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祭天祈雨
雪的計劃以失敗告終,她被關入刑部大牢,聽候落引起朝野的議論,許多人萬萬沒想到一向安靜本分的前朝公主會突然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但議論最多的還是昭帝會怎樣處置楊寂雪,要知道昭帝在刑罰面是極度熱衷和殘暴。
此時的敏汐享受到了這輩子從未有過的喜悅和勝利感。
和楊寂雪爭鬥的這麼多年,寂雪總能死裡逃生,而自己總是吃盡苦頭。一直以來,她夢想著能將楊寂雪徹底的打敗,現在終於實現了!她最大的敵人終於敗了!楊寂雪已經沒有人可以幫助她了,等待她的只會是——死!
事過一個月,具體的處罰方案還是沒有擬出來,這使得俍皇后和德貴妃的心裡又焦急又憤怒,畢竟寂雪讓她們失去了一個兒子,怎不想見她早死呢?
這對姐妹每天做的事只有翻閱各種刑罰典籍,找尋最殘酷的極刑,打算用在楊寂雪的身上。
這日,姐妹二人心懷鬼胎來到養心殿。
「皇后,你們來有什麼事嗎?」昭帝放下筆,好脾氣的問道。自從生這件事後,他對她們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
「但說無妨。」
「皇上……」俍皇后略略停頓了一下,說:「那件事已經過去一個月了,不知皇上打算如何處置姓楊的罪人?」
昭帝看了眼皇后,說:「朕還沒有考慮清楚。皇后,難道你有什麼好辦法?說來聽聽。」>:地旱災連連,糧食不濟,弄得民不聊生、人心惶惶,各地都有無數餓死的災民,如此下去,必有災民起義,生全國暴亂啊!」
昭帝點點頭:「皇后所說的事也一直在困擾著朕,開倉賑災但收效甚微。朕準備祭天祈雨,以求平息旱災。皇后,旱災與此事有關嗎?」
「皇上。各地災害必是有妖孽橫行禍害百姓而無人收服。上天怪罪下來。所以只有除妖祭天才會降下甘露!」俍皇后說著向德貴妃使了個眼色。
「是啊。皇上!」德貴妃附和道。走到夫君身後。體貼地給他捶背。「皇後娘娘說地沒有錯。應該立刻以火刑處死妖孽。以求降雨。」
「你們說用火刑處死妖孽?」
「是地。皇上。」皇后笑著說。為昭帝奉上新泡地茶。「火刑除妖是自古以來慣用地方法。重要地是。一直行之有效。」
昭帝明白了她們地意思。問道:「那麼。要除地妖就是楊寂雪?」
德貴妃微笑著點頭:「是地。沒錯!」
昭帝捋著鬍子,思量著。
德貴妃低聲笑道:「皇上,還需考慮什麼呢?讓世人都知道楊寂雪是妖孽!而且火刑也是一個很痛苦而殘忍的刑罰。」>:,慢慢的說:「貴妃說的對,楊寂雪一直以艷絕天下而自恃,火刑可毀其容貌,可以說是最殘酷的。」
昭帝抬頭看著俍皇后和德貴妃,對她們提出的方案甚是滿意,吩咐道:「好,就按皇后的意思辦,三日後在祈天壇燒妖祭天。皇后,你負責擬旨昭告天下,準備祭天事宜。再派人告訴那賤人。」
「是。」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昭帝揮揮手。>
兩人走出養心殿不久,殺子之仇終於可以報復的快意讓她們得意而悲涼的笑起來。
德貴妃握著拳頭,含著眼淚,說:「姓楊的賤人終於可以償還我兒的命了!」
「我還要讓賤人的焦屍示眾幾天,讓她死了也不得安生,讓她遺臭萬年!」俍皇后獰笑。
「對,我們快回去擬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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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牢在蒼海百姓的眼中看來,是一個可怕之地,不管是在原來的島上還是現在的神疆大地上。
這是一個聚集著酷吏、嚴刑的地方,也是鬼差時常來光顧的地方,有著各種各樣聳人聽聞、匪夷所思的刑罰和像迷宮一般的牢房,劫獄比登天還難。
為了防止楊寂雪越獄,她被關押在地牢里,頭頂上是整個刑部大牢,更有數十名精心挑選的獄卒守衛。
地牢比上面的牢房更為恐怖陰森,四周是巨石砌成的牆壁,粗糙而尖利,沒有窗戶,唯一的光源來自火把上慘淡的光芒,從巨石縫隙滲進來的朊髒的水在地上形成了一灘灘的水窪,散帶著血腥味的惡臭,感覺就像一個不為人知的千年古墓。
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就坐在鋪著枯麥秸的爛泥地上,她的手腳都被沉重的鎖鏈捆著,每動一下都要費很大的力氣,更沒有讓她自殺的可能性。
