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流涌動
宗月歌坐在茶桌前,小七站在茶桌前,二人面面相覷。
沉默,是今早的康橋。
小七突然雙膝砸到地上:「小姐,您讓小七做什麼都可以!」
宗月歌被嚇了一跳,連忙將她扶起來:「你先起來。」
一旁的阿琉趕緊上前,和自家小姐一起扶起小七:「你不用這樣,我們小姐這沒這麼多的規矩的。」
「對,」宗月歌作為現代人類,對怎麼和自己的丫鬟說話確實不大了解,順著阿琉給的台階說到,「你早上吃飯了嗎?」
小七看著和以前來買她的那些少爺小姐畫風明顯不同的宗月歌,愣在原地:「沒吃。」
「我去給你拿。」阿琉說罷走出了屋子。
「你先坐。」宗月歌握著小七皮包骨的胳膊,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小七忐忑不安的坐在雕花紅木凳上,聽見自己面前的小姐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隨後小姐問道:「小七,你可有靈根?」
「我沒有靈根,才被家裡人賣掉的。」
宗月歌敏銳的察覺到小七眼中閃過一絲刻毒,她只當孩子是在難過,想著安慰一下,便說:「沒關係的,我也沒有。」
小七錯愕的看著她,似是不敢相信這樣名門望族中的人也是沒有靈根的,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阿琉推門而入,帶來了一疊小菜和一碗魚肉粥。
「快吃。」宗月歌將粥和才菜往小七的方向挪了挪。
小七端著青玉製成,做成木蘭花瓣形狀的碗,心中情緒莫名。
待小七吃完,宗月歌讓小七下去休息后,屋子裡就只剩她和阿琉兩個人。
「小姐,你在想什麼?」阿琉見宗月歌懨懨的趴在桌上,問到。
宗月歌不知道怎麼和阿琉講明白自己心中的落差和煩悶,問阿琉:「阿琉,你是怎麼變成我的丫鬟的?」
「小姐,你連這個都不記得了?」阿琉有些生氣的鼓起臉,還是回答道,「我的母親是小姐的奶娘。我是打小就在將軍府和小姐一起長大的啊。」
宗月歌重新將臉埋進臂彎:「嗯。」
「小姐,你怎麼了?」
同樣是沒有靈根不能修鍊,自己和小七的生活竟天差地別,只是因為自己是當朝大將軍的女兒。哪怕是同樣沒有靈根的阿琉,也不必為衣食發愁。天差地別的境遇讓宗月歌心中開始厭惡這裡衣食無憂的生活,她心中暗暗地想著:「我要回去。」
「沒什麼,你去看看小七有什麼缺的,幫著添置一點。」
宗月歌窩在美人榻上,抬起手臂擋在眼前,看著陽光從指縫照進來。
要想回到二十一世紀,按照原路穿回去是她能想到的唯一途徑。宗月歌腦中一絲一縷的分析著穿越到架空大陸的可能的原理。
根據愛因斯坦的相對論,穿越需要速度超過光速。那麼她從二十一世紀來到這裡,根據情況應該是靈魂來到這裡,就應該是自己的精神體速度超過了光速,再根據那道雷,宗月歌推測出了一個答案。
自己的靈魂體被通了電,運動速度超過光速來到了這裡。
那麼自己想要回去,就要再通一次電。
宗月歌想到這裡,急忙跳下美人榻,推開了房門。
「阿琉!」
「小姐,阿琉姐姐在廂房,您有什麼吩咐?」一個沒見過的小丫鬟回答了宗月歌。
「你知不知道,前幾天收起來的宮燈放在哪?」
「在庫房呢。」
「去幫我拿過來。」
「小姐,」小丫鬟疑惑的問,「當時您不是說不喜歡嗎?」
宗月歌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我......現在又喜歡了,你去幫我拿過來,我要掛在門口。」
小丫鬟眼睛一轉,隨即福了福身:「是。」
宗月歌在屋子裡坐了一會,一個小廝就將流光溢彩的宮燈拿來,掛在了門口。
宗月歌裝作看話本,餘光見小廝出去后,連忙將宮燈取下來,小心翼翼的繞下了上面纏成各種花紋的金線和銀線。
白玉玄關后,少女身著鵝黃色宮裝,正執筆描著一幅寫意山水。
「小姐,」春桃附在少女耳邊,「蘿碧傳來消息,四小姐今天讓人把原先聲稱不喜歡的鎏金宮燈掛回去了。」
宗婉音聽罷,懸在宣紙上的筆尖頓住,一滴硃砂滴落紙面,像溜了一滴血。
半晌,宗婉音勾起嘴角。
「月歌妹妹自打落水,心思更是琢磨不透了。」
「有什麼琢磨不透的。」春桃不屑的掩嘴笑著,「無非就是品味低劣罷了。」
「叫蘿碧盯好。」
「是。」
這邊的宗月歌,正執著於這個世界有沒有天氣預報。
「小姐,這是個......風箏?」
阿琉一進屋,就被地上金線編成的方形邊框,並且蒙著絲綢的巨大物體擋住了去路。
「阿琉,」宗月歌從殘破的宮燈後面探出頭,「你能知道明天的天氣嗎?」
「當然啦,」阿琉驕傲的揚起了下巴,「明天有雷雨呢。」
宗月歌欣喜的站起身:「真的?」
「小姐,觀雲知天是我家祖傳的手藝,從沒出過錯。」說著阿琉將窗戶打開,示意宗月歌看陽光明媚的窗外,「你看,西邊天空那幾片雲,像羽毛一般,尾部還帶一個鉤子,就是要下大雷雨的徵兆。」
宗月歌用看絕世寶貝一樣的眼神看著自家小丫鬟:「太好了,謝謝你。」
阿琉莫名其妙:「服侍小姐本來就是阿琉的任務啊,小姐不用感謝我。」
宗月歌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感謝的原因,只好笑了笑,說:「我明天去一趟雲裳閣,你不用跟著。」
「小姐,明天要下雨哎,還是換一天吧。」
宗月歌心道,要的就是下雨,面上還是不容置疑的說:「不必,我就要明天出去。」
「雲裳閣?她去幹什麼?」
宗婉音正在屋內修鍊,卻聽到蘿碧傳來的消息,只好收起手印,咽下口中的固氣丹,問道。
春桃恭謹的站在一旁:「不清楚,不過蘿碧說四小姐今天新做了一個巨大的風箏,會不會是去放風箏?」
去雲裳閣放風箏?宗月歌果然還是那個草包廢物。
「現在去各個世家下帖,說我明天在伶玉樓設宴,誠邀大家品鑒」宗婉音說到這頓了一下,看著自己剛剛畫好的山水,「我的千里江山圖。」
「是。」
「等等。」宗婉音叫住了正要轉身的春桃,「保證三皇子一定要到。」
古色古香的書房內,四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捲軸。長案前,坐著一個黑衣男子。
「公子。」一個同樣身著黑衣的侍衛推開門進了屋。
「說。」年輕男子的聲音清冽,讓人想到冬日的風雪。
「將軍府二小姐送來拜帖,明日在伶玉樓設宴。」
「將軍府?」男子合上手中的冊子,「蕭承翼和將軍府存在一個婚約,這次宴席難道是他授意?」
「這......」侍衛為難的抱著拳單膝下跪,「屬下無能。」
「確實無能。」男子端起熱茶抿了一口,「今天的俸祿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