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5章 暗黑源頭

說曹操曹操到，許曉正想著日後還能不能見到陳默，突然就感知到了熟悉的氣息。

趕忙打開房門看去，只見面容滄桑的男人站在走廊上，正辛酸的看著自己。

是的，儘管陳默未發一言，但許曉能感知到對方頹廢無奈的心情，這是一種自心到身散發出的氣息。

「兄弟，你這是咋了……發生啥事了？」

許曉有些小心的開口，將人扶著往包廂里走。

陳默眼神黯然，只是搖了搖頭，許曉卻心有所感，一語道破，「此行欲尋之人未果？」

陳默點頭，嗯了一聲，他能感知到好兄弟暴漲的氣息，想來已經感悟機遇，踏足仙尊了。

但如今鳳九天生死不明，這事如同一塊巨石壓在他心口上，讓他再沒有心思去在意其他。

許曉嘆了口氣，手指不自覺的敲打起面前的原木桌子。

「仙王在整個仙界都屬鳳毛麟角的存在，可惜，天道無情，仙帝之下皆是螻蟻。」

陳默不明白許曉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只是單純的感嘆？

許曉淡淡一笑，繼續道，「默兄，你是否想過，踏足仙帝？」

陳默心神一震，力量巔峰誰不曾嚮往，但自己因大危險才成就了大機緣，得到了神人相助，得以成就仙王之尊，饒是如此也花費了三百年時間，還差點賠上自己的性命。

然若是尋常情況下，從真仙到仙王之路足有千萬年之長，就算是有天賦的宗門子弟，不乏丹藥功法的堆培，也是可望不可即的修鍊之路。

踏足仙王尚且如此艱難，更別說仙帝了。

更何況，如今的仙界仙帝之位空懸達千萬年，否則那些宗門的始祖也不會卯足勁閉關修鍊了，不就是想成為稱霸仙界第一人，成就仙帝的無上威名么？

見陳默臉色變換，許曉尋思時機差不多了，便直接道，「仙帝不是傳說中的存在，古籍之上記載的遠古大戰，是真的，那些食物鏈頂端的大能們也是真實存在的，青帝、無始大帝、聖皇大帝……每一位都是曾經活生生存在過的人族修士。」

「默兄，雖然不知你要尋找的是何人，但看你神色，定是一位十分重要的人，若是成就仙帝，就能逆轉時空，輕鬆踏入時間和空間之流而不受規則束縛，到那時，什麼人找不到？」

許曉的一席話，讓陳默打開了新的世界之門，他承認被震撼到了。

在鳳家時陳默就猜疑鳳九天沒有死，而是被鳳家始祖藏在了某處常人無法找到的地方，所以死到臨頭了鳳家始祖還一口咬定，自己這輩子都找不到鳳九天。

如今聽許曉這麼一分析，陳默更加篤定，鳳九天極有可能就在那時間和空間之流中。

而普天之下，又只有仙帝才有打破規則的強大能力……想到這裡陳默眼中重燃希望。

他看著許曉，語氣中有著前所未有的堅定，「看來我需要再次踏足禁區了。」

許曉早就有思想準備，只見他起身，對著陳默行了個謝禮，「這一拜多謝你給我的天大機緣，如今我百曉通也算是有點實力的人了，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默兄你儘管提！」

