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再遇

楊柳沒想到會在醫院遇到陳以禮。

秦桑姐讓她先回公司，她一出來，發現醫院門口圍了好多人，手上還舉著燈牌和橫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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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才反應過來，之前手機上跳出來的那則實時新聞，是真的。

莫森真的被攝像頭砸到，進醫院了。

結果，就在她打算換個門出去的時候，撞見了剛從車上下來的陳以禮。

她一見他，便禮貌地彎了下唇，算作是打過招呼。

然後，也不等他反應，就加速了步子往另外一個門走。

陳以禮身高腿長的，跨了兩步就擋到她面前去，有些好笑的：「我是什麼妖魔鬼怪？你一看見我就走？」

楊柳抿著唇，認真答道：「不是的，我是趕著去公司，我還有很多工作沒做完呢！」

陳以禮哂笑，也不知道信沒信，繼續問：「你怎麼在醫院？腸胃炎又犯了？」

「不是我，是秦桑姐。」

陳以禮愣了下：「秦桑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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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發熱。」楊柳自覺不應該跟他說太多，「陳先生，我真的趕去公司，先走了！」

陳以禮沒鬆手，楊柳就掙不開。

「你怎麼這樣啊？」楊柳小著聲，又急又氣地瞪他。

陳以禮好笑地問：「秦桑算你領導吧？」

「什麼？」楊柳沒明白他的意思。

「你送你領導來醫院，難不成還擔心公司會扣你工資？！」

這個人......

也太懂她了吧？

她其實就是擔心被公司發現，她趁著送秦桑姐來醫院的功夫，偷偷在外面玩。

她這個人比較實誠，拿什麼錢幹什麼事，絕對不允許自己在本應工作的時間，卻做私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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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那你抓著我幹嘛呀？」楊柳氣呼呼地看他，「你本來來醫院應該也是有自己的事的吧！」

陳以禮無謂地輕哂：「沒什麼大事。」

說完，又盯著她瞧：「現在有了。」

楊柳被他看的不太自在，扭著手臂，想要掙脫。

陳以禮抬腕看了下時間：「到飯點了，一起吃個飯。」

楊柳不肯：「不用，我不餓。」

「那陪我吃。」

「陳先生，我真的......」

陳以禮忽的打斷她：「沒想到，你還挺沒良心的啊！」

「你腸胃炎我送你來醫院，又接你回家，讓你陪我吃個飯，你都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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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皺著眉，似乎在思忖他的話。

他說的也沒錯。

她很感激他的，所以打算好好給他工作，一定把他家裡打掃的乾乾淨淨，一定也讓他吃的舒舒服服，讚不絕口！

但是，她從沒想過感激的方式，是陪他吃飯啊。

「那個。」楊柳咬著唇，「你要去哪吃？」

陳以禮勾唇，伸手攬過她纖細的肩膀：「走吧，上車再說！」

她本來，今晚還要去他那給他做晚飯的。

這樣的話，是不是就不用去他家了？

上了車。

楊柳想起剛剛醫院門口的那些粉絲，又想起醫院的秦桑，這會兒莫森也在醫院吧，都在急診室，雖然醫院很大，也不能說一定遇不到。

哎，這都什麼緣分。

想著想著，她就嘆了聲氣。

陳以禮失笑：「陪我吃個飯，就這麼不情願？」

楊柳知道他誤會了，小聲說，「不是，是其他事。」

「說說看，看我能不能為你排解排解！」

「算了。」

陳以禮餘光里瞥見小姑娘鼓鼓的腮幫子，似真有什麼煩人的憂慮。

他忽然有種衝動，然後就真的做了。

伸了手，很輕地捏了下她的臉頰，她的皮膚滑膩，像上等的羊脂玉，帶著綿軟的觸感。

楊柳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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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兩個人已經經歷過那種事，但是像剛才這種，好像只屬於戀人或者很親密的人之間的行為，是她怎麼也不敢想的、能發生在她跟他之間的！

「你！」

陳以禮回她：「我怎麼了？」

楊柳不爭氣地臉紅了，從頭到腳，猶如被人灌了熔岩似的滾燙！

「沒事！」

好像是一隻充足氣的氫氣球，一下子被人戳破了，瞬間癟了下去。

陳以禮不再逗她：「想吃什麼？」

「麵條吧！」

陳以禮低笑出聲。

楊柳也這才反應過來，幾分鐘之前，她義正言辭地告訴他，自己不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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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陳以禮沒有戳破她，而是朝著市中心市井氣最重的街道開過去。

那兒有非常好吃的麵館，沒有什麼高雅的音樂和富麗堂皇奢靡的裝修，一張桌子兩條板凳，璞素的不行，會是她喜歡的地方。

楊柳果真是喜歡的。

到了店裡，神態和心情都變了好多。

「你經常來嗎？」

楊柳找了張桌子，坐下，也幫他拉了凳子一腳，問他。

「來過一次。」

楊柳點頭，不經意地問：「一個人啊？」

「不是。」

說完，陳以禮看了她一眼：「跟一個男性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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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喝水地動作一頓，餘光飛快地瞟了他一眼：「哦。」

