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家都忙得很
「說了是什麼事了嗎?」宗月歌一心以為是關於自己賄賂守衛的事,忙問。
「沒說是什麼事,就是來通傳一聲,便走了。」
「知道了。」
宗月歌憂心忡忡的看著管家走遠,卻不知這一幕早就落在了宗婉音眼中。
「怎麼了,月歌妹妹?」
宗婉音蓮步輕移,笑容滿面的坐到了宗月歌對面。
宗月歌滿心煩悶,見她過來便不由自主的帶上了火:「沒事,跟你沒關係。」
「妹妹有什麼煩心事嗎,可以說給我聽一聽。」宗婉音不死心的問。
「跟蕭承翼也沒關係。」
宗婉音臉色微變,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宗月歌見她笑容僵硬在臉上,暗自感慨,戀愛腦果真要不得。
「你要是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等等。」
她的胳膊被人拉住,宗婉音離她極近,只聽聲音在耳邊響起,:「妹妹,我早晚會嫁給三皇子,到時候......」
宗月歌用看怪獸的眼神看著她,直看的宗婉音住了口,有些發毛。
前朝文武兩派暗中相鬥,奪嫡之爭正在進行,父親已經在考慮著明哲保身了,大傢伙都忙得很,她居然還在想著這些風花雪月的算計,還想把將軍府送到三皇子手中。
「是你的,拿走拿走別客氣。」
宗月歌說完這句話,飛快的消失在迴廊深處。
「王相。」
書房內,以王相為首的文官站在屋內,蕭承翼坐在書案前,開口到。
「今日之事,您怎麼看?」
王一輔攏著寬大的袖子,沉聲回到:「殿下,大皇子之事,最有可能的幕後之人,便是四皇子。」
「我那四弟自幼嬌生慣養,殺了蕭承煜再栽贓給我,他應當沒有這樣的謀略,」
「殿下有所不知。」
「怎講?」
「四皇子近日,派人去饕餮賭場,在賭桌上給您押了五百兩黃金。」
王一輔的話讓蕭承翼心下一愣。他臉上浮起玩味的笑:「看來我這四弟,最近是開了竅了。」
「不如在下派人,為您探查一番?」王一輔上前拱手。在四十來多年的時光里,皺紋爬滿了他的臉頰。此刻臉上的每道溝壑里都寫著對南梁三皇子的赤膽忠心。
蕭承翼走到王一輔身前,抬手將南梁丞相虛扶了起來。
「不急,有沒有另一種可能,這件事,不是四皇子做的?」
王一輔就著他的動作直起身來,面前的皇子笑的滿面春風,似乎是誠心發問,可他卻從語氣中品出一絲質疑。
「能辦到此事之人,必定是位高權重,南梁位高權重的人,除卻皇子公主,便是眾位大臣,有此能力的,便是武將了。」
「王相覺得,可能是宗凜派人做的嗎?」
「應當不會。宗家四小姐與殿下有婚約,成親后自然應當歸於殿下一派,他沒有理由做出此事。」
王一輔嘴上分析著,心中卻暗自揣度。聽宗凜在御書房說的那些轉圈話,竟是帶著歲月靜好,息事寧人的意思。難道他是準備歸隱了?
「看來,」蕭承翼看向窗外,不知是在說與誰聽,「得儘快成親了。」
「殿下。」
一個文官突然上前開口,蕭承翼轉頭看向聲音的方向,是那個在御書房說「跟三皇子無關」的人。
他似是突然來了興緻,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行禮:「何事?」
「那饕餮賭場之事,臣有一計。」
「說。」
「在下認為,現在應當馬上派人,去給四皇子下注。」
不等蕭承翼問他緣由,他又開始解釋。
「如今的賭場,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民心所向。若是皇上知道您在民間的呼聲高於四皇子,怕是會讓他以為您邀買人心,對您不利啊。」
蕭承翼面上的笑容不達眼底。
「你叫什麼名字?」
那官員一心以為自己的一番話得了三皇子賞識,陞官進爵指日可待,沒有留意到王一輔越來越黑的臉色。
「回殿下,卑職吏部,曹聞卷。」
「那麼你現在就去做吧。」
曹聞卷欣喜的應了一聲,轉頭便出了門。
兩個侍衛在蕭承翼的眼神示意下,跟著他出了門。
「王相,」蕭承翼緩緩開口,「最近有些識人不清啊。饕餮賭場有父皇的眼線,若真如他所言,本殿下可真的要成為眼中釘了。」
王一輔已經被曹聞卷氣的嘴唇發青,但因著有一層親戚關係,不敢將話說絕,怕給曹聞卷帶來殺身之禍,只好打起了圓場。
「殿下,曹聞卷才入官場,性格急躁也是常事,在下定當好好教導他。」
蕭承翼見他這是要保曹聞卷的意思,便也表面上同意:「那王相可要多加教導了。」
另一個文官趁著二人沉默的檔口,問:「殿下,那賭場之事,我們該如何應對?」
蕭承翼和王一輔對視一眼,說:「重金,給我下注。記住,要擺出囂張跋扈的氣派。」
「是。」
北羨雲此刻正在北楚世子府,同宜周喝茶。
他似是料到了,蕭承煜之事,會由南梁四皇子給他背鍋,一派愜意,絲毫沒有半分緊張。
「主子,」宜周放下竹制茶杯,說,「我們的人這一次還是沒能進南梁皇宮。」
「有張讓在,此事本就十分不易。」北羨雲用靈力溫了溫有些變涼的茶水,說著,「讓他們不必心急,一切求穩。」
宜周拎起茶壺給二人都滿上一杯,突然語氣有些傷感。
「唉。」
「嘆什麼氣?」
「真想早點把事情結束了,回北楚見我的姑娘。」
北羨雲存了幾分逗趣的心思,幽幽的說:「可是我現在是北楚送給南梁是世子,是去是留,可由不得咱們自己。」
宜周早已看透他的套路,心中翻了個白眼:「這些年南梁皇室早就將我們視為可有可無的人,只要兩國不開戰,他們哪裡會留意這裡。」
「怎麼不會留意?你看對面,那兩個人還在盯著呢。」
宜周一聽此話,本來有些警覺,起身望了望對面客棧二樓,同樣在喝茶的兩個人,又卸下了防備。
「原來過來監視的那兩個,還算是高手,」宜周不屑的說,「現在這兩個人,每日坐在那聊天八卦,有時候還飲酒猜拳,有什麼好忌憚的。」
「不要輕敵嘛。」
北羨雲舉起茶杯,遙遙的向那二人敬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