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檢漏1
陳家也恢復了平靜,媽媽邱敏慧安慰的說:「兒子要不你再去復讀一年?」
陳勇看到老爸陳建國蹲在地上,雙眼發直看著地上,一言不發。妹妹陳麗娜坐在門檻上,雙手托著腦袋不知道想著什麼。
陳勇搖了搖說道:「媽!我們家都快揭不開鍋了,小妹都上初中了,這麼遠的路都是走著去上學的,別人家的小孩子都騎著自行車去上學,小妹的學費都還欠著,如果我去復讀還要去送禮找關係,我們家那來的錢?」
「那你怎麼辦?在家裡種地?我們家的地都在河邊,要是下大雨發大水,洪水一衝,什麼都沒了!現在只能靠你爸在外面打一點零工,現在零工都不好找,工價又低,只能靠我去河裡網一點魚,拿到市裡去賣,換一點米才能勉強過日子!」媽媽一邊流淚一說。
陳勇用手幫媽媽擦了擦眼淚,柔聲的說道:「媽我今都18歲了,我長大了,你們不用擔心我,我會自己想辦法的,我們家一定會好起來的。」
說完陳勇就向外走去,拿上一堆魚網搬上了漁船。以前少去網魚,今天自己主動去,有點不可思議。那瘦小的身軀,在媽的眼裡忽然間高大無比。邱敏慧張了張嘴巴卻沒有發出聲音,只能目送著慢慢遠去的身影。
這時已經是下午3點,陳勇把漁船駛到適合放魚網的地方,就把魚網放了下去。放完魚網看天色還早,就把船停在岸邊,腰上纏著一個魚兜,站在船沿上一個跳躍潛入水中。陳勇水性非常好,一次能在水中閉氣十五分鐘,這也跟他生活在江邊有關係,這都是練出來的。
也許是老天爺的眷顧,陳勇今天破天荒的抓了七八條魚,有一條大的有十多斤重,其餘的都是幾斤重的。一天都沒有吃東西的陳勇餓得雙眼發昏,急忙拿魚回家殺魚做飯。
家裡的米也不多了,煮完今晚,明天的米就沒有著落。
陳勇直接把最大條的魚殺了,做紅燒魚吃,晚上一家四個人都吃得很飽。
第二天,六點陳勇就起床收魚網,今天收穫了很多魚,白條就有幾十斤。鯉魚,雄魚,草魚,鯰魚加起來有一百多斤。
從家裡開船去市區有七八公里。陳勇用扁擔挑著魚,妹妹右手拿著大盤子,左手拿著稱和塑料袋,緊緊跟在身後。兩人到了市場找了一個位置,用盤子接了水,把活的魚放進去就開始叫賣。白條1元一斤,其他的魚2元一斤,鯰魚3.5元一斤。陳勇稱魚,妹妹收錢,賣了一個多小時全部賣完,兩人數了一下有326.5元。陳勇把26.5元塞給陳麗娜說道:「小麗,這些你先用著,不夠哥哥再給你拿,明天上學,中午在學校吃好一點。」
陳麗娜拿著錢,眼睛的淚水忍不住掉下來。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擁有這麼多錢,每天去上學,媽媽只給2毛3毛的,從來沒超過5毛的。2毛錢只能夠買到一頓米飯,1毛錢能打個青菜,這麼多錢可以吃好多好吃的了。不用再受同學的怪異的目光了!
兩人收拾好東西,去糧油店買點米回去。看到前有一糧油店,兄妹倆走了過去,這時聽到有人在大聲叫賣著:「賣銅錢哦!賣銅錢哦!上前看一看,不買不要緊,賣銅錢哦!」
陳勇聽到有人叫賣銅錢,就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看見一個老頭坐在水泥地上,面前放著一堆像銅錢東西,還有個破了一半的大瓦罐,瓦罐里還有一半的銅錢沒倒出來。這些銅錢上面全是淤泥,看不清是什麼銅幣。
陳勇拿起幾個,用手在表面擦了擦,迷迷糊糊的露出幾個字,崇寧通寶,中間有個方孔,這個銅錢是有版別的,是美製。這個時候沒有什麼版別之分,要到2011年3月京城公博公司成立后才有版別之分。這個時候只有美國評級公司,只對清朝光緒生產的機制幣進行平級。現在是1997年9月8日,離公博成立還有十多年。
這些銅幣有散開的,也有一筒一筒連在一起的,直徑有大也有小的,厚度也不相同的。陳勇沒有去細看,就問道:「老人家,您這些銅幣怎麼賣?」
老頭回答:「小夥子!2元一斤,不散賣!」
「能便宜一點嘛?」陳勇問。
「你要多少?」老頭問。
「我全要了。」陳勇。
「1.5元一片!」老頭。
「價格還是高了,你也應該問過不少地方了,也打聽過了,現在連飯都吃不飽年月,那還有人買銅幣?有錢人都玩瓷器和玉器之類的。銅在廢品站5毛錢一斤,我給你6毛錢怎麼樣?」陳鎮南問。
「6毛大低了,古董店都給了這個價錢我都沒賣,8毛一斤你要全部給你!不要就算!」老頭說。
陳勇問:「老人家你這銅錢怎麼得來的?」
「我們家建房子,挖地基挖出來的。」老頭回答。
「是你自己的我全要了!」陳勇說。
老頭拿出一個麻袋,把所有的銅錢全部裝在一起,稱重。銅錢有九十六斤,共76.8元,給了老漢100元,找回14元把零頭8毛去掉。
然後去了糧油店買了包百斤的大米,買了5斤肥豬肉,又買一斤散裝煙絲,買了十斤鹽,去布店買了幾捆紅繩,還去藥店買了一斤明礬。看暫時沒有什麼急需買的,兄妹兩人一人挑一擔東西回去了。
回到家才十一點,爸媽都出去做零工了,要中午十二點半才能到家。陳勇安排妹妹做飯,自己去江邊把銅錢的淤泥清洗掉,洗完帶回家。在圍牆外支起一個大鐵鍋,把所有銅錢倒入鐵鍋,加入清水,水位高過銅錢就可以了,開始點火燒水,水沸騰后倒入適量的鹽和明礬,水煮15分鐘,然後滅火,讓銅幣泡在水裡直至冷卻。
明礬和鹽水能讓附在銅錢表面的銹
和包漿化開,要控制好時間。撈起來加入清水,開始清理,用毛刷刷乾淨,一邊刷洗一邊分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