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9章 故事中的故事 振翅
中午家宴結束。
丁氏夫婦先回了二樓。
丁厲牽著林亦依的手同她說自己的安排,「一會兒我還要跟阿爸說事,午睡我就不陪你了,到點我會過來叫你。」
林亦依點了點頭,視線瞥見往外走的丁宴心裡又慶幸躲過一回。
丁厲送林亦依回房以後才去了丁父的書房,剛坐下想下更細節的事,丁父就走了進來。
開公司獨立門戶的事本來是明年初或者明年年中以後才考慮的事,但為了不讓林亦依知道他是混幫派的,這件事自然要儘早提上日程。
丁厲一直都不敢跟她說自己的工作,也沒說自己阿爸還有媽咪的家庭背景。
好在林亦依也從來不問這些事。
可因為她的不聞不問,丁厲內心又有些失落,又開始計較,覺得她並不在意他。
他愛的就是她本身,沒有任何附加條件,但林亦依和他在一起的原因是各方面疊加,他本身只佔了很小一部分。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自相矛盾。
沒得到之前只想要費盡手段的得到,得到以後又開始計較得到的手段。
霍妮娜上午跟兒媳林亦依確定好她的喜好,現在則要結合各種因素忙著打電話確定最合適最隱秘的婚禮場地。
一時之間全家最閑的人就是林亦依。
才吃了午飯有些睡不著,她準備去樓下逛一逛,可不巧地碰見在後花園的丁宴。
他不是走了嗎?怎麼還在這。
丁宴掐了一根枝條,抽在掌心拍來拍去,細瞧她的穿衣打扮又是一聲冷哼,「土妞,你現在是麻雀上枝頭,成了揀石子的烏鴉了,可喜可賀啊。」
「……」誰是麻雀?她揀的是寶石,揀什麼石子。
林亦依暗翻了個白眼,面上還是禮貌地笑著,「宴哥,以後你就是我大哥了,緣分真是說不準,說成一家人就成一家人。」
也不知是哪個字眼戳中了丁宴,剛剛還一臉譏笑,現在直接變臉。
「家人?誰跟誰?」他揮起手裡的枝條又抽得噼啪作響。
飯桌上的事她也看見了,丁宴不喜歡丁厲,林亦依知道他不是針對她,這話是說他自己,於是又笑著說俏皮話。
「我跟你啰,你是宴哥,我是土妹。」
丁宴睇她一眼,剛剛突然冒起的不爽,又被她冷不丁冒出的話逗笑。
「土妞就是土妞。」
念叨完這句,又想起她騙他的事,「你回回到我跟前就是一身破舊衣服配麻花辮,今天怎麼不那樣打扮了?扮窮裝可憐,我看你是狡猾得很。」
辦公桌上的一盒硬幣都被她摳得見底了。
「哎呀,今時不同往日嘛。」
林亦依沒半分被點破的羞愧,反而又朝他顯擺起了穿戴,「以前沒錢自然穿得差點,現在要嫁人了穿得肯定比以前好。」
「你看我這樣打扮好看嗎?不土了吧。」
「還是土。」
丁宴輕笑一聲,撂開抽得沒枝葉的枝條,「你雖然土歸土,選男人的眼光倒挺准。仟韆仦哾
noah長得是好些,但家裡兄弟姐妹多,要進霍家門你只能當小或者有雄厚家底。」
「……」他還記得這茬呢。
林亦依抿唇笑了笑,「我知道了,謝謝大哥的提醒。」
說完話丁宴就準備走了,只是擦身而過間,又停住腳步扭頭問她,「你怎麼看上他的?」
「誰?」
「小…捲毛。」他本來要說的是小雜種,不知為什麼又改了口。
林亦依噗嗤笑了,這稱呼,兩兄弟的恩怨是真的扯不清,她說話也帶了點隱喻內涵。
「因為啊...他說話好聽,人也長得好看,而且還多財多億。」
丁宴說話就不好聽,經常說話噎人又或者飛冷刀子。
「…說話好聽就喜歡?真是膚淺,也不知道圖點實惠的。」丁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理,每次見到林亦依就有些不忍心。
總覺得她可憐。
她跟他一樣沒什麼父母緣,要有父母疼愛她也不可能一個人逃到港市來。
「給你提個醒,小捲毛的寶貝可多著呢,能多撈點就多撈點。
他有用你那破布包都裝不滿的寶石。
別一天傻乎乎地就看臉長得帥,說話好聽。」
林亦依知道他說的都是實打實地的真理,心裡記他的好,笑眯眯地答應,「好好好,我知道了。」
「謝謝你了,宴哥。」
