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兩塊錢【第二更】

『兜里就兩塊錢了』——生活真是煎熬啊。

天語的全部家當僅剩下這兩塊錢了，爸爸媽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母親遠走他鄉，近些年來，連撫養費都沒有寄來過，所以母親的印象在天語的印象里越來越淡。而他那個老爸則相當的不成器。一天到晚的賭博，很難看見個人影，前些日子又為了聚眾賭博被派出所抓去了。

無依無靠的日子裡，天語就靠平時做鐘點工，勉強賺些零花錢，其餘的部分則是由他的姑姑幫襯著。可以說能上到高中，如果沒有姑姑和姑父的幫助，他很難走到現在。

咕嚕————肚子叫了起來。

天語無奈的指著肚子罵道：「就你吵，老子一天天就為你奔命呢。」

總得吃點什麼，天語一時間倒想起來了，秦瓊賣馬的故事了，當初秦瓊落魄的時候，好歹還有一個好心的婆婆給他餅吃「哎，英雄落魄啊！」天語嘆了口氣。走進了一家經銷店。

說是經銷店，其實是一家小規模的超市，天語手裡攥著兩張一塊錢的大票在兩組貨架前走了不下三圈。以至於店裡的老闆以為他是來順東西的小偷，站起來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靠！麵包一塊五~才這麼點，都不夠老子塞牙縫的。」天語拿起一塊麵包在手裡比較著，一米八的大個，還正在長身體的他，對於一口就能『幹掉』的麵包，他實在無語於麵包的製作工藝。看似蓬蓬鬆鬆的一大團，手上一捏，怕只有雞蛋大小。

速食麵更完蛋了，一代康師傅居然要兩塊五了。一根麵粉做的香腸還要一塊。天語正在比較著吃哪種東西能經濟實惠的時候。一個小青年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下天語道：「買點什麼？」

天語道：「隨便看看。」

那人微微哼了一聲，這讓天語很不舒服，「這又不是什麼百貨公司，又不是什麼大超市，有什麼隨便看的。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唄。」

天語眉頭微微一皺，『狗眼看人低的勢利眼。』天語看了看對面的青年本想發作，一轉念也是，哪有進了小賣店轉悠好幾圈什麼也不買得。再說也犯不上和這樣勢力的人多說什麼廢話。

天語微微一笑，轉身要走，小賣店這麼多，去哪家不是買。天語轉身剛要走，一個脖子上掛著金鏈子的肥肉男走了進來。現在正是六月，天氣熱的難消，肥肉男一進屋就道：「來瓶啤酒，冰鎮的，再給我打幾張彩票。」

天語這才留意到這家經銷店還經營彩票的生意，牆上畫著各期的中獎號碼,用紅紅綠綠的線連在一起。天語眼光一掃，猛的頭炸裂一般疼了起來，頓時眼前的事物又如在醫院一般，瞬間的透視，瞬間的恢復。

天語捂著自己的頭，耳旁一陣陣隆隆之聲，一陣眩暈，單手扶在牆上，才沒有讓自己倒下去。『斯~頭好疼』——

過來大約兩三分鐘，天語才回復了常態，『怎麼回事？難道是透視眼的事情？』天語捂著頭，揉揉太陽穴。

「你…你沒事吧？我們這小本買賣，你可別訛我們啊。」坐在收銀台位置的中年婦女一臉擔心的問著，在他的身後，則是一臉怒容的那個年輕人。

「小夥子，沒有事吧」肥肉男一把扶過天語坐了下來。

中年婦女直衝肥肉男擠眉弄眼，意思警戒他別被人訛著。中年婦女身邊的年輕人則沒好氣的說道：「現在玩這套路的人太多了，無非就是騙騙錢，小子你可聽好了，你要是敢再這放訛，看我收拾不收拾你。」

天語無語一笑，這哪跟哪啊，把自己想成了訛人的片子了。也懶得和他們解釋，天語晃了晃腦袋，覺得好受些了，才準備起身要走。

「最近挺流行刮刮樂的，來一張碰碰手氣？」中年婦女，一臉殷勤的向肥肉男推銷著彩票。

肥肉男灌了口啤酒，隨手扔出100塊錢道：「碰碰手氣，來100塊錢的。」

天語無奈於中國有多少像肥肉男這樣的鐵杆彩民，才把福利彩票事業發展的如火如荼。

「來小兄弟，幫個忙，幫我把彩票刮下」肥肉男一邊說一邊沖老闆說道：「給這小兄弟，來瓶啤酒。」

天語見肥肉男一翻好心，也不推遲，啤酒號稱液體麵包，先墊墊底。天語接過老闆遞過來的啤酒，猛灌了一口，然後用大母手指刮動著刮獎區，中年婦女和年輕人湊熱鬧似的過來看著。刮刮樂是傳統的彩票玩法，是一張硬紙做成的彩票，上面有刮獎區，即刮即中。

天語接連刮開7,8張，全都是一張未中，中年婦女撇著嘴，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財運可是不誰都有的。」這話像是和肥肉男說的一樣，『你認人不賢啊。』

