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功望加身
此時,京城。
「那大王女一邊境小族之女哪裡見過這等陣仗,連忙下令撤退,帶著餘下的幾百人慌不擇路的往回跑,一個個宛如那喪家之犬般狼狽不堪,只見鎮遠將軍馬上拉弓,「嗖」的一聲,諸位猜怎麼著,相隔千里直取那大王女首級.......」茶館里說出人講到精彩處啪的一拍醒目,滿堂喝彩。
「聽說那鎮遠將軍可是武定王的嫡女,家裡祖上是幫開國皇帝打天下的,難怪那麼厲害。」
「那可不,而且鎮遠將軍當年帶兵的時候才剛十八,我家姑娘十八的時候天天混吃等死。」
「嗨,難不成你女兒還要跟人家武定王家的世女比不成。」
「我可聽說那世女馬上就要回京城了,到時候可是要回宮給皇帝述職受賞,到時候我們說不定還能看上一眼。」
「真的假的,你從哪聽來的?」
.......
說書人已然開始了下一段的故事,可茶館里的人顯然還沉浸在將軍一招制敵的段子里,興奮的議論聲不絕於耳。
二樓一臨窗處,
一藍衣公子和一青衣小侍興緻勃勃的聽著說書人的故事。
「雲舟,這武定王世女這麼厲害,不知道長什麼樣子,是高是矮,胖還是瘦,她能一箭射那麼遠,不會是個粗壯的胖子吧....」
「公子!這樣的話您可千萬別再說了,被人聽見了回去主君又要說您了,而且都傳言說世女英姿颯爽,好看的緊呢。」
寧錦安正欲接話,卻聽見身旁傳來一聲冷笑。
一白衣男子正坐在他們不遠處往這邊看,一副清冷孤高的樣子,眼角眉梢都透著不屑。
寧錦安看見他這副樣子就來氣,每天一襲白衣,什麼首飾也不帶,裝出一副誰也看不起,什麼也不再在乎的清高模樣,實際上爭風吃醋,整日和家裡的嫡兄較勁,在外也拉幫結派,俗得不能再俗。
可偏偏有人就吃他這一套!
「吳若竹,你笑什麼?」
「我笑你一個吏部侍郎的嫡子,卻整日言行粗鄙,說話連腦子都不過,活該寧大人連看都懶的看你。」
「你!」
寧錦安簡直被他氣的想咬他,這個人明明和自己無仇無怨的,卻整日針對自己,無非就是和自己那個庶弟關係好罷了,跟著他一起擠兌他,可這叫什麼事,兩個庶子,卻天天隨意欺辱自己一個嫡子。
兩人間的氣氛越來越緊繃,雲舟暗道不好,趕忙拉住自家公子,嘴上一個勁勸慰著,哄著騙著要人回家。
自家公子什麼都好,就是性格直率又天真,這放在平常家裡不是什麼壞事,可放在大家大族裡就麻煩了。
寧錦安的母親寧新遠雖然不是什麼大官,可寧家卻也不是什麼小門小戶,就因為寧錦安偶爾的大實話,被家中那些族兄族弟們嘲笑,說他小家子氣,讓本就不喜愛這個嫡子的寧新遠更加厭棄與他。
本來,不得母親喜愛,又被諸多規矩束縛的嫡子難養成寧錦安這種天真任性的性子。卻偏偏趕上寧錦安父親強勢溺愛,寧錦安又天性樂觀,才保持了這如孩子般天真隨心的性格。
寧錦安的父親唐氏是江南一富商之子,嫁給寧新遠完全是各取所需,所以在寧新遠另娶了幾門側室和侍君后,感情更加冷淡,這麼多年只有寧錦安一個孩子,成了唐氏唯一的生活寄託,愈加寵愛。
雲舟好不容易才勸著自家公子回府,寧錦安卻生了一路的悶氣。
「公子,等過兩天那鎮遠將軍回京,我們也去看看吧。」雲舟眼睛一轉,道。
果然,寧錦安立刻就來了興趣,氣也忘了生了。
「好,那我們到時候去看看。」
......
太女謝華昭一襲暗紫長袍,帶著一眾官員等在城門口。
遠遠的,就見一位身姿高挑的女人騎在一匹純黑的健壯馬匹上,她沒有穿鎧甲,只穿了一件深色的便衣,身後系著一件用來遮擋風沙的披風,她沒有向其他女人那樣披髮或者綰髮,而是簡單的束成一個馬尾,而在她身後,是烏泱泱的其他軍官和士兵。
颯氣逼人。
「臣,參見太女殿下。」宋洵翻身下馬,行禮。
太女的眼角抽了抽,宋洵的動作明明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但她就是莫名覺得她沒把她放在眼裡。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她面上還是一笑道「鎮遠將軍不必多禮,你替我大晏擊退外敵,揚我國威,本宮應該謝你才是。」
宋洵看了一眼她穿的暗紫色長袍,面上應是,心底卻冷笑。
晏國以女子為尊,顏色中尤其推崇黃色和紫色,其中又以明黃和暗紫為尊貴之色,明黃唯有女帝可穿戴,而暗紫也唯有女帝和未來儲君可穿,今日太女著暗紫長袍代女帝前來城門前接宋洵,可以解讀為看重,也可以解讀為......
震懾!
若太女是個坦蕩之人,宋洵也不會多想,可太女偏偏是個多疑又自私的小人,迫不及待的向她顯示她的儲君身份,生怕她有什麼非分之想。
太女和六皇女,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年若非太女一點儲君的樣子都沒有,還對她步步緊逼,宋洵也不至於把大晏寄托在一個還沒了解透的六皇女身上。
六皇女也是蠢,一上位就迫不及待的處理她,卻未曾想過,她這一番動作牽連了多少能臣功臣,又有多少官員會因為她的動作寒心。
朝堂不穩也就罷了,外患也日益嚴重,宋洵可是記得,她死之前晏國與北荊衝突不斷,她一死,她帶領出來的那些武將也會受牽連,荊國皇帝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旦打起來,大晏勢必會遭到重創,謝家的傳承的皇位也估計也會隨之終結。
這輩子宋洵想通了,與其看著謝家這些無能之輩嚯嚯她們祖上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還不如把她們統統拉下來自己上位。
這忠臣,誰愛當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