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消失

魔界。

一片荒蕪，到處是殘敗的景象。

夏翳這幾日看的都是同樣的風景，眼睛都要累了，她很是嫌棄，向虞淆抱怨道，「難道人一入魔審美就會趨同嗎？」

「怎麼會，我入魔的時候最喜歡的還是你啊。」

「你跟他們不一樣啦。」

虞淆隱瞞了一個事實，入魔后，他確實對喜愛之物有一種沒來由的破壞欲。

他們已經進入魔界八九天了，掃蕩了南魔修窩點，今天沒什麼收穫，夏翳找了間還算擋風的屋子用於休息。

她點著火，和虞淆靠在一起取暖。

「傷口怎麼樣了？」他指的是夏翳肩膀上的新傷。

「還好，抬起來的時候有點痛。」

「讓我看看可以嗎？」

「哦。」她拉開一點領子，露出半個肩膀。

傷口癒合了，但是上面凹凸不平的疤痕像溝壑一樣蔓延。虞淆看了一會，把她衣服拉上。

「你也不說是怎麼弄出來的，我就不問了，但你總是這樣，上次的傷還沒好，馬上又多一條，根本不長記性。」

夏翳拿出毯子蓋在身上，無所謂道，「反正也活不了多久，就造作吧，等下輩子我一定好好珍惜。」

「真怕你下輩子也是這麼想的。」虞淆開了個玩笑。

「那就下下輩子再珍惜吧。」

夏翳的身體逐漸變得虛弱，要一直吃藥來維持。不過還好，隨著吸收越多的靈魂，她的能力的種類也越繁雜，圍剿魔修的速度大大提高，代價是靈力一直不夠，吃的葯就更多。..

虞淆看著她一天幾次的吃藥，實在是不忍心，便經常輸送靈力給她，有時候自己也不夠了，就只能靠丹藥恢復。

一個月後，他們終於將潛伏在北境邊界的魔修「趕盡殺絕」，繼續深入魔界。

與此同時，江棲淼與姜燎抵達長生仙島，華嚴仙人的洞府。

迎接他們的是一隻鳥形傀儡，在落地之後迅速轉化為人形。

他歪了下頭，模仿小孩的行為舉止，「啊，你們來啦，我等了好久呢。」

傀儡目光呆愣，但說話清晰，明明說著可愛俏皮的話，但表情卻一成不變，如同完成任務一般。

姜燎看著他，總覺得瘮得慌，忙道，「我們來拜訪嚴華仙人，麻煩通傳一聲。」

「仙人說你們是貴客，還請隨我來吧。」說著，又像小孩子一樣，一蹦一跳地轉身上了台階。

他們跟著走，一刻鐘便到了洞府口。

門口竟還站著一個女孩傀儡，只是這個傀儡的臉有那麼幾分像夏翳。

姜燎看了兩眼，她就轉過頭朝他傻笑，甚至擺手打招呼，動作有些僵硬。

他倒吸一口涼氣，跟江棲淼發牢騷，「這是不是有點陰森啊？」

江棲淼示意他噤聲，因為要進入溶洞了，裡面巨大的空間使極微的聲音都顯得瓷此起彼伏。

洞內陰寒，岩石被水侵蝕，圓潤光滑，台階更是難走。

那男童彎彎繞繞帶他們到了一處狹窄的通道口，抬手做出「請進」的姿態。

男童沒有再跟上來，目送他們進入洞口后便離開了。

他們往裡又走了一會，轉個彎便到了一處更廣闊的洞穴，光從頂部一個裂縫裡透進來，正好撒在正中央的石台上。

嚴華仙人見他們到了，開門見山道，「是不是為夏翳而來？」

「是。」江棲淼向她作揖，「你是她的師祖，她走前留下的書信說你知道關於她的事情。」

「沒錯，不過得先把你們的八字給我。」她遞給他們兩張紙片，上面已經寫好二人的名字。

姜燎有些猶豫，「我也要？」

「是的，昨日卜算說今日來的人都很重要。」她又解釋了一下，「可能你還沒遇到，但你早晚會被牽扯進去。」

她說得有點玄乎，姜燎挑了下眉，勉強接受了她的解釋。

他迅速寫完，交給對方。

嚴華仙人對比著兩張紙上的信息，又在石台上寫寫畫畫，半個時辰后她突然長舒一口氣。

「算好了，不錯，都對得上。」她不明所以地大笑兩聲，急於分享自己的發現，「實在是巧妙，這樣一切都對上了。」

她拿出另外三張紙片，分別寫著吳庭舜、虞淆、夏翳三人的名字。

「這是我十二年前算的卦，就是算了她的，我才元氣大傷，不得不閉關重修。如今，我也不敢向你們透露什麼，只能說這是天意，天機不可泄露，還得你們自己看。」

她把所有紙片遞給他們，又提示了一句，「你們不要阻止她正在做的事，你們阻止不了的，命都寫在那了。要是為她好，你們更不該管，順應天意，方能得道。」

她留下這兩句話，突然倒在石台上不省人事。

二人被這樣的變故驚到，江棲淼起身探查，看了一眼道，「這也是傀儡。」

姜燎想到夏翳在日記里寫的：「但是她可能不會告訴你，會說天機不可泄露之類的話，反正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

現在看來，相處還是可以的，就是神神叨叨的，看起來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