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要自由

第二天何洛去片場就真的沒有再聽見過那些流言蜚語了。

不過，這也只是拍攝中一個小插曲而已，何洛的主要任務還是拍戲。

因為有聶延平在，每次拍情緒起伏大的戲回去還有心理醫生干預，這次何洛的狀態還算不錯，甚至比她在家裡研究劇本時的狀態都要好些。

這也讓兩邊的家長跟著鬆了口氣。

在劇組的時間過得飛快，原本計劃要等到年後才能完成拍攝，但是由於陳洋的拍攝調到最後，何洛的殺青反倒比預計得更早。

今天就是何洛的最後一場戲，依舊是和賀雅微的對手戲，也是這部劇的一場重頭戲。

鏡頭裡，客廳茶几和餐桌上都擺放著開得熱鬧燦爛的紫色薔薇，白鷺的臉上是滿意的笑容，對女兒白落月更是不停稱讚：「囡囡，今天的表演太成功了！你的舞蹈水平又精進了！你是媽媽的驕傲！」

白落月也笑，這笑容和以往不同，眉眼間始終散不開的憂鬱全部消散，笑得如同嬰兒般純真，「今天晚上是我這麼多年來跳得最開心的一次。」

「保持這種狀態就對了。」白鷺滿意地點頭，甚至有些自得，「還是我有先見之明，要不是我讓你跟那個攝影師斷了，你肯定不會有今天的成功。」

白落月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緊繃，但也只是一瞬間，很快又恢復了純凈透徹的笑容，「媽媽說得對。」

「怎麼想著回來和媽媽一起慶祝啦？以往不都是和舞團的同事們一起的嗎？」或許是今天晚上收穫了太多讚美，讓她看起來有些飄飄然。m.

接下來白落月的話讓她更加膨脹，白落月一一擺好外賣盒子，並且開了一瓶紅酒倒入醒酒器，臉上是乖巧的笑容，「媽媽為了我操了這麼多心，我想好好感謝媽媽。」

「囡囡終於明白媽媽的一片苦心了。」白鷺在白落月拉開的椅子上落座，笑容滿面地說：「囡囡也坐。」

白落月替倆人都倒上紅酒，「這是從媽媽最喜歡的那家餐廳訂的菜，您嘗嘗看，是不是和在餐廳吃一樣的味道。」

「我記得他們家不外送吧？」白鷺吃了口菜，滿意地點頭，「是那個味，難為他們了。」

白落月燦然一笑，「他們家主廚是我粉絲。」

「是吧。」白鷺聞言更加得意了，「這就是站在這個層次才享受得到的待遇，要不是我這些年的督促和培養，你能有今天？」

又來了，白落月眼裡劃過一絲厭惡，借著垂眸掩去，再抬眼時舉杯真誠道謝：「媽媽說得對，要不是您，我不可能有今天，謝謝媽媽。」

「叮。」酒杯碰杯時發出清脆的響聲，倆人同時飲下這一杯酒。

這一頓飯是這些年來母女倆吃得最和諧的一頓飯，白鷺不停強調這些年她一個人帶白落月的不容易，叮囑白落月一定要更加優秀，這樣才能對得起她的付出。

白落月也不似以往的冷淡，撐著下巴聽得很認真，不時給她敬酒，感謝她這些年的付出。

漸漸的，一瓶酒完全被母女倆瓜分掉。

白鷺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囡囡你要是一直都這麼乖該多好啊。」

「是啊，我早就應該這麼做了。」白落月勾出個解脫般的笑，突然問了句不相干的話：「媽媽，我們家的隔音效果很好的吧？」

「當然好，你平時不是要練習嘛，我特地換的隔音材料。」

「為了我練習？」白落月嘲諷道：「難道不是為了防止我的哭聲傳出去，壞了您溫柔慈母的名聲？」

白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不是嗎？」面對媽媽難看的臉色，此刻的白落月卻沒有半點懼怕，「從小到大我稍有不順您意的時候您就對我又打又掐，在外卻要保持您知性優雅溫柔耐心的形象，可不得把家裡的隔音做好嘛。只要我的哭聲傳不進鄰居的耳朵，您的形象就永遠不會坍塌。」

白落月的笑容越來越詭異，「不過，這樣也挺好的。」

白鷺感覺到女兒的不對勁，警惕地問了句：「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重要嗎？」白落月突然放聲大笑，笑到眼淚滾落，「小時候我說我不喜歡跳舞，我想學畫畫，您聽過嗎？我說我想參加夏令營，您同意過嗎？我說我想去參加朋友的生日會，您怎麼說的？哦，您說，『一幫子狐朋狗友今天聚明天散的，對你將來沒有半點助益，有什麼好去的』。」

「所以，您現在問我想做什麼有什麼意義呢？難道我說了您就會同意了？」白落月咬著牙恨恨地看著對面的媽媽，「我當時那麼求著您放我出去，把手機還給我，您聽了嗎？」

白落月又換上最初那純真的笑容，「媽媽您放心，這次我真的學乖了，我會不再用我的想法來煩您了。」

「囡囡，你怎麼了？」白鷺覺得女兒今天晚上太反常了，想站起來，卻被一陣突然而來的頭暈襲來，重重坐了回去。

白落月靠在椅子上，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媽媽，你怎麼了？頭暈？還有沒有覺得胸悶，噁心啊？」

「你怎麼知道？」白鷺扶著胸口，看向對面笑容詭異的女兒，不可置信地吼：「你做什麼了？」

白落月大口大口呼吸，嘴角邊依舊帶著笑容，「我能做什麼呢？我只是想要自由而已。」

「瘋了，簡直瘋了！」白鷺掙扎著起身去拿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機，短短一段路走得相當艱難，現在她已經開始渾身冒汗了，但是讓她絕望的是手機怎麼也開不了機。

丟掉手機，她艱難地走到門口，卻發現門也打不開了。

「你到底要做什麼？」白鷺徹底慌了，開始用越來越軟綿的手錘門，大聲呼叫，但是家裡老早就被她改造過，聲音根本就傳不出去。

「媽媽，您別費力氣了，聲音傳不出去的，這麼多年來我的哭聲不是一次也沒有傳出去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