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吵架
「我娘親在你的茶里下毒?」宗月歌不敢相信的看向他。
北羨雲臉色更加猶豫地看著她:「我之前見你和蔓青仙君母女情深,便也就沒有說。」
「那你這次怎麼說了?」
「我......」
宗月歌一下子覺得有些好笑,面前這人,口中說著和自己一同出謀劃策,實際上多加隱瞞,如此做人,當真無趣的緊。
「既然你之前沒有告訴我,」宗月歌站直身體,眼睛看向前方,神色中滿是冰寒,「那現在也不必說。」
說罷她轉身欲走,北羨雲連忙拉住了她的胳膊:「月兒,你聽我說,我其實是因為怕你.....」
宗月歌站定,轉頭看向他,眼底已經漫上了淚霧。
「好,那你就解釋一下,你為何能發現,我娘親給你下毒,又為何沒有說,又是為何今日才告訴我?」
北羨雲沒有開口,只是目光有些哀傷地看著她。
「那日我剛回驚寒殿,就看見蔓青仙官在我屋門口,進屋就發現了茶杯里的毒。」他有些緊張的看著宗月歌,說,「開始我以為是你母親不喜歡我,想要除掉我,可我知道你終於找到了生母,正是歡喜之刻,便想著忍一忍,後來就是卿黎中了毒,我不得不告訴你茶里有毒一事。」
他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其實卿黎中毒之後,我就一直想著要同你說,可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什麼叫做合適的機會?」宗月歌反問道,「我們二人一同經歷了那麼多,如今又是一同來到了仙界,我本以為我們之間已經是無話不談的程度,更別說我對你——」
她的話音突然止住,北羨雲卻是敏感的抓住了時機,攥著她手腕的胳膊又緊了緊。
「你對我怎樣?」
宗月歌心中惱怒,一把甩開他的手:「罷了,你既然瞞著那麼多事,那就就此別過。」
爭吵來的很快。可氣要是想消下去卻並不容易,一直到天黑,蔓青都能看見宗月歌自己坐在桌前,看著桌上的上古九印,悶悶不樂。
「月兒這是怎麼了?」蔓青坐在她身邊,親昵地攬住了她的肩膀,「誰惹我們月兒不高興了?」
因著北羨雲的話,宗月歌也實在是無法對面前這個疑似給別人下毒的女人敞開心扉,只是順勢靠在她懷裡,淡淡地說:「娘親,我沒事的。」
蔓青仙官的眼神在宗月歌看不見的角度閃了一下,隨後又恢復成慈愛的模樣:「月兒若是心中難過,不如看一看這上古九印,打發一下時間?」
她千方百計地想讓她解開上古九印的樣子,讓宗月歌有些不適。她從蔓青懷中直起身子,乖巧地看著蔓青的眼睛。
「好,女兒這就看。」
「乖。」蔓青說罷就走到一旁,看起了公文,可宗月歌注意到,她的眼睛,一直注視著自己的動向。
奇怪,她好像一直在把自己往解印這條路上印,甚至連親眼看見自己凌晨從外面回來,都沒有再追究。按理說常人看見自己久未謀面的女兒,不應當是立馬就逼著女兒去做什麼的態度......
想到這兒,宗月歌已經對北羨雲的說法有了八分相信。她站起身朝著屋門的方向走著,眼角果不其然瞟見蔓青抬頭盯著自己。
「月兒,這是要去哪?」
宗月歌站定伸了個懶腰,才繼續說道:「我有些累了,想到院子里走走。」
她說著推開門,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突然轉過身來:「我一會兒就回來。」
既然她這樣說了,蔓青也不好阻攔,只得在身後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掩上的門外,神色晦暗。
這次回來,本意只是試探蔓青的反應,可等宗月歌走出了屋子,看向驚寒殿的庭院時,才感覺到一陣茫然。
若是今日之前,自己大可去找北羨雲,可現在。卻是不知道要去哪裡了。
站在原地苦笑一聲,宗月歌還是走出了驚寒殿,在仙界中漫無目的的逛著。
人界中,人人嚮往仙界,都稱仙界為鍾靈毓秀,集百處之所長的福地,大抵都是沒有來過的緣故。若是親自來了仙界,感受到這等壓抑詭譎的氛圍,怕也是不會再心嚮往之了。
不知不覺間,宗月歌走到了前夜來到了銘塔邊上。四下無人,她縱身一躍,進了銘塔。
塔內的景象和夜間她來時並無二致,只是等她走到塔底的時候,已經不見了任何人的蹤影。
想來也是,既然自己和北羨雲的行蹤能被離瑤發現,那麼銘塔的秘密自然也是保不住了,竹黛怕是早已帶人轉移了陣地。
宗月歌低下身來,伸手摸了一把乾燥茅草上的血跡,血跡未乾,甚至能感受到一絲人體的餘溫,看來他們應當是在不久前走的。
既然這處已經沒了人,自己也就沒有再在這裡待下去的意義,她思量著自己出來的時間也比較長了,若是再不回去,娘親那邊又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便打算先回驚寒殿。
剛一轉身,卻和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裡的竹黛來了個四目相對。
「你......」宗月歌穩住心神,「你們已經搬走了?」
竹黛面上是和昨夜截然相反的神情:「你怎麼還有臉來?」
宗月歌心知,她是以為自己將這裡泄露出去了,連忙解釋道:「你們需要撤離,並不是我透露的消息,而是卿黎他......」
「你怎麼會......」竹黛說著雙目刺紅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還好意思提起卿黎?卿黎他如今這個模樣,還不都是你們兩個害的?」
「他怎麼......」宗月歌的疑問還沒有說出口,便突然想起,北羨雲說起的卿黎中毒一事,便卡了殼。
竹黛忍住了就要流下來的眼淚:「卿黎如今生命垂危,我們反對派的人本就傷病居多,現在又要因為你的緣故顛沛流離。呵,蔓青怎會有你這樣的好女兒,真是我們之前看走了眼!」
宗月歌本能的想要反駁,足額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聽她言語中,和自己母親的關係匪淺,便換了個話題。
「你認識我的母親?」她有些疑惑,可自己的母親看起來像是離瑤一派的人啊?
她提到蔓青,竹黛的眼神中,憤怒大過了傷感。
「你的母親,蔓青仙官,現在還不知道身處何處,你還能在仙界有一方殿宇,看來真當如同楷他們所說的,子承母業,都是虛言罷了。」
宗月歌聽到一半就已經震驚地抬起了頭:「你說什麼?我母親,現在就在驚寒殿中啊,我出門之時還送過我......」
這下竹黛也有些迷茫:「可是,蔓青早在二十年前,就被離瑤關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