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崩潰

粗糙的皮質駕駛座椅上，仰躺著一具面目全非的男屍。

他的身上，一點完好的皮膚都沒有。

臉上的肉已經被不知道什麼東西啃食的乾乾淨淨。

鮮紅的血液此刻正順著他空洞的眼窩，緩緩的流淌著……

我看的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突然，原本流淌著血水的骷髏眼窩處，竄出一條張牙舞爪的血蛇，直衝我的面門，嚇的我本能的伸手去擋。

結果那條血蛇在撞到我的掌心后，彷彿是空氣一般，消失無蹤。

我低頭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手掌，使勁的眨了眨眼，甚至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怎麼了舞兒，你怎麼不上車呀？」我媽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我來不及多想，立刻將車門啪的一下關上，轉身擋住了我媽的視線。

「怎麼了舞兒？是有什麼……」

「計程車司機死了。」我不等我媽說完，直接告訴了她實情。精華書閣

我媽沒有多問，應該是從我的神色中猜到什麼了吧。

先前婦產科主任的事情，有那位男醫生做為第一目擊證人，所以警察過來前已經離開的我們，僥倖不需要參與其中。

可計程車司機的屍體卻是我第一個發現的，所以只得打電話報了警。

等我和我媽從警局做完筆錄出來，天色已經暗淡下來。

回家以後，我爸打麻將還沒回來。

我們將就著隨便吃了點剩飯，我便借口疲憊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媽可能也累了，倒沒有再說什麼。

我把房間門反鎖后，將整個身體靠在門板上，身體卻無力的下滑。

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抱著雙臂，將頭埋在雙腿間。

想著自己肚子里的蛇胎，再想到那三具面目全非的屍體，雖然努力的剋制，可眼淚終究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我突然感覺自己好累，好累。

那種心力交瘁，又無助的感受，幾乎讓我崩潰。

可我知道我不能崩潰，我若是崩潰了，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想到祁夜那條把我逼到如此地步的蛇妖，我用力的抬手將臉上的淚水擦掉，立刻不顧一切的大吼道：「祁夜，你這個臭蛇妖，你給我滾出來！！」

「才一天未見，你就想我了？」隨著好聽如琴音般幽美的男聲響起的同時，一身金色長袍的祁夜已經出現在我的面前。

還，笑的一臉妖嬈的看著我。

我如果是平時看到像他這麼美的男人，一定會激動到尖叫吧。

可對上他，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撕了他這張道貌岸然的美人皮，再狠狠的踩在腳底下，碾碎！！

彷彿是感覺不到我對他的恨意一般，祁夜居然伸手想要拉我起來，我用力的把他推開，強撐著站起來。

「怎麼？生氣了？」祁夜笑眯眯的看著我問道。

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你為什麼要殺那兩個大夫，還有司機？祁夜，你告訴我，他們有什麼錯？」我盯著他，哽咽著問。

祁夜看著我，眼中閃動著我看不懂的情緒，卻沒有說話。

我看他如此，胸腔的火蹭蹭的往上冒，想壓都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