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逆流而上

冷靜理智，做出最合乎時宜的選擇。

司命仙君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莫名，一時間，倒是讓人看不出他是開心還是難過。

罷罷罷。

好也罷，不好也罷，說到底，這事情還是他人的事情。

他一個小小司命，看八卦就看了，哪裡能在看的過程中，摻雜太多的個人情緒，搞得自己也像是在苦情劇中一般。

其實這樣，才是最好的結果。

惋嘆一聲，司命仙君轉過身去，也打算回到自己的修鍊房中。今日，還有好些事務還沒來得及處理呢。

晚些時候的大會，他也是要去的。

所以啊，這會兒可不能偷懶，得先忙起來了。

司命仙君剛一轉過身，就察覺身後多了一股陌生的氣息。

他連忙又轉過身去，滿臉戒備。

在看清來人之後，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就鬆懈下來，反倒還多了幾分不解。

「從祁上神？」

司命仙君眨巴眨巴眼睛，對於突然出現的從祁，顯然是感到十分驚訝的。

他身為司命，自然是能知曉不少事情，但是，也不是事無巨細都知曉的好吧。倒也不是說不能知道，若是要知道，還得用上司命儀，耗費數倍的修為。

因此，不是關鍵的人關鍵的事，他司命仙君也不屑於知曉的。

不若然，他早就因為知道的太多太多，而被滅口了。

「司命仙君。」

從祁看到司命仙君，輕聲打了句招呼。

猛地看到這麼一張清絕無雙的容顏，司命仙君顯然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心中不由得暗嘆一句，清泠上神果真好福氣啊…

呸呸呸，他都想到哪裡去了！

司命仙君連忙將自己飛遠的思緒拉扯了回來。看向從祁時，也換上了一臉正經之色。

雖然不知道讓從祁出現在這裡的具體緣由，但不久之前，看過清泠上神洛黎的重要之事的司命仙君，還是隱約知曉面前的從祁上神和清泠上神稱得上是「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的。

「上神？」

司命仙君只能裝作啥也不清楚，一臉疑惑地看著從祁。

「…勞煩仙君告知清泠上神的去處。」

從祁也是不喜歡拐彎抹角的性子，徑直將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問了出來。

在收到東隅仙娥的消息之後，從祁儘快處理完了手頭上那會不得不要處理的事情，又將不緊急的事情往後放了放，準備後面回去再做處理，便急匆匆地來了仙界。

他趕路也算得上是心急如焚了，但偏偏就是一副淡然若水的樣子。

落到別人眼中，根本就看不出來，在來這之前，他有多著急擔心，就好像他出現在這裡，只是偶然意外。

可惜啊。

他的問題還是一下子就暴露出他的真實想法。

特別是，眼前站著的人是「消息小能手」司命仙君。

「嗯…上神原來是為了清泠上神來的。」

要不說司命仙君是演戲的一把好手呢。

那表情，純純的看起來就像是此時此刻才發現從祁出現在司命殿的原因。

「是。」

從祁頓了一下，點了點頭。

他倒是沒有多想。

說實話，司命殿由於其特殊性，能進來的神仙，少之又少。能和司命仙君打交道的神仙，更是少之又少了。

更別說南海和仙界本就隔著一段遙遠的距離。

從祁又深居簡出，對司命仙君的性子自然是不了解的。

不過，就算如此，從祁對司命仙君的職責還是很清楚的。當然也知曉，想從司命仙君嘴裡套出信息，有多麼難。

從祁上神喉頭上下滾動了一下，想到自己的目的，再看向司命仙君時，那張清絕出塵的容顏上，出現了一絲決然。

「上神，有些話，還是不要說出口。」

但還沒等從祁上神將自己接下來想說的話說出來，司命仙君便先他一步開了口。

這一開口，就是警戒之語。

「…」

從祁看向司命仙君的神色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司命仙君，這場大戰，無可避免，是嗎？」

「是。」

司命仙君飛快給出了回答。

他沒有看司命儀，不算泄露了天機。況且，這是整個三界都能看出來的信息，根本就談不上泄露。

司命仙君回答的聲音是十分果斷的，但臉上的神情卻變得有些許複雜起來。

這兩個上神，竟然是問出了相似的問題。

他心中的情緒有些嘆惋，又有些欣慰，甚至還有著一點點的遺憾。

上神總歸是上神。

有著上神要盡的職責。

這世間的因果，本就是如此的玄妙。

得到了些什麼，終歸是要付出同等的東西來。

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承擔多大的義務。

沒有人會是獨立的，和這個世界上沒有瓜葛的。

這兩位上神，素日里受著三界供奉，享受著三界的尊崇，自然而然的，在三界需要他們的時候，就得為三界做出貢獻來。

從祁上神，也是個盡責的上神。

可惜了…

司命仙君心中嘆了一口氣，面上卻是不顯，依然維持著剛剛的神情，讓人看不出異常。

眼見著從祁上神明悟過來，也沒打算繼續再追問他剛剛想要問的東西了。

倒是司命仙君有些於心不忍了。

轉過身去，離去之際，留了句模稜兩可的忠告。

「上神，好自為之。」

「…」

從祁看著司命仙君的背影，心中如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下。他好像想到了什麼，面上的表情終於出現了變化，變得有些錯愕，有些…不可置信。

但也就是一眨眼的時間，他臉上的表情又恢復了以往的清冷自持。

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深深地望了一眼東隅的方向。

眼神里閃過了一絲決然。

顯然，他可能已經聽懂了司命仙君的勸誡之語。但是感情這種東西，若是能受人的自由意志所控制，這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令人扼腕嘆息的遺憾了。

顯然，從祁也不是一個僅憑一句勸誡，就能讓他改變想法的人。

從祁有自己的想法，正如洛黎有自己的想法，君昰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知道了結果，就不去努力做，又怎麼能有可能機會去改變既定的結果。

這世界上，多的是人知難而退，但也總有少部分孤勇者，選擇逆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