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姐不正經
什麼?翠雪瞠目結舌。
「為什麼?」
「要是最後一局也贏了,今日你我主僕二人怕是要交代在賭坊了。
上回跟景喬一塊去金氏賭坊,她便發現賭坊用的骰子有問題。
從小跟著外婆研究各種鎖,她的技術已然爐火純青,鎖匠都擅長機關之術且耳朵極靈。
金氏賭坊用的骰子做過手腳,莊家雖說不能嚴格控制搖出的點數,但也差不離,押大小賭的就是那百分的勝率。
她靠聽力和在現場觀察出來的規律連贏七局,不排除有幾分運氣成分在。
第七局結束她已經贏了一萬多兩銀子。按照她前面的習慣,籌碼全下,第八局要是再贏,獲利直接翻倍。
那麼光她一個人莊家便要多賠一萬多兩銀子,所以無論如何,莊家都不會讓她贏。
這也是為什麼她第八局只下注一百兩的原因。
見好就收,賭場最忌貪。
幸虧她及時收手,否則今日怕是連賭坊的門都出不了。
來追殺他們的人更不會只有一個。
她耐心地解釋完,翠雪聽得懵懵懂懂。
最後小手一揮總結了一句:「總之那地方危險,再不去了。」
天香樓今日格外熱鬧,每月一度的開苞大會,最能吸引男人,有錢的來找消遣包姑娘,沒錢的來湊熱鬧飽眼福。
喜歡逛窯子的男人竟還有初夜情結,多少有點可笑。
凡事有需求便有商機,每月這個時候,天香樓都跟過年似的張燈結綵,布置得十分喜慶,射門外望去,裡頭已是一片笙歌艷舞。
老鴇親自站在門口迎接客人,「喲,顧九爺來了,快裡面請。」
自打上回她跟景喬那檔子事被老鴇撞見之後,回回來老鴇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意味不明,但仍舊熱烈歡迎她來,畢竟誰會跟銀子過不去呢。
翠雪第一次來青樓,一雙眼睛好奇得四處瞧,看什麼都新鮮。
一樓大廳正中央搭起了戲台,有尋常戲台兩個那麼大,地上鋪著紅地毯,大紅的幕布向兩側分開掛起。
時辰未到,已有負責吹拉彈唱的姑娘在上面表演,提前給客人助興。
台下擺放著數十套桌椅,已經全部坐滿了人,小二都忙著招呼客人,端茶倒水。
兩人徑直上了二樓的雅座,視野極好的位置,正對著一樓的戲台。
落座之後蘇九歌左顧右盼,始終沒能見到熟悉的面孔。
以景喬的性格不可能不來湊這個熱鬧,心中不免有些擔心,上次一別已經許久未見,他竟也沒再潛入王府找她。
小二送來茶點,蘇九歌遞給他一錠銀子道:「再來兩壺好酒,不用找了。」
不多時,好戲便開場了。
上月排名前十的姑娘按順序從低到高依次上台表演,彈琴、唱曲、舞蹈可任選一種表演。
每位姑娘表演完便開始拍賣競價,價高者得。
第一位表演的姑娘身穿粉色長裙,伴著婉轉悠揚的曲子翩翩起舞,水袖輕甩,腰如約素,婀娜多姿,煞是好看。
一舞畢,全場響起熱烈的叫好聲和呱唧呱唧的鼓掌聲。
翠雪呆了,半晌方驚嘆道:「姑娘真她娘的好看啊,跳的舞也好。」
跟著蘇九歌一段日子,翠雪說話也日漸粗俗了。
當然她本來也不甚文雅,畢竟蘇九歌頭回見她時便聽她滿嘴姑奶奶長姑奶奶短的。
「你怎麼能搶我台詞呢。」蘇九歌剝著瓜子笑嗔道。
說話間台上已經開始競價,一百兩銀子起拍,眨眼便已叫到三千兩。
翠雪驚得張大嘴巴,轉而憤慨道:「普通人家一年也花不了二十兩銀子,這些男人竟然花幾千兩逍遙快活一夜。真想剁了他們。「
此時她還能表達一下憤慨,待到第六位姑娘出場競價時,她心中的憤慨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第六位姑娘直接競價到一萬兩銀子,場中的氣氛被炒到頂點,熱烈如火。
只有翠雪提不起勁兒來,有些懨懨。
見她悶聲悶氣,蘇九歌剝了個橘子放她手裡,道:「不必為此生氣,喜歡年輕漂亮的姑娘是男人的本性。只要將來你的夫君對你一心一意不就行了?」
說完捏捏她肉嘟嘟的小臉。
翠雪吃著橘子含糊不清道:「哼,臭男人,奴婢將來的夫君要是敢來這種地方,那便閹了他!」
說完做了個手起刀落的動作。
「先別管以後,要不你小姐我今兒拍個姑娘給你,快活快活?」蘇九歌打趣道。
翠雪小臉兒頓時紅得像剛煮熟的蝦,跺腳道:「小姐不正經!奴婢、奴婢就算想也沒那能耐啊。」
說完兩人笑得前仰後合。
台上的表演還沒結束,兩壺酒已經下肚,蘇九歌有些尿急,出門去尋茅廁。
頭略有些暈,腳下走得不那麼穩當,幾分虛浮幾分搖晃。
從茅廁出來,她沿著長廊往前走,拐一個彎卻沒能找到自己所在的雅座,明明記得就是這裡啊,她杵在原地皺眉疑惑。
忽聽得一陣調笑聲,是女子的嬌聲媚語,在青樓里並不少見,只是這聲音她似乎聽過。
「哎呀,爺,別、急、嘛。」那女子溫言軟語,嬌喘連連。
緊接著便是一陣令人眼紅心跳的重重喘息和曖昧旖旎之聲,蘇九歌沒有聽人苟且的習慣,抬腳準備離開。
「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陌生男子的聲音傳入耳中。
那女子嬌喘吁吁道:「暫時未有眉目,他不好接近。」
蘇九歌眉心微動,這兩人情到深處竟然說些有的沒的,太奇怪了。
男子似乎有些氣惱道:「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何用?」.
「殿下息怒,鶯鶯對殿下的心日月可鑒,請再容我一段時間吧。」
殿下?哪個殿下?
蘇九歌提起的腳又落下,心中更是疑惑。
曾有過一面之緣的鶯鶯姑娘竟然認識皇子?似乎還是她的心上人?
轉頭循著聲音站定在某扇門前,見那門虛掩著,她湊上前去,想隔著門縫往裡瞧一眼。
夕陽的霞光正勝,在房間里映出一片暖色,遠遠瞧去,正在男人身下承歡的女子可不正是鶯鶯姑娘么。
那男子光著上身,背對著門,看不清面貌,她又往前湊了湊,想看清楚些。
「活、春、宮好看嗎?」耳畔傳來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