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是他配不上我
顧辭唇角勾起笑容，漆黑的眼睛掃過一旁的江以璇，點頭：「大哥放心。」
江以璇抿了一口橙汁，用紙巾擦了擦嘴，結束了這頓飯。
這一戰，顧蕭輸了。
他和他爺爺一樣，過於低估了顧辭的本事。
如果今天顧蕭死也不鬆口，就沒有以後那麼多糟心事了。
但江以璇不會插手。
他們兄弟斗得越狠，對她就越有利。
＊
把母子倆送回家之後，顧蕭果然馬不停蹄地趕往公司做交接工作了。
江以璇抱著孩子在小花園轉了一圈，遇到了正在彎腰修剪綠植的園丁。
園丁也是顧家的老人了，恭敬地和江以璇打了招呼，折了一支開得燦爛的桃花，送給了笑呵呵的小辰軒。
回到別墅后，江以璇把桃花隨手放在鞋柜上，對身邊的傭人說：「幫我用花瓶養起來。」
然後便上樓哄小辰軒睡午覺了。
再下樓的時候，江以璇發現那朵桃花仍被放在鞋柜上，花瓣已經有些蔫了。
今天管家有事不在，傭人們越發沒有紀律性，聚在客廳說笑，像是沒看到江以璇一樣。
她皺了皺眉。
顧蕭的態度註定了這些傭人私下裡不會把原主當成女主人，甚至對她不屑一顧，這江以璇都是知道的。
但這未免太過了吧？
不聽她的話，無視她的人，更別提尊重。
為了下一步行動的便利性，她有必要在這個家樹立自己的威嚴。
江以璇拿起鞋柜上的桃花，一步一步走到客廳，抱著手臂，聲線清冷：「你們很閑嗎？」
幾個人聞聲回頭，看到江以璇之後明顯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陸陸續續從沙發上起身。
江以璇掃過幾人的臉，用手上的桃枝指了指其中一個人，說：「這位小姐，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和身邊的同伴對視了一眼，不太情願地回答：「霍蘭。」
「霍小姐，很高興認識你。」
江以璇對她笑了笑，閑聊一般的口吻問：
「我記得我一個多小時之前和你說過，讓你幫我把這枝桃花用花瓶養起來，你為什麼不做？」
霍蘭的表情僵了僵。
總不能說她根本就沒當回事吧？
也不知道這個闊太太突然間抽什麼風，這有什麼好追問的，不就是一枝花嗎，大不了她去小花園再摘一支就好了。
江以璇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一般眯了眯眼，嚴肅地說：
「你這樣的行為屬於業務能力不合格，我完全有權利辭退你。」
「你說什麼？」霍蘭震驚地睜大眼睛。
餘下的幾人也都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江以璇好整以暇地望著她，一字一句：「我說，霍小姐，你被顧家辭退了。」
「憑什麼？！」霍蘭激動地向前走了兩步，幾乎要和江以璇撞在一起。
「這有什麼好疑惑的？」江以璇一步都沒有後退，坦然迎上她憤怒的目光，「霍小姐從事的是服務業，卻連最基本的服務都做不好，雇來做什麼？顧家可不養閑人。」
「你！」霍蘭咬牙切齒，「要辭退也該是顧總親自辭退我，你有什麼權利？」
不過就是個不受寵的黃臉婆，真以為生了個兒子就能在顧家為所欲為了？
江以璇卻玩味地笑了起來：「霍小姐，你有什麼底氣這樣和我說話？莫非是和他睡過？」
霍蘭臉色一變，脖子漲得通紅：「你，你胡說什麼？！」
江以璇瞭然：「哦，睡過啊，怪不得這麼硬氣，那種臟男人你也下得去手，嘖嘖嘖……」
「你！」
「不過你還是棋差一招啊，難道不該趁著被「皇上」寵幸，努力懷個一兒半女的，好母憑子貴爭皇位嗎？」
霍蘭被戳穿了心思，霎時白了臉，眼神慌亂。
江以璇抬起她的下巴，冷笑：
「妹妹，人的出身是要靠運氣的，生在豪門的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活得趾高氣昂，享受榮華富貴；而出生平凡的人，就算靠著下賤的手段爬到了頂峰，也是很難站穩腳跟的，一不留神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人活一輩子，最好不要有投機取巧的想法，腳踏實地的努力比任何男人都靠譜。」
霍蘭紅了眼眶，哽咽：「說得容易，你這種含著金湯勺長大的大小姐怎麼會懂我們窮人的苦？！」
江以璇神色平靜地笑了笑。
含著金湯勺長大的大小姐？
那是原主，不是她。
她從鄉村出來，靠自己的努力考上重點大學，畢業后從零開始創業，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從小助理到行業頂尖的金牌經紀人，再到上市公司的總裁，花了整整十二年時間。
這十二年，她住過地下室，吃過發餿的饅頭鹹菜，穿著洗得發白的t恤和牛仔褲拉投資，因為應酬喝酒喝到胃出血進醫院，不止一次暈倒在工作崗位上。
這樣的她，被說不懂窮人的苦？
呵。
「我是大小姐，但我說的話難道就沒有道理么？」
江以璇淡淡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話盡於此，霍小姐收拾收拾行李準備離開吧。」
「我不！」霍蘭推開她的手，「你說了不算，我要等顧總回來！」
「我是他的妻子。」江以璇神情淡漠，「我說了不算誰說了算？」
「你算什麼東西！你根本就不配做他的妻子！」
「我不配？」江以璇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霍小姐，我作為江氏集團大小姐，從小接受高等教育，雙一流大學畢業，外表和學識都無可挑剔，你說我哪裡配不上他？」
「你們顧總看起來道貌岸然，實則對妻子人格pua，家暴，強女干，婚內出軌，違法亂紀的事做了一籮筐……這樣的男人，我配不上他？」
她逼近霍蘭，琥珀色的眼眸中滿滿的諷刺：「該說你對女人的要求太高，還是對男人的要求太低呢？」
「自始至終，都是他顧蕭配不上我，懂了嗎？」
最後她說：「你想等他回來，可以，我陪你等。如果你能說服顧蕭把你留下來，我就算你有能力，從此以後再不使喚你做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