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身世

齊磊是個畫工很好的男人。

他半信半疑打開畫像。看著這意識流的畫法，他吸了口涼氣。

「你確定這是畫的人？」

銅鑼一樣的眼睛，麵餅一樣的臉，香腸一樣的大嘴，還有稀稀疏疏的頭髮……

齊磊看得渾身不舒服。

他特別想抓著葉朵朵，讓她再畫一遍。

葉朵朵看了眼畫像里的張明輝，自知自己畫的沒法和齊磊對比。她厚顏無恥地說：「不要介意我畫得丑，人長得像就成。」

齊磊翻了個白眼。

這跟鬼一樣的畫像，連人都不像。她還好意思說長得像？

齊磊捲起畫像，不想再被這丑不忍睹的畫像污了眼睛。他以為葉朵朵遇到了他父親，便說：「以後你見著那人，有多遠離他多遠。」

葉朵朵懵了下。

「你見過他了？」

葉朵朵口中的他是張明輝，但齊磊卻以為葉朵朵說的是他的父親。齊磊不想談他那個令人失望的父親，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葉朵朵拉住齊磊，昏黃的燈光映在她瑩白的嫩臉上。她的眼神特別認真凝視著齊磊：「他會殺你！」

齊磊盯著葉朵朵堅定的眼睛，靜默半晌。良久，他掀了掀唇瓣，低聲冒出一句話：「這樣嗎。」

葉朵朵一愣。

她從齊磊眼中看出了一股悲傷。

在她的印象中，齊磊就是一個除了寶丫頭，什麼都無所謂的刺頭。可齊磊眼裡流露出的傷痛是什麼？

「哥，柿，子……」

寶丫頭結結巴巴的聲音從屋外飄了進來。齊磊轉頭，再抬眼看向寶丫頭時，眼裡又恢復了往日的桀驁不馴。

寶丫頭懷裡抱了兩個洗得乾乾淨淨的黃皮柿子。她拿給葉朵朵，露出幾粒糯米細牙：「吃，好吃……」.

葉朵朵蹲下身，拿了一個柿子。寶丫頭見狀，眼睛馬上笑成月牙兒形狀。

葉朵朵和齊磊走在滿是繁星的夜空下，清風吹過時，還送來陣陣蟲鳴聲。

「寶丫頭不是你親妹妹吧？」她突然問道。

哪有人帶著妹妹下鄉當知青的？

齊磊雙手枕著腦袋，懶懶散散地回了聲：「「嗯。」

就在葉朵朵以為齊磊不會再繼續聊的時候，他又說話了。

「寶丫頭救過我。」

那年，他剛下鄉，被毒蛇咬傷，身體麻痹不能動彈，差點成為野狗的食物。要不是寶丫頭拿了石頭，打走野狗，還給他找藥草敷傷口，他在山上那會就死了。

寶丫頭也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小孩。

他也是被人拋棄，甚至他的存在還是他們的污點。

所以，兩個孤獨的人便相依為命在一起取暖。

「你放心，寶丫頭的啞疾很快就能好了。」

氣氛有些低沉，葉朵朵忙找話說，活躍氣氛。

齊磊收回神思。他看了眼旁邊的小女人，心頭不禁感到一陣暖意。

或許，他娘說的也不全對。

漂亮的女人不一定都是不好的。

次日。

教師資格考試的成績出來了。按照分數從高到低排名，陳陽進了第一名，鍾雲第五名，其餘知青都遺憾落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