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捉摸不透的兄弟情義
斐鐸目光沉痛,雙臂無力地垂下,火紅的長發失去光澤一般,萎靡地貼在後背。
儘管內心被恐懼震懾,他仍然倔強地和柏凌對視,蒼白的唇瓣顫了顫,沙啞卻強硬地問道。
「你要為了她和我反目嗎?」
柏凌無奈嗤笑一聲,這樣的問題太過幼稚。彷彿回到了二人少年時期,對酒當歌呼喊兄弟情義,構想人生豪情萬丈的情景。可如今物是人非,他們也都不再是小孩子了。
「我從未想過。」柏凌目光堅定地看著斐鐸,稍頓了頓繼續說道。
「無論工作還是生活,你的能力都毋庸置疑,從小到大我都無條件的信任你。」
「那你……」
斐鐸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
「是你太沒有分寸。我以為你再不喜歡她,至少會看在我的份上接受她,哪怕不是照顧,但不能是傷害。」柏凌沉聲道。
「我……沒有……」斐鐸眼神有些躲閃,輕垂睫羽投下一瞬陰翳。
「沒有?」
那急功近利傳輸異能的損招,和那些毫不顧忌的惡語相向又是什麼。
幼年承蒙斐鐸父親的庇佑,對於斐鐸,他已經忍讓太多了。如果這樣的忍讓會讓斐鐸放縱到傷害萌萌,那他做一個壞人又何妨。
柏凌失望地收回了目光,輕嘆了一聲走向旁邊整理藥箱,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幾年跟我飄蕩在外辛苦了,你走吧,你不適合這裡。回到奧德爾家族去追逐你真正渴望的東西吧。」
奧德爾家族,這幾個字砸得斐鐸清醒萬分。那是他曾經噩夢不休的地方,也是他魂牽夢縈的不甘之地,那是他心頭永遠放不下的執念。
柏凌他……一直都明白他心中所想……
阮檬坐在床邊靜靜觀望著一切,自己果然又成了這兩獸人爭吵的因素。
她知道斐鐸一直不喜她是暗影系異能者,如果之前只是知道,那麼經過花海風波她真正深刻地體會到了所謂光屬性天賦對於獸人命運的至關重要性。
她想出聲解釋自己無意夾在中間成為導火索,也無意如斐鐸說得那樣想要拖累房東大人,亦或者從他們身上得到什麼。如果有,那就是這幾天短暫的安穩。
可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以怎樣的方式和立場解釋。
在他們回憶當年情義,相互爭執都不愉快之時,她難道要橫插一腳講自己如何無辜,如何清高,如何出淤泥而不染嗎?
只是想想,她自己都覺得茶香四溢。
不如先靜觀其變,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和斐鐸把話談開。
一旁,斐鐸沉默良久,在柏凌即將提著藥箱離開的時候,握住了他的臂膀,看著他堅定地說:「我會離開,但不是現在。既然毫無迴轉的餘地,那我接受你的選擇。」
隨即便恢復了不著調的紈絝姿態,狹長的鳳眼微挑,妖嬈魅惑,故作輕鬆地笑道。
「當初大家發誓要同甘共苦,若不陪你度過這段艱難時光,還不知花蝴蝶他們要在背後怎樣編排我呢。」
「呵。」柏凌輕笑,面色緩和,心情舒暢安穩許多,「明明是同甘,享受難得的寧靜時光,讓你說的好像多委屈似的。」
「嘖,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斐鐸挑眉,打趣地瞥了眼柏凌。
二人先後出門向樓下走去,獨留阮檬在卧室呆坐。
就這麼結束了?
