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章 委屈巴巴的斐狐狸
「記得下樓吃飯,菜會涼。」
斐狐狸備受打擊,暗紅長發好像瞬間失去光澤,低垂的狐尾幾乎變成了笤帚一般,無力地拖在地上,心碎地留下這句話就失落地獨自下樓而去。
可惜阮檬並未感受到他急轉而下的情緒,反而關注到些奇奇怪怪的點。
「咦?柏凌,你還給斐鐸梳過頭髮嗎?」
「嗯。」柏凌點點頭,眼中笑意難以掩飾,像是回憶起很有趣的過往。
「那你們感情真好哇!」
柏凌溫柔一笑,為阮檬在發尾綁好蝴蝶結。從鏡子里看到她飽含興趣與探究的眼神,想了想,將那段過往簡要概述了一下。
「斐叔那時身體不太好,父親叫我多多照顧斐鐸,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幾乎同吃同睡。」
柏凌自動略去了一些複雜的家族鬥爭,有些東西萌萌知道了只會徒增煩惱。
父親和斐叔交好,那時奧德爾家族破事很多,當然,現在也不見得少。父親能做的就是將幼崽時期的斐鐸接到自己家中,讓他儘可能有一個安靜美好的童年。
「唔,原來你們親密到這種程度啊,哈哈哈哈。」.
阮檬覺得很是有趣,她實在難以想象柏凌為斐鐸打理頭髮的情景,也許大概是書童伺候少爺的樣子?可是怎麼想怎麼違和。
怪不得斐鐸之前那麼防備她,他們友情深厚,親如家人,斐鐸是真心不想柏凌受到傷害的吧。
說起來,柏凌的身體狀況……那些抑製劑,還有基因病的問題……她該怎樣才能幫到他呢……
這是個困難又緊迫的問題,阮檬揚起的嘴角又平復了下來。
柏凌那時刻關注愛侶情緒的雷達警覺響起,聯想到一些特殊情況,他警鈴大作,連忙認真解釋道。
「萌萌可別瞎想,我們兩個是清清白白的兄弟關係。」
「噗哈哈哈,你怎麼會想到這裡的,不過你們確實很可疑哈哈哈哈……」焦慮的情緒得到緩解,阮檬被柏凌著急解釋的樣子逗笑了,不禁多調侃了一句,笑得不能自已。
「那我要怎麼才能讓萌萌打消疑慮呢?」
柏凌逐漸壓低聲音,從背後輕輕環住阮檬,猝不及防地咬在了她的耳垂上。溫熱的氣息噴洒在她的敏感地帶,像是觸電一般,酥麻感瞬間遍布全身。
「嚶……」
樂極生悲……
顧及樓下斐鐸的存在,阮檬壓抑住即將出口的呻吟。
壞人!誰說柏凌有君子風骨的?!分明斤斤計較……
「呵~」始作俑者低聲壞笑。
阮檬隱忍的呻吟聲讓柏凌更加亢奮,他將頭埋在她的鎖骨處,深情地吻了又吻。關於色色這件事情,柏凌可以說是天賦異稟、無師自通。
君子嘛,當然不是天生註定的。
柏凌還有些沒好意思講給愛侶的童年軼事……
幼崽時期的斐小鐸還是個小哭包,那時毛髮旺盛活像個紅毛小獅子,因為同年紀幼崽嘲笑他不像純種狐狸而哭得稀里嘩啦。
最後還是柏小凌仗義出手才得以解決。
幼崽柏小凌堪稱校園一霸,顯赫的家世、強硬的後台、以及他與生俱來的強大異能,讓人不敢與之叫板。
一句『這是我兄弟,我罩的!"讓所有質疑和霸凌瞬間偃旗息鼓。
那時柏小凌無論走哪都帶著斐小鐸,每天早起為他梳理毛髮,甚至還剪掉了自己柔順靚麗的雪色長發。為了防止炸毛,還特意將斐小鐸高高紮起的馬尾編上了無數小辮子。(誰知這髮型一持續就是十幾年。
看著被自己打理得容光煥發、英姿颯爽的斐小鐸,柏小凌非常滿意自己做出的每一個決定,一種為人父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就這樣,在他自認為無比慈愛的引導下,斐小鐸弱弱地喊出『爸爸"這一稱呼,並再次抽抽嗒嗒地哭出了聲……
柏小凌:瞧把孩子感動的。
該說不說,柏凌從小就有為人父母的偉大志向……
隨著年歲增加,物種好像發生變異一般。
斐鐸由糯唧唧的小哭包蛻變成渾身帶刺的野薔薇,用維奈斯的話來說就是『騷氣衝天的大帥逼"。
褪毛期過後已經完全長開的斐鐸,發質柔順有光澤,面容姣好冠群芳,深得雌性芳心,自此踏上多年蟬聯『校園十佳獸男"榜首之路。
那段被柏凌順毛梳頭髮的往事早已被他拋在記憶深處,不願再去回想。
而長大后的柏凌也褪去中二氣息,變得溫柔謙遜,寬厚待人,當然最重要的是他依舊堅持:以理服人的終點是武力壓制。
不過很少有獸人走到最後一步,某隻倒霉兔子一步到位,簡直堪稱經典。
總之,無論什麼時候斐鐸和柏凌兩獸的性格都相去甚遠……
昏暗的一樓,斐鐸獨自坐在冷清的餐桌旁。桌上餐盒還未開封,氳起的水汽在透明盒蓋上聚成一顆顆小水珠。為保飯菜溫熱他一路高速駕駛,將軍校學到的技巧都用在這小小的飛行器上。
搖擺的火苗將他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左搖右晃。暮色為一切事物都蒙上了一層神秘面紗,他低垂的目光被濃密的睫毛遮擋,在若明若暗的火光中看不出情緒。
僅僅出去一小會兒,回來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雖然……確實在意料之中,但他還是短暫的有些失意難過。
「嚶……」
狐狸的聽覺也算數一數二的靈敏,樓上的調情他分明不想去聽,卻蠻橫地硬要鑽入他的耳朵。
父親囑咐他要聽柏凌的決策,跟隨柏凌學習,但他大概想不到,在追求雌侶這件事情上自己也同樣追隨了柏凌的決定。
可是其他事情上柏凌或許會毫不猶豫地幫他,這件事情……誰知道呢?
『父母愛子女必為之計深遠。"對蛟龍族傳承文化一點兒不感冒的斐鐸,此時卻莫名想起了這句話。
深感自己孤立無援的斐狐狸忽然有點想念父親了。
他無力地趴在餐桌上,將臉掩在雙臂圍起的空隙中,一頭暗紅色長發鋪灑在肩上像是蒙塵的錦緞將他輕輕遮掩。過不多久他拱了拱腦袋,一對毛茸茸的飛機耳委委屈屈地伸展在頭頂……
直到阮檬和柏凌下樓時才終於打開一樓的燈,環視一圈卻根本沒有發現斐鐸的身影。最後還是柏凌在餐廳的椅子下發現團成一小團的斐狐狸。
他化作超小型獸化狀態,毛茸茸一團蜷縮在一起,反倒像只被主人拋棄而無家可歸的小狗勾。他將頭埋在尾巴下邊故作假寐,倔強地不去搭理他們。
見此情形,柏凌挑了挑眉,良久才輕聲嘆了口氣。
他想……
這傢伙……他是不是欺負得有點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