丁宴瞥見她頭髮上的月亮發卡,到底是沒再說什麼。
知道跟他討價還價,她應該沒那麼傻。
……
花園裡蟲鳴聒噪,午間陽光也有些曬人。
丁宴走了以後,林亦依又逛了一會才回二樓午睡,不過沒睡多久就被丁厲叫醒。
說叫醒其實不對,應該是被親醒,丁厲捏住她的鼻尖然後像親睡美人那樣把她憋醒。
「孫小姐已經到了,亦依,你該起床了。」
林亦依抱著被子蹭了蹭臉,又打了個哈欠才睡眼惺忪地蹭到他腿上。
她半睜著眼細聲細氣地問,「這麼快就到兩點了嗎?」
丁厲顧及著腰傷,只能笑著揉她的背,語氣十分溫和,「還有五分鐘就到了。」
也不知道她一天怎麼那麼愛睡覺,睡得小臉粉撲撲,讓人心生憐愛。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粉潤唇瓣,圈成一個圈,又低頭親咬她。
林亦依再困也被鬧清醒了,嘀嘀咕咕幾句,蹙著眉往床的另一邊一滾,然後翻身下床換衣服洗臉。
動作一氣呵成。
等她穿戴齊整,丁厲又掐著她的腰連親好幾下。
林亦依歪著腦袋躲,親吻就落到她脖頸,胡茬刺刺地讓人難受,她嬌氣地嘟囔,「好戳人。」
丁厲輕挑眉峰,目光直直地看著懷裡人,低沉嗓音里多了暗示。
「以後還有更戳人的。」
林亦依瞬間秒懂,一雙水靈靈的杏眼沖男人翻了個白眼就匆匆跑了。
「…我聽不懂,我先下樓了。」
男人果然就沒有一個正經人。
等樓梯上看不見她的逃跑身影,丁厲才笑著轉頭去了書房。
自從月初孫菲從港市大畢業以後,每天下午就會到丁家給林亦依補習兩個小時的語言。
前幾天林亦依就發現孫菲有些心神不寧,今天好像尤甚以往。
她之前一直沒問,現在瞧她鋼筆沒墨了都沒反應,猜她肯定是遇到麻煩事。
到了10分鐘休息時間段,林亦依才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菲菲,你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孫菲像是才回神,淡淡一笑,「沒…沒什麼。」
嘴裡說著沒事,但恍惚神情是騙不了人的。
林亦依不是愛多管閑事的性格,但孫菲是她在這個時代交到的唯一朋友,考慮了一會才溫柔開口。
「菲菲,不知道你遇到什麼事,但你要是願意可以跟我講。
或許我能給你出些主意,又或者是給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孫菲其實也沒什麼朋友,有的事又不能跟熟悉她生活圈子的人講,林亦依似乎是個好的傾訴對象。
想了會她才言語省略地說,「我爸身體不好,我有些擔心他。」
孫菲沒說是經濟方面和現實工作壓力,因為她根本就沒打算問林亦依借錢。
也不想把朋友關係牽扯上金錢。
「......」
要只是單純的感冒發燒,孫菲肯定不會是這個神情,林亦依又不傻,聽話不聽音。
她知道孫菲是獨生女,也從之前的言談中得知她努力當選全優生是為了減輕家裡負擔。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林亦依轉了轉眼珠子,又溫柔地問她,「菲菲,過段時間我就要結婚了,你願不願意來參加?」
「......」參加婚禮就要送禮金,好友嫁給丁家這樣的有錢人,送禮金送少了登記名冊實在給她丟臉。
孫菲低頭看了下自己補了好多次的皮鞋,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林亦依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又立馬解釋:「禮金的事你不需要考慮,也不需要給。
結婚那天家裡會邀請許多各行各業的人,你可以試試尋找求職機會。」
「我在港市只有你一個朋友,結婚那天可能只有你一人受邀。
我跟你一樣都是普通人,有的時候要抓住機遇就要少在意麵子和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