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人再好看,也只是個和尚
姑墨被則羅兼并后,則羅兵力越發強盛,成為西域四大國之首。祁朝開國時前來進貢以示臣服,但這些年背後手段從未收斂。
「應該是故意為之。」
宋清逸嘆口氣,祁朝初立,西域諸國雖然都以示歸順臣服,但都並不懼其威。
「無須擔心,姑墨往前便是則羅,到時我們去拜訪拜訪則羅國王白蘇尼。」
宋如樂點頭。
她腦中想起系統下達的任務,要保護一個叫檀玄的人活到二十六歲。只要他活到了二十六歲,她就可以脫身回到現代了。
起初宋如樂以為檀玄是歷史上重要的人物,但思來想去,不管祁朝還是西域的歷史上並沒有一個叫檀玄的人。
看來應該只是一個普通人,這樣也好,她也不用擔心產生蝴蝶效應改變歷史了。
「將軍!郡主!」宋清逸親兵鄭封匆匆跑過來,停在兩人面前。
「有什麼發現嗎?」宋清逸問道。
「我們在營地西南方發現匪徒的物品,有水囊食物,駱駝和搶劫來的人,他們被捆綁在一起。其他倒是沒什麼發現,抓住的活口也暫時問不出話。」
鄭封站在兩人面前恭敬地說。
宋清逸冷哼一聲,「活口今晚別讓他們睡著,等到了姑墨我親自審問。」
「至於物品添做商隊補充,搶劫來的人有哪些?」
「有三個婦女兩個兒童,四個成年男人。還有……」鄭封撓撓腦袋,皺了皺沾著沙子的眉毛,「還有一個小和尚。」
「小和尚?」宋如樂聽了一樂,笑著問:「這些劫匪搶小和尚幹嘛?」
婦女兒童以及成年男人都是可以當作奴隸買賣,但和尚不行。
一年前,西域大部分國家都信仰佛教,每個國家佛教徒佔比很大,民眾也非常尊敬這些人。匪徒鮮少對僧人下手,一是礙於佛教勢力,二是害怕民眾討伐。
「郡主,這我也不知道啊。」鄭封為難道。
「行了,先把他們一起帶到姑墨。小和尚的話,我記得商隊還有輛馬車,將裡面的貨物打包由駱駝馱著,讓小和尚在馬車上休息。」宋清逸吩咐。
鄭封收到命令,點頭向後跑去。.
「看來明天真的得好好審一審。」宋清逸舒口氣。
「那,辛苦二哥了!」宋如樂站在他身後,雙手握拳笑盈盈捶在他的背部。
宋清逸見她歡快模樣,沒有被今晚殺戮影響到,不由得笑了笑。
他將宋如樂拉到跟前,捏了捏她微涼的臉頰。「帶你出來這個決定果然沒做錯,以往你在家裡都是懨懨的,現在出來走一圈,瘦了是瘦了點,但人卻精神了許多。」
宋如樂笑了笑,沒回答。
只是陪著宋清逸在沙漠的星空下走了一會,等到體力實在支撐不住了,才回到馬車上睡覺。
一隊人馬在沙漠中落下一串串長長的腳印,但隨著風沙的襲來,這些真實存在的腳印又被深深的掩埋在黃沙之中。
到達姑墨國已經是早晨,氣溫上升,陽光也不客氣的照了下來。
宋如樂在馬車搖搖晃晃中醒了過來。
她伸了伸懶腰,掀開車簾,看見在一旁騎著駱駝的臨風,姿態挺拔,雖然面上顯露著疲憊但一雙眼依舊清的發亮。
她朝著臨風感激一笑,回報他守夜的辛苦。
臨風騎在駱駝上,瞧見宋如樂探出頭,嬌艷俏麗的臉龐對他綻然一笑。
他微微愣住,快速移開自己視線,心想郡主這幾日活潑了不少。
隨後,宋如樂又看向前方的城市——姑墨。
雖然姑墨是西域諸國之一,但人口不足萬,就連城市在她看來也只是村莊,城牆外圍是用泥土堆砌的,裡面居民的房屋多是土建築。
她轉頭望向他們走過的路,萬里黃沙,看不到盡頭的沙漠。
細沙隨風撲在她的臉頰,髮絲纏著脖頸,她望著初升的朝陽,無限遐想。
宋如樂忽地想起王維的詩,「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
商隊進入姑墨后,街道邊吵嚷叫賣的聲音響起,宋如樂看了一眼就放下帘子了。
地上沙塵隨著人走來走去,在空中升騰,黃蒙蒙的一片。姑墨太小,城中商人不多,多是色目人,眉眼深邃,鼻樑高挺如鷹嘴。
她記得,歷史上的西域通用漢語,佉盧文,還有各個當地的地方語言。
而梵文,因為修習佛教的關係,在這也備受推崇,本地居民則多用方言和佉盧文。
畢竟是一多年前的語言,宋如樂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她將耳朵靠在馬車牆壁聽了一會,只覺得嘰里呱啦,完全沒聽懂,沒辦法只好放棄。
許久,臨風敲了敲紅木做的車窗沿,提聲道:「小姐,我們到客旅了。」
在外有人時,士兵和侍女會稱呼她為小姐,稱呼宋清逸為公子。
「好。」宋如樂點點頭,終於到了,古代馬車不防震,這一路上差點沒把她顛散架。
「郡——小姐,外面風沙大,戴上幕籬。」碧瀾剛想叫郡主就被身旁的玉雪瞪了一眼,這才反應現在身處姑墨,立馬改口。
兩人為宋如樂戴上幕籬,披上白色外衫。扶著她走下馬車。
商隊停在姑墨最大的客旅前,雖然已經是最大的客旅了,但環境和衛生依舊很簡陋,不過行走幾天有個落腳休息的地方,對於他們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玉雪和碧瀾領著她踏進客旅的大堂,她坐在長凳上,看著和老闆交談的宋清逸和鄭封。
大堂人多,各色各行都有,但仍是以商人居多。
自從宋如樂走進來,不少男人目光落在她身上不肯移走,臨風擋在她的身前,陰著臉掃視周圍一圈,這些目光才不那麼明目張胆。
宋如樂倒覺得還好,在一群胡人之中穿著漢衣自然會引人矚目一些,而且她也不在乎這些目光。
再說,她身邊還有個臨風,武功高強。
她百無聊賴坐在長凳上,透過白色幕籬看向四周,看見坐在大堂門口外的人,穿著襤褸,有婦女兒童還有男人。
「這是昨晚救回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