雄性之間的感情果然簡單的讓人捉摸不透……
不多會兒柏凌又走了進來,他已經換了身藍色絲質睡衣,手裡拿了一套乾淨的同款粉色睡衣,絲綢質感反射的柔和光芒和他雪色的頭髮交相呼應,盡顯柔和。
「這是之前拜託斐鐸採購的衣物,如今洗凈晾乾正好可以換上,你也不用穿我那不合身的t恤了。」
阮檬下意識轉頭看向枕邊疊得整齊的白色t恤,想著這幾日貼身穿著柏凌的衣服入眠,臉頰微紅,有些嬌羞地靦腆一笑。
「謝謝你,衣服我會清洗乾淨再還給你的。」
「不用這麼客氣。」
柏凌一如既往的溫和,上前幾步伸手將t恤一把撈起,迅速放入空間戒中,速度之快讓阮檬反應不及。
她詫異地看著柏凌。
房東大人竟對那件衣服這麼緊張。
「咳咳,你受傷多有不便,我來幫你去除多餘衣物……」
柏凌尷尬地咳了幾聲,身板挺直肌肉緊繃,依舊一臉得體地微笑,手中卻緊張地不斷搓揉著粉色睡衣。
「嗯。嗯?」
阮檬忽然觸電一般震驚地抬頭,睜大了眼睛看著房東大人。
這這這……什麼虎狼之詞……
阮檬想起了還未穿越前看過的一些稍有顏色的漫畫和小說……按照這個劇情發展,豈不是要打上馬賽克……啊,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
不等阮檬反應過來,柏凌已經化出獸人鋒利如刀的指甲,劃開了小襖的連接處,小心翼翼地從阮檬身上剝離了下來,然後是毛衣,最後只剩下一件像秋衣一樣的貼身內襯。
周遭的事情曖昧不明,他連承諾都沒有,自己怎麼好不明不白地交代出去,如此也未免太過低賤。
阮檬這樣腦補著,後知後覺,蹭地站起身來。
「嘶——」
扯到了傷口。
同時,頭頂響起房東大人低沉的悶哼。
鮮紅的血液滴滴答答地在木地板上砸出朵朵盛放的小花。
她好像一頭撞到了房東大人的鼻子上……
由於遠古的狩獵基因傳承,獸人的鼻子也是極其敏感而脆弱的部位。
此時,柏凌鼻頭髮紅,因為疼痛刺激得銀眸蓄了一層水汽。他一隻手捂住鼻子,一臉莫名其妙,瓮聲瓮氣地詢問阮檬。
「你在幹嘛啊?」
「你……你在幹嘛?!」阮檬故作強硬不甘示弱地懟了回去,活像只豎起尖刺的小刺蝟。
「嗤——哈哈哈哈……」
柏凌愣了一秒后,不可抑制地笑了起來,看著阮檬一臉震驚和防備的可愛樣子,不難猜到她都想了些什麼。隨後肩膀聳動,他越笑越大聲,幾乎停不下來。
呃……
看著房東大人抽搐一般地瘋狂大笑,阮檬當即反應過來,定是自己會錯了意……
瞬間臉頰緋紅,低頭用雙手絞著衣服,窘迫不已,羞愧難當。
哪裡有地洞,讓她鑽一鑽……
「哈哈哈……萌萌……你若那麼想……也不是不可以……」
柏凌笑得喘不上氣來,斷斷續續地調笑著阮檬,心情愉悅到了極點。.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阮檬窘迫地支支吾吾,而後忽然意識到房東大人還在流著鼻血……
萬分歉意地向他投出關切的眼神。
「柏凌大人,您要不要……先處理一下。」
她抬起未受傷的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向柏凌示意道。
「唔,還挺疼。」柏凌微微仰頭,用食指拇指捏住兩側鼻翼根部,同時不忘俏皮地向阮檬眨眨眼。
「啊……」
阮檬愧疚更深,連忙從洗漱間拿出自己的擦臉毛巾,打濕遞給他。
柏凌欣然接過,施展冰系異能附在上面,敷在了鼻根處,另一隻手指了指阮檬的內襯,好笑地開口道。
「轉過身去。」
阮檬意會地點點頭,尷尬地背對著他,在柏凌看不到的地方分明變成了大大的『囧"字。
鋒利的指甲輕易就劃開了衣物,露出了阮檬潔白細膩的玉背,隱約可見遮掩在衣服後面誘人觸摸的蝴蝶骨。
獸人視力極佳,他甚至看到了阮檬盈盈香脊上豎起的根根寒毛,像是撓到了他的心裡,騷癢難耐。
柏凌悄悄地紅了耳根,鼻血愈發洶湧,暗嘆冰敷效果著實不佳。
「這樣更方便你自己脫下……我……先出去了,你換好衣服就下樓吃飯。」柏凌說完便略帶慌張地奪門而出。
餐桌上,斐鐸邪氣的眼神在他們二人的情侶裝上打了個徘徊,最終停留在柏凌滴了鼻血地睡衣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而後輕飄飄地嘟囔了一句。
「玩得怪刺激嘛。」
「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
「……」
阮檬:是時候去一去滿腦子黃色廢料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