自從來到這裡,寂雪的意識就變得模糊一片,分不清夢幻與現實。因為她的腦中總想著去見她的西嵐,於是在夢中她總能見到他,看見他站在自己無法到達的地方向她安靜微笑,醒來后,西嵐的身影依舊在眼前晃動。所以連皇后姐妹和楊敏汐來嘲笑她、用惡毒的言語咒罵她時,她也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甚至不曾知道有人來看過她……
就在這可怕的世界中,寂雪像一尊石像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無聲無息,連姿勢也不曾換一下,獄卒有好幾次還以為她受不了嚴刑的疼痛,已經悄然死去。
曾經養尊處優的高傲公主就在這裡無知無覺的忍受著一切痛苦,幻想著自己在這座「古墓」中化為塵土,而靈魂卻飛向了她所愛的那個人。
早晨,當她從某位官員的嘴中得知三天後她將被處死時,她終於從夢幻中清醒,猜測著一定是上天聽到了她日日夜夜的乞求,終於肯讓她去死。她歡愉的等待著經歷了整整一個月的痛苦后終於要到來的死亡,哪怕是被當作妖孽以火刑處死她也無所謂,只求讓她儘快的去死,結束活在世間二十多年的悲歡離合!
是的,她想快快的結束生命,她不曾再留戀這個五彩斑斕的世界。
在她最後的一點點生命時刻里,她一生中經歷過的一切在她腦海中不斷閃現,哪怕是早已忘記的小事,都奇迹般的出現在腦海中。
她現在這近二十四年的生命中,儘管存在著歡樂與幸福,但是自她出生起,她就註定了得到的幸福不會長久——在冷宮中來到人世,在黑暗鬥爭、權利旋渦中成長,在國破家亡中掙扎煎熬……那些曾經的幸福,只是過往的雲煙、只是摻雜在悲劇的一生中命運給予的玩笑。
她擁有天下人羨慕的美貌與地位,卻不能擁有平凡的幸福生活。
不
怎樣的努力,不管她多麼奮力的去追尋幸福,可剛剛]7很快失去……
時間流逝越多,她失去的就越多,在難以自解的離亂之愁、亡國之哀的泥潭中越陷越深,惟有死是阻止一切的必勝法寶。
惟有死,她才可以不必失去,逃離泥潭深淵。
惟有死,她才可以與心愛的人團聚……
所以,她從未懼怕過永別世間一切的死亡。
在祭天的前一天深夜,刑部大牢來了一個神秘人,他披著一件黑色的斗篷,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模樣遮蓋在風帽的陰暗中,看不清楚。神秘人拿著令牌暢通無阻的要到了牢房鑰匙,支走了所有獄卒。
神秘人開門時弄出的聲音很大,但寂雪一點反應也沒有,獃滯的坐在角落裡,眼睛出神望著,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神秘人看著傷痕纍纍,臉色蒼白如鬼的女子,半晌才打破沉默:「知道我是誰嗎?」
寂雪突然明艷動人的笑起來,抬起頭,原本毫無光亮的眼睛終於有了一些炯炯神采:「可以去死了,對嗎?」
「還有四個時辰。」
寂雪聽了,笑容慢慢地消退,失落的低下頭,喃喃:「為什麼還有四個時辰呢?為什麼不是現在呢?我已經等了那麼久,為什麼還要等下去。你可以讓祭天典禮的時間提前嗎……」
神秘人問道:「這麼想死?」
「還有活下去的理由嗎?不,沒有了,對於我來說活著的未來是沒有希望的。」
神秘人掀掉了風帽——是那個無恥的背叛了國家、遺棄了親生父母的夏澤遠。
他蹲下身子,強行抬起寂雪的下巴。
「夏澤遠!」寂寞雪看清來人模樣后失聲尖叫道,打開他的手。
夏澤遠縮回他的手,卻又抓住寂雪的手臂,陰森森的問:「見到我像見到了鬼嗎?」
「你這個混蛋!」寂雪想甩開他的手,無奈他抓的實在是太緊了,就想一隻兇猛的野獸緊緊抓著好不容易逮到的獵物。
「在你死之前,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也好讓你死得明明白白,」夏澤遠死死的盯著寂雪,惡毒的微笑:「這件事一直讓我非常得意,那就是——西嵐,是我殺的!在白塔之頂,我神不知鬼不覺的擲出匕,殺了西嵐!」
「什麼!」這次是寂雪抓住夏澤遠的手,眼睛幾乎要瞪出眼眶了,她震驚的大叫:「是你,是你殺了西嵐?為什麼!他和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殺他!」
夏澤遠瘋狂到幾乎瘋癲的吼道:「因為我是那麼的愛你,希望能給你幸福。可是你偏偏選擇一個愚蠢的瞎子,讓我當眾顏面無存!所以我恨你!我要你永遠得不到半點幸福!哈哈……沒有人會懷疑皇室以外的成員,因為他們不可能會法術,是不是?所以才讓我可以逍遙法外,讓我有機會毀掉繁苕國!」
寂雪的呼吸變得急促,望著讓她失去最愛之人的兇手,悲憤的一時說不出話,一滴滴淚珠從眼中滑落。
如果西嵐沒有死,她就會得到幸福的生活,她就會阻止凌卉嫁給這個內心醜惡的男人。如果凌卉沒有嫁給叛國,繁苕國就不會毀滅,她也不會在痛苦的深淵裡掙扎!
