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章 虛擬現實一如既往

一陣短暫的暈眩后，阮檬睜開了雙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斐鐸那張欠扁的妖孽臉。

由黑暗忽入光明，室內柔和的燈光都顯得尤為刺眼。阮檬閉眼揉了揉酸脹的眉心，感覺渾身乏力，頭腦昏沉難以思考。

見她迷迷糊糊不甚清醒的樣子，斐鐸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頰，神色略帶探究。

「喂，清醒了就吱一聲。」

「斐……鐸……」阮檬皺著眉有氣無力地做出回應。

「嗨，我就知道，問題不大，起來緩緩就好。」斐鐸忽然神色輕鬆，一臉不甚在意的樣子，目光卻偏向一邊，不再去看阮檬的方向。

多少也是被斐鐸坑害過的，饒是再遲鈍，阮檬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你……又搞什麼了？」

「自然是把你從模擬空間中解救出來嘍。」

「唔……你拔掉了電源？！」剛坐起身就看到地上隨意散亂的插頭，阮檬聲音提高了一個分貝。

「啊，準確來說我還翹掉了儲蓄電池，順帶幫你斷了個網。」斐鐸用食指撓了撓耳朵，一臉理所當然地描述著自己的操作。

「不要告訴我現在這麼難受都是因為你這通無良操作。」阮檬磨牙霍霍地說道。

「可別亂扣帽子，究根結底，你的難受都源於你自己的愚蠢無知。」

進入模擬空間后利用斷電斷網的方式強制退出，對使用者精神狀態確實有一定負面影響。

本來還有些心虛，看到阮檬一臉深惡痛絕還有力向他質問的樣子，斐鐸瞬間沒有了負罪感，梗著脖子便要一爭高下。

「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鄉巴佬，連模擬艙的基本操作都不會，害得小爺我費了老大的勁兒才把你弄了出來。」

忽然探討到來歷和身份這方面，阮檬變得有些緊張，乾脆整理著衣服上的褶皺，故作鬱悶地不去搭理斐鐸。

見她沉默不語，斐鐸也自覺沒趣。只是看著她難得情緒低落的樣子，他心裡悶悶的，有著說不出的不得勁兒。乾脆轉身繼續重裝電池並連接星網數據。

短暫的沉默卻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一塊電池在斐鐸的暴力安裝下劈啪作響，好一會兒才終於嵌合進去。

他有些不自在地甩了甩搭在肩膀上的長發，趁著擺動的瞬間餘光偷偷瞥了眼安靜端坐的阮檬。

猶豫掙扎了一會兒，從空間戒中翻出幾顆塑料糖紙包裹的水果硬糖，輕攥在手心，徑直來到阮檬面前。

「喏，小爺剩下的糖果，應該有薄荷味的，正好給你提神醒腦用。」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阮檬眼前舒展開來顏色各異的糖果乖巧地躺在斐鐸白暫瑩潤的手心裡，色澤艷麗的糖紙在室內柔和的光線下閃爍斑斕的光彩。

像是被絢爛的光彩晃到了眼，對於斐鐸突如其來的舉動，阮檬有些呆愣，一時琢磨不定這糖果到底有沒有問題。

「切，不識好人心。即便要下毒，好歹也借他人之手不是，看不起誰呢？」

斐鐸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失去耐心一般將手心的糖果一股腦扔到阮檬的懷裡，然後氣惱地半靠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阮檬微微嘆氣，他倒先不樂意起來了。

臭狐狸確實沒有明目張胆地拿出大刀來揮砍，可是惡劣的言語和譏諷的眼神處處都透露著對她的仇視，漫不經心的處事態度也難保下一次疏漏是大是小。

跟這傢伙待久了，如果不想精神衰弱鬱鬱寡歡，那就必須練就一天八百個心眼子……

阮檬將懷中四散開來的糖果一一撿了起來，翻來覆去地撥弄了幾下，最後盡數揣到了睡衣口袋中。

斐鐸的眼神黯淡了些許，他也不知道這種莫名低落的情緒從何而來，只是想到阮檬拒絕食用他的糖果，就情緒躁動，像是即將爆發基因病的前兆。

「我先收起來，待會兒再吃。」

阮檬的溫聲細語安撫了斐鐸躁動的情緒，讓他不佳的臉色略有好轉。

「切，愛吃不吃。」

「……」

她就知道，照顧臭狐狸的情緒就是妥妥地和自己過意不去。再有下次她一定不要心軟。

折騰了一番后，阮檬終於在斐鐸不算耐心地指導下和他一同進入了正確的模擬大區。

區名叫海市蜃樓，就是斐鐸一開始沒有傳達到位的重要信息。

恢復視線后，阮檬發現自己站在人來人往的中央廣場上，四周高樓林立，飛車航行，儼然一副科技感極高的都市景象。

廣場四角分別立有美麗的雌性雕像，她們面容嫵媚動人，揮手做出治癒的動作，有金燦燦的光芒從雕塑掌心流淌而下，滔滔不絕如泉水一般匯入中央水池。

阮檬看了眼浮空面板上的信息——"浮光之都"，暗暗地把它和上一回進入落腳的地方做了比較，然後果斷把上次失敗的體驗都歸咎於斐鐸那廝的不靠譜教學上。

忽然想起來還未告訴他見到了秋水君的事情，索性四下張望，尋找起斐鐸的身影。

「喂！獃頭獃腦的幹嘛呢？」

一隻大手穩穩地落在了她的腦袋上，稍加力道就按得她動彈不得。

氣惱地撥了撥頭頂的手示意他拿開后，阮檬神色不悅地偏頭看了過去。

只見一個兩米來高的肌肉壯漢手持擎天巨劍，霸氣側漏地俯視著她。面前附著閃光特效的黃金鎧甲差點亮瞎了她的眼……唯有面容上若有若無的邪魅神韻昭示著他的身份。

騷年你誰啊？！！！

「怎麼樣？是不是被小爺這一身絕版黃金戰甲深深地震懾住了？！」

「……」

阮檬艱難地點了點頭，堪堪轉頭向一邊，感覺廣場四角雕塑手中的模擬光異能都比斐鐸這一身特效柔和許多。

不愧是你啊斐鐸，無論虛擬現實都矢志不渝地保持著光鮮靚麗的形象……真是可歌可泣。

「嘖。」

斐鐸忽然皺了皺眉，伸手抬起阮檬的下巴，彎腰湊近仔細盯著瞧。

「幹嘛？」

阮檬戒備地後退，揮開斐鐸的胳膊，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你這傻子，都不知道做些形象改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