為什麼要解釋這麼清楚啊？

但她到底沒問。

男人眼底促狹的笑意，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一不小心，她就能一頭栽進去。

等面的空檔。

陳以禮想到什麼似的，問：「你剛才在車上，是擔心秦桑跟莫森？」

楊柳點頭：「秦桑姐她現在......」

「不用擔心，多大點事，誰一生不談幾段戀愛......」

他輕描淡寫地，明明是想要淡化她的憂慮，卻突然覺得不太合適。

陳以禮輕咳了咳，假裝閑聊一般：「你呢？談過戀愛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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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那晚她失了第一次。

卻不知道，她的感情上，是否還是空白！

楊柳別開臉：「不想說。」

正兒八經的戀愛，到現在都還沒談過吶！

二十好幾的人了，好像挺丟人的。

陳以禮笑的胸腔都在震，笑的對面的小姑娘惱羞成怒，臉紅的要滴血，他才慢慢收住笑意。

半晌后，老闆把兩碗面送過來。

非常簡單的西紅柿雞蛋面，上面撒了一層蔥花。

楊柳瞥見他十分熟練地拎起桌上的醋瓶，澆了一圈，又舀了一勺青椒，然後拌勻。

她於是也學著他的吃法，沒別的原因，就覺得這樣挺好吃的。

「那想不想談？」

楊柳認真拌面地時候，聽到男人微微低沉的聲音，透過裊裊的香氣，傳到她的耳邊。

她愣了下，抬眸，正好對上他的視線。

怎麼去形容他的眼睛呢？

狹長、含蓄、狡黠、智慧......

她辭彙量缺乏，總是不能精準地抓到一些能夠一下子就能形容住那種感覺！

總之，那是一雙，第一眼看見了，她就十分喜歡的眼睛！

而此刻，那雙眼睛，緊緊地直視著自己。

麵館吊頂昏黃的暖色燈光鋪泄而下，落到了她的眼底，變成了無數顆閃耀動人的星子。

陳以禮斂下神色，他能感受到自己略顯緊繃的臉頰，看著對面的小姑娘，又問了一遍：「想不想跟我談？」

楊柳掌心出了一層汗，背脊也綳直，心跳更是史無前例地瘋狂跳動！

她知道他在說什麼！

不知道多少女孩，希冀著能成為這個男人的女朋友，自己也是其中一個！

但是，她知道，不可以。

他們，不配。

楊柳迅速低頭，攪了一筷子面，送進嘴裡，含糊不清地：「......不想談！談、談戀愛沒意思的！」

明明是拒絕他，卻還在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陳以禮愣了一下，莞爾一笑，也低頭吃面，但是邊吃邊問：「為什麼覺得沒意思？」

「一個人多好啊！自由自在！工作日上班，周末睡覺，偶爾心血來潮，看個電影逛個街，想幹嘛就幹嘛，不好嗎？」

她幾乎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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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自己目前的生活狀態，全都說了出來。

可惜，這種狀態，並不如她嘴上說的這麼讓她滿意！

「那多個人工作日接你下班，周末陪睡覺，偶爾再陪你看個電影逛個街，不好嗎？」

楊柳：「......」

他一本正經。

所有的字眼，從他的嘴巴里跑出來，都充滿了真誠，而無一絲輕浮。

很久之後，楊柳聽到自己很輕很輕的一句：「......不好。」

她終究是個意識清醒的膽小鬼。

賭不起，輸不起，玩不起！

--

醫院。

護士剛進來給秦桑拔了輸液管。

因為楊柳已經幫她交完費用，這會兒沒事配點葯就可以直接走了。

從急診室出來，晚上的風過於刺骨，秦桑一出來就吃了一口寒風，懂得只打顫！

這好不容易燒菜退下去，可不能再感冒了。

想到這兒，秦桑裹緊了衣服。

急診室在整座醫院的最前的位置，一出來，就是寬敞的停車場，然後越過停車場就是馬路。

只不過還沒等到她走到門口，就有好心的保安大爺攔住她：「姑娘，你從後門走，這裡全是粉絲！根本走不了人！」

秦桑一愣：「這裡有明星嗎？」

「有啊！」大爺一下子眼裡泛了光：「聽說老火了！叫什麼森、森啥來著？」

「莫森。」

「對！莫森！這名字怪好聽的！」

秦桑臉唰地白了下，緋唇微顫地張了張，想問點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問。

只是謝過保安后，轉身，打算從另外一個門走。

可惜。

老天爺似乎真的挺愛開玩笑的。

與萬千車流閃爍的燈光里。

她看見他。

穿著長至腳踝的大衣，身形修長，帶著鴨舌帽，一張臉一如往常的清瘦，五官精緻深刻！

不知在那站了多久了，像是在等人。

隔著數米的距離。

秦桑看到了，他在對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