肥肉男拍了拍他肩膀，根本沒有當回事的說道：「不當事，彩票本來就是我買得，你幫我刮開就是了。」肥肉男的豁達，讓天語心中很是欣賞。

天語刮著刮著，才發現，自己居然可以透過刮獎區的那層刮層，這刮層不是說連高科技儀器都透視不了的么，天語心中嘿嘿一笑『透視眼還有這好處』

刮刮樂兩(色色小說塊錢一張，肥肉男的五十張彩票僅僅中了40塊錢。肥肉男兌過現金，衝天語一笑道：「其實這刮刮樂的玩法就是瞎貓碰死耗子的玩法，要玩就玩數字彩，要懂概率學，每期都要算的。那裡面說道多著呢，比股票都刺激，其樂無窮。」

中年婦女別有深意的道：「您老要是自己刮，多數會中五萬的大獎呢。這東西別人替代不了的，窮人窮命」

天語一笑，沖賣店的中年婦女道：「這刮刮樂可以挑么？」

「怎麼的，小兄弟，你也要試試手氣，來來，給你。」肥肉男將一盒裝著刮刮樂的紙盒遞給了天語。

青年一臉的不悅。「你還能挑出來獎么？」

天語拿出一沓彩票在手裡翻看著，中年婦女一臉警覺，生怕天語偷走一張半張的，天語也不介意猛喝了口啤酒道：「這張好看，我要這張。」

中年婦女見天語抽出一張刮刮樂的彩票，一臉鄙夷的說道：「挑了半天，就選一張？」

天語微微一笑道：「試試手氣而已。」言罷，將手裡兩張一元大鈔，遞給了中年婦女身邊的年輕人，婦女身邊的年輕人，用手搓了搓確定是真錢后，才收到放錢的抽屜里。

中年婦女接過彩票盒，仔細的查看彩票盒裡的彩票，天語沒有理會這家子市儈的嘴臉，用拇指刮掉刮層道：「這張能兌嗎？」

其實刮層裡面的內容，天語早就知道了，刮掉刮層只是一個過程而已罷了，中年婦女聽說他中獎了，忙的接過來，仔細看了幾遍才道：「你這中的是一百元？」

天語道：「應該是一百元。」

中年婦女身邊的年輕人接過彩票看了好幾眼，嘴裡低聲罵了句「狗屎運」才慢慢的將彩票放進抽屜，然後遞給了天語一張紅色的百元大鈔。

肥肉男舉杯和天語碰了下啤酒瓶子道：「小兄弟手氣不錯啊。」

天語微微一笑，向中年婦女揮揮手道：「我再挑幾張。」

肥肉男喝了口啤酒道：「玩這東西要見好就收，乘勝追擊可不是這行的道理。」

天語笑笑，做敬酒狀，然後猛灌了一口啤酒，算是感謝了肥肉男的忠告，然後接過中年婦女的彩票盒。

天語用透視眼將彩票翻了一遍，發現這盒子裡面剩下的彩票中獎的最大面值就是五十的了，剩下的就是兩塊的，十塊的。

天語隨口問道：「沒有比這種玩法中獎更大的了么？」

中年婦女遞過一沓彩票，金燦燦的大幅彩票，一看就知道比那兩塊錢一張的高檔不少，「這個是20塊錢一張的。」

天語接過彩票問道：「最高能中多少錢？」

中年婦女撇撇嘴道：「最高獎100萬」顯然，他覺得天語就是一愣頭青，中一百塊錢見好就收唄，你以為你被天上的金磚砸到了，還能中一百萬！

天語挨張翻著彩票道：「中一百萬要交多少稅啊？」

肥肉男一旁呵呵一笑道：「還沒中獎就想稅錢了，呵呵……一百萬起碼稅前就要二十萬。」

天語心微微一疼，『我的二十萬就這麼支援國家建設了。』還沒有抽，天語已經開始心疼二十萬的稅錢了。

「挑好了沒，這東西都一樣，有什麼可挑的。」中年婦女有點不耐煩了，天語已經挑了半天了。

「來五張。」天語抽出五張放在自己的面前，肥肉男看了看天語手裡的彩票，道：「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天語一身的穿戴還不到200塊錢，如此寒酸的小青年，一出手就是一百，看來現在的小年輕心都挺大啊。

天語一口喝乾啤酒，腦袋有點微晃，看來空肚子喝酒還是挺容易醉的啊，肥肉男一旁伸過來腦袋看著天語刮開第一張彩票。

「沒中！」肥肉男可惜的說道，「沒關係還有四張呢。」

天語滿臉的不介意，接連刮開了三張還是沒中，肥肉男搖搖頭道：「這東西只當是遊戲了，別太認真了。」

中年婦女一旁冷嘲道：「還能每把都走狗屎運？」

就當肥肉男喝乾瓶里最後的啤酒的時候，天語刮開了最後一張彩票，晃了晃微醉的頭道：「老闆，這個能兌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