,
許多長老本不在意,但當看清這名被淘汰的修士身上的服飾之後,
個個詫異,紛紛將目光匯聚了過來。
因為這是首位被淘汰的宗門弟子,他身上的服飾清晰的代表了他的身份:芳草宗!
「我這孫兒呦.......」
元秋背對著玉伽山,還在與藍山親切的交流著。
但說著、說著,他就感覺到了一種如芒背刺的感覺。
「你們?都看著老夫做甚。」
元秋不知所以。
站在對面的藍山,前一刻眉眼中還帶著微笑,此刻卻忽然變得面容僵持,尷尬無比。
還可以看出他的喉結在滾動,吞咽著口水。
順著藍山的目光,元秋轉過身去。
剎那間如遭雷擊,面容變得苦澀。
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運用靈力將陷入昏厥中的元慶帶出來並喚醒。
「我......我這是?」
元慶悠悠醒轉,直到看清元秋的臉后,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淘汰了。
「爺爺,我.......」
「算了,別說了。」
元秋臉上透著失望,還有羞愧,剛剛還在跟藍山吹噓呢,現在都不知道還能用什麼姿態去面對這個對自己孫兒如此有信心的知己好友。
「等等!」
元慶掙脫開元秋的手。
忽然轉身看向『殼內",並向其餘長老徵詢:「黃飛呢?只有我一個人被淘汰?」
也不需要得到回答,他已經從眾人臉上看出了答案。
瞬間,他就聯想到了很多,臉色變得羞急躁怒。
「怎麼,黃飛也與你在一起嗎,你們遭遇到了什麼東西,頂級靈傀還是七星宗修士?」
藍山緊張的問道,黃飛作為飛雨宗有數的三名精英之一,由不得他不重視。
元慶極有深意看了他的道袍一眼后,咬牙切齒的回答道:「七星宗修士!」
圍觀的眾位長老恍然,如果是七星宗修士的話,那就很合理了。
要怪就只能怪元秋的孫子運氣不好了。
「是什麼修為?鍊氣四層中期還是後期?」
有長老提出了這個問題。
元慶搖頭。
「難道是四層巔峰的弟子?」
藍山的心臟一下子就揪了起來,如果是後者的話,說不得幾息之後連黃飛都會被淘汰出來。
想到這,他還面帶憂慮的朝著『殼內"看了一眼。
「運氣不會這麼差吧?」
有長老小聲議論,四層巔峰可是今年七星宗的最強戰力了,總共也就那麼三四個人。
「都不是,是一名剛剛達到鍊氣三層的弟子!」
元慶的話語,幾乎是吼出來的。
「什麼!怎麼可能?」
「莫非七星宗今年又出了一個如李萬機這般妖孽,能跨越境界進行對戰的天驕?」
「你們糊塗了嗎?都說了是鍊氣三層,如果真的有這麼強的天賦,怎麼可能只有鍊氣三層的修為。」
「萬一隱藏了實力呢?有這個可能吧。」
就在諸宗長老議論不休的時候,
元慶再次開口了,他怒語:「七星宗的那名修士沒有隱藏實力,我也不是被他淘汰的!」
「是黃飛!」
「暗算我的人是黃飛!」
元慶將自己的遭遇以及自己分析講出。
他出手的時候看的分明,那名鍊氣三層的七星宗弟子,已經被嚇得呆若木雞了。
唯一有可能對自己造成威脅的人就是身後的黃飛了。
兩人之前相遇時,黃飛就不止一次誇讚過自己手中的中品飛劍。
一定是早有覬覦,更是趁這次機會將深藍色印記一起奪走。
一語出,驚呆眾人。
「我說呢,鍊氣三層的螻蟻怎麼可能威脅到元慶這個鍊氣四層,更別提毫無防備的碾壓了。」
「也的確只有位於元慶身後的黃飛有這個出手機會。」
「深藍色印記、中品法器飛劍,動機也齊全了。」
話語間,眾人再次看向藍山時,眼神已經不對。
他們更是想到,藍山之前與他們交好的舉動,跟元慶所描述的黃飛的行為不就是差不多嗎?
這是一脈相承啊!
本來已經融入聯盟小集體之中的藍山,忽然感覺自己又被排斥了出來。
眾目鑿鑿的逼視下,藍山後背直冒冷汗。
尤其是元秋,更是感覺自己被當猴耍了,那陰鶩的眼神,說他現在有殺人的心,藍山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