陳默笑了笑，也站起身，拍著對方肩膀道，「一日兄弟一世兄弟，多謝！」

說完陳默便要離開，卻被許曉猛地拉住衣袖，後者疑惑回頭看去。

「額……雖然有點難開口，但默兄，咱雖然已成仙尊，但那些老傢伙個個都是仙王級別的，萬一我再被追殺咋整？」

「你看是不是能留個信物……對吧？」

陳默會心一笑，右手一翻，伏魔杵便出現在掌心。

「這伏魔杵已然與我契約，心神想通，就留給你做個防身之物。」

說完便遞給許曉，隨即又打開蟲戒，從其中喚出一張手掌大小的黃色符紙。

「這是通訊仙符，若遇上性命之憂，燃燒之我便會出現。」

許曉看著這兩樣東西，啥顧慮都沒有了。

「好兄弟，我在外邊等你，相信再見時，必然成就仙帝大成！」

陳默大笑一聲，旋身化成一道光束離去。

……

不祥海域。

陳默感受著熟悉的氣息，脊背生起一股寒意。

對於這個充斥著死亡和虛無之地，除了他和那位神人，恐怕沒有第二個人能活著走出來過。

直到現在，他都難以忘記肉身被腐蝕，而自己卻毫無辦法，只能當個旁觀者的那種感覺。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為了尋找鳳九天，他甘願再犯一次險境。

當然，自參悟了神人賜予的輪迴術后，那看似恐怖暴虐的黑霧對自己好似沒有了攻擊性。

收起複雜的心緒，陳默屏氣凝神，赤著腳走進了海水之中。

意識混沌朦朧之際，陳默睜眼，成功進入了那片黑暗無邊際的死海中。

身為仙王的陳默，已然有了御空而行的能力，所以即便面對一望無際的海水，也能如履平地，來去自如。

不過多時，那艘與不祥同行的詭異木船又出現了。

嘎吱嘎吱的划槳聲傳來，陳默面色不變，赤著腳丫上船，看著蟲群一般的黑霧瀰漫而來，又如潮水般爆退而去。

陳默心底坦然，看來他猜對了，輪迴術就是這東西的天敵。

也是，連時間都能逆轉，這黑霧造成的生死能算什麼呢？

朝著周圍的船艙看了一眼，陳默發現靠里的位置，又多了兩具新鮮的屍體，不過都是天仙級別的散仙，只用摻著濃水的血跡寫下了自己的大名和未了的心愿。

這鬼船於他已然沒有了歷練的價值，想起三百年前遇到的那位神人，如今自己已為仙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可以他現在的實力，仍舊感覺那位前輩的境界幽深至極，摸不到邊際。

「看來，那位前輩定是仙王之上的存在，難道他是仙帝？」

「不可能……許曉說過，當下的仙界退化，最高級別的修士便是仙王，仙帝之位空懸數千年有餘，那這位又是什麼身份……」

想起這數十年來，神人一直在這禁區中生活，一個大膽的念頭一發不可收拾。

難道這神人被禁錮在了這禁區內？

那是否意味著自己還能再見到他，既然這仙王之位全靠神人賜予的機緣參透，若是再次拜訪，突破仙帝也不是沒可能！

說干就干，陳默轉身離開鬼船，於一片死寂的黑色海面上施展乾坤步，只是眨眼之間，便行出千萬里。

空氣開始渾濁起來，陳默想著當時神人離開時的方向，繼續朝著西南方的暗黑處前行。

不知過了多久，陳默感覺黑霧越來越多，越來越濃稠時，一道刺耳的嘶吼聲似在遠處炸響。

黑霧如波浪般此起彼伏，饒是參悟了輪迴術的陳默都有些難受起來。

「暗黑源頭，是為不祥。」

一道陌生的神念傳到陳默腦海之中，後者大驚，抬頭四望，天地之中卻始終只有自己一人。

「罷了，只是幻境。」

陳默長嘆一聲，福至心靈，原地而坐，閉眼進入修鍊參悟之中。

黑暗腐臭的氣息無孔不入，無數靈魂被束縛囚禁在黑霧中，帶著令人避之不及的不祥氣息。

心魔產生了，又消散了，轉而又凝聚成各種幻境。

陳默的神念在千萬個幻境中穿梭不停，其中有人間景象，母親的含淚之眼，紅顏知己們臨死時候的呼救，妹妹和孩子們的哭泣，許曉的控訴和求救，鳳九天的瀕死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