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7章 故事中的故事 撫平
夜晚偶然窺見的畫卷，現在被攬抱在懷。
丁厲弓著脊背，用溫和麵皮關住內心的躁動，他等了她許久，終於等到這一刻。
目光一直隨著林亦依的唇瓣移動，聽她講她的過往。
其實在很早之前，丁厲就從她的閉口不提和境遇猜到她從前的生活並不美好。
所有缺失用不在意掩藏，可身上全是不被在意的痕迹。仟韆仦哾
林亦依善於修飾言語的演技能騙到大多數人，但騙不到早就看穿她的人。
「亦依，你跟我玩一個遊戲好不好？」相比心底的酸，丁厲更想要她釋懷。
話題突然轉變太快，林亦依還是順著他的話搭腔，「什麼遊戲？」
她跟他第一次靠得這麼近，寬闊的懷抱既陌生又讓她格外安心。
丁厲看著她的眼，放緩了低沉嗓音，「加減遊戲，用金錢能買到的快樂，我都為你實現。
每讓你快樂一次，你就忘掉一件過去的不快樂。」
「……」他以為他是誰？怎麼敢這麼氣定神閑地說這麼狂妄的話？
林亦依瞬間愣住，被他如浪頭一樣的話撲了個措手不及，她忙避開視線怕泄露自己的底氣。
心底埋藏起來的那些無助和委屈，憑什麼因為他的一個遊戲全挖出來？
她憋住鼻腔的酸意，用冷臉做了偽裝，「我不要玩這個遊戲。」
說話語氣明明冷漠疏離，眼眶卻不爭氣地發紅髮癢，瞬間模糊氤氳的視線，讓她不用撇過頭就能逃避他可以看清一切的眼睛。
他怎麼可以這麼討厭，才讓他當男友就這麼不合格。
丁厲沒說話，只心疼地把她抱緊，讓她在他頸窩偷偷嗚咽，一顆顆淚水滾落，燙在他脖頸，向下濡濕他衣襟。
他一直輕撫她的後背，低聲哄著她，「亦依，我不是有意要害你哭。
心裡如果裝了太多過去就裝不下未來。
你的過去我沒法參與，我也回不到過去。」
「所以，我只能用你看得見，聽得見，感受得到方式來彌補。」
「誰要你的彌補？」林亦依有些惱他的體貼溫柔，怕自己徹底栽進去，強止了哭腔。
她紅著一雙眼睛，有些自暴自棄地與他對視，企圖用自己的鼻涕眼淚嚇跑他。
「...Eli，你不要對我太好...」
「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好。」
丁厲沒回答她的話，只單手撩起T恤下擺給她揩眼淚，「我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好。」
「你很好。」
「傻...」
一字音落，丁厲遵循本能低頭親吻她，又無師自通地挾住她的唇瓣，林亦依沒想到第一次接吻是在眼淚鼻涕流過以後，亂糟糟的心，亂糟糟的自己。
好在只是一個淺嘗即止的吻。
......
兩人確立關係以後，除了私下相處會親密一點，其他時候都像之前一樣。
她還是女傭，他還是丁少爺。
不過多少有點掩耳盜鈴的感覺，丁家十來號傭人又不瞎，早在莫管家的要求下把林小姐當未來少奶奶對待。
丁厲有了未婚男友身份以後，做起事也名正言順起來，眼看著還有一周時間就是新年，怕她有壓力，私下請人趕工給林亦依做了兩套正裝。
尺寸是靠他抱她的時候偷量的。
「亦依，過年的時候你跟我去澳市怎麼樣？我想把你介紹給外公認識。」
林亦依有些猶豫：「…這會不會太快了？我們才開始交往幾天。」
私下戀愛怎麼還要見家長。
「你也知道我阿爸跟媽咪關係鬧得比較僵，好幾個月一直沒緩和。
新年媽咪一個人在外公家，作為晚輩肯定要過去給她拜年，但我又想陪著你，你可不可擠出一天假期給我。」
林亦依過年其實就是窩在房間休息，也沒地方去，但她根本沒有見長輩的合適衣服，現在這個時候也買不著。
於是只能再次拒絕。
不過她的拒絕在丁厲帶她去了二樓客房的時候，瞬間不起作用。
看著客房衣櫃里掛著的兩條裙子，林亦依有些詫異，歪著頭問他，「這是給我的？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丁厲不著痕迹地用手量著她的手指和手腕，「在你同意給我名份之後我請人幫你做的，一套是旗袍一套是洋裝，試試看合不合適。」
林亦依拿著裙子照了照鏡子，不用穿就知道肯定合適，她知道他是個體貼入微的男友，但沒想到能做到這種程度。
「Eli,我嚴重懷疑你肯定不是第一次談戀愛，不然怎麼會事事都安排得剛剛好？」
她手腕真細，丁厲抿唇笑了笑，「我是第一次談戀愛，能把事情做到這麼細全歸功於阿爸的教導。
提出問題，自己也要想出答案，提出要求，自己就要把事情提前計劃好。
不然就是製造麻煩，給人添亂。」
「......」有教授經驗的父母是真的省心。
林亦依坐享他的體貼，又故作矜持道：「既然你都準備好了，那過年我擠出一天時間給你。」
......
76年的大年三十，南亞某片海域。
趙盛在這呆了快一個星期，第一次做事就跑這麼遠，長了不少見識，拿到手的傭金也不少。
外邊的世界跟原來的生活完全是顛覆性的不一樣，更加血腥暴力與殘酷。
等到初三拿到貨以後，一行全副武裝的蒙面人才坐船返港。
把貨交到僱主手裡，「禮」字分會又按比例分發傭金，趙盛過年沒處去，只能在出租屋裡窩著，不過他也沒閑下來，除了每天練拳還要自學語言。
他可不想因為語音不通，做一樣的事錢卻拿得少。
元宵前他都沒怎麼出門，倒是楊萬春跑來找他喝了一次酒。
「趙哥，年後我也有事幹了，再不用天天當街溜子到處混。」
見他不接話，楊萬春又笑嘻嘻地自說自話，「知道是什麼活嗎？巡街警員！」
趙盛睨他一眼，還不是街溜子，沒事就脫下帽子跟小攤販收硬幣。
「我嘛也沒什麼大出息，能混上這一身衣服我也知足啰。」楊萬春端起白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一口悶了燒得過癮。
兩人喝酒，大多數都是楊萬春叨叨個沒完，趙盛悶著不說話，偶爾使兩個眼色就夠了。
節日閑下來時間就過得快，稀里糊塗就到了元宵這天。
自從林亦依大年初一去了一次澳市霍家，她就被霍家人的顏值所折服。
十幾個表哥，各個長得俊美非凡，各有各年齡段的魅力。
還有表姐表妹也是個頂個的好看，一對比反而顯得丁厲有些普通了。
丁厲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親眼看到林亦依跟逛花園一樣的迷了眼睛還是有些憋悶。
好在只待幾小時，吃了午飯就帶著她匆匆回了港市。
不知道為什麼，丁厲在她面前越來越不自信，總覺得吸引不了她的全部目光。
林亦依又不是花痴，再帥的男人多看幾眼也就那麼一回事，況且看了丁厲這麼久早就免疫了。
元宵節是林亦依的生日，丁厲費了些心思為她慶祝。
為了她口中的地下戀愛，生日慶祝只有他們兩個人。
半島市區墩米道。
林亦依爬了九層樓就累得直喘氣，只感覺身體素質差，她拖著他的衣擺嘟囔，「Eli，我說的是私下戀愛，不是體力戀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