一環套一環的因果,把她推向了絕境。
「我殺了你!」
眼中燃燒著憤怒火焰的寂雪不知哪來的力量,拖著沉重的鎖鏈撲向殺人兇手,想掐住他的脖子,卻被他野蠻地推開,跌倒在一灘污水裡。
夏澤遠輕蔑的笑道:「想殺我,就憑你?」
寂雪掩面痛哭起來,哭聲回蕩在小小的囚室里,宛若飄蕩在人世間的孤魂野鬼的低吟。
「是我害了西嵐,是我害了他……」
「你何止害死了西嵐這麼簡單?你也害了繁苕!因為我恨你還有你可惡的父親所以出賣了繁苕,」夏澤遠的情緒又激動起來,目露怒火,「我夏家對你們忠心儘力,有哪一點對不起楊家,更沒有纂位奪權之意,為什麼楊彥希要一次又一次的派人刺殺我!還有,還有……」
他的眸子中浮上一層痛苦之色,繼續說道:「為了讓我娶你為妻,你竟然派人殺掉與我青梅竹馬的戀人!若不是我出走,我可能永遠不知道真相。我還以為至少娶了你,可以漸漸的忘記她的死……」
夏澤遠抽泣一聲,那個和凌卉有點相像的女子與他感情深厚,原本兩家父母決定將她接到帝都來商訂婚期。不想她在半路上被匪人劫殺,連屍骨到找不到。事隔兩個月,一道賜婚的聖旨降臨在他身上,他看到美麗絕倫的雲鏡公主,原以為有了一個新妻子可以從悲傷中走出來,但是婚禮上的鬧劇讓他遠走他鄉。在她的家鄉,他意外的得知她的死因蹊蹺,隨後現或許是元舜帝派出的殺手殺了她!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又聯想到多年來皇室對他的不信任,他的怒火幾乎快要把他自己焚盡,他不顧一切的投奔了蒼海國,誓要讓繁苕萬劫不復!
寂雪微微一愣,隨即又恢復鎮靜:「父皇從來沒有派人刺殺你,但是……殺了那個女人的事情確實是他做的。
不過,你以為他願意嗎?是你們夏家太過功高蓋主了!他又不忍心殺了你,所以惟有聯姻!」
「哈哈——」夏澤遠仰天長笑,「你們太自以為是了!楊寂雪,一命抵一命,所以你最愛的人也必須死!」
「惡魔!」寂雪如怒的野獸撲上去,使出全力將夏澤遠推倒,「何止是一命抵一命那麼簡單,你殺死的還有千千萬萬的繁苕人!」
夏澤遠的腦袋重重的撞在石板上。
「賤人!」他捂著生疼的腦袋,罵道,「不管如何,是你害死了西嵐,害了繁苕國!」
夏澤遠一遍又一遍的話語讓寂雪崩潰,她跪在地上,縮成一團痛哭著,渾身抖個不停。
夏澤遠站起身,滿臉的殺氣,猖狂的大笑:「哈哈!明天你就可以如願以償了,可以去死了!但是我今天告訴你這件事,你還有臉見西嵐嗎?是你,是你間接的害死了他!明天,你就要以最殘忍恐怖的方式去死!你美麗的容顏將不復存在!不知道西嵐還能否認出你呢?」
「滾!你給我滾出去!」寂雪一邊哭喊一邊將手邊的東西砸向夏澤遠。
「記住我今天說的話!後會無期!」夏澤遠說完,大笑著揚長而去。
「不,不會的,」寂雪捂住雙耳,搖著頭,神志已經錯亂,「西嵐答應過我的,我們永遠會在一起,他不會認不出我的!」(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com,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