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作聰明
屋內,寧雨澤正躺在床上,惴惴不安的等待著。
這個偏房是他刻意選的,平日里只有寧府來了客人才會住到這邊,離主院很遠。
就算寧錦安要找過來,也要花費不少時間。
「吱呀」一聲,有人推門進來了。
寧雨澤趕忙閉上眼睛,裝作昏迷。
他緊張的握住身下的床單,盡量讓自己放鬆。
那個人影逐漸靠近。
來人的狀態顯然有點不正常,跌跌撞撞的往這床走。
「呼....呼」
寧雨澤聽到了粗重的呼吸聲,感覺到一個女人靠了過來。
他感到恐懼,身體微微的發抖,但還是克制住了將人推開的衝動。他閉著眼任那人擺弄。
忽然,寧雨澤聞到到了一絲酸腐的味道,他猛然睜眼。
不對勁,這不對勁,如果他沒聞錯,那應該是臭汗味,而榮王世女身上何曾有過這種味道?
如果不是宋潯,那現在這個人是誰?
他心下一慌,一把推開身上的人。
身上的人被他推得往後一仰,反應過來后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寧雨澤被打的頭一偏,愣住。借著這個空檔,他看清了來人體型,跟見過兩次的榮王世女完全不一樣!
回神后,他開始劇烈的掙扎。
「混賬,滾開,我不是你能動的,給本公子滾下去!」
「放開我放開我,啊!」
他頭皮發麻,心跳如擂鼓,使了全力的掙扎,一邊大聲呼救。
宋潯站在屋外,漫不經心的聽著屋裡的動靜。
直到屋裡掙扎的聲音漸小,開始發出一些奇怪的悶響,她才溢出一聲冷笑。
報應,她想。
她知道寧雨澤屋裡燃的香摻了一種烈性春藥,那葯是由大晏南部的一個附屬國麗蛟國傳進來的,那個國家以蛇為尊,盛產各種奇特藥物和毒物。
而寧雨澤用的這種葯只要吸入一點,就會迅速發揮藥效,將人逼的理智全無,而這葯最奇特之處在於,它只對女子有效!
這種藥物因為藥性太烈,被大晏列為禁藥,一般途徑根本買不到。
她上一世就是因為毫無防備,著了他的道。
那時寧雨澤一口咬定是奴侍喜兒與他結怨,將他打昏送入偏殿,又將她引到這裡,故意壞了他貞潔。
而審了喜兒沒多久,他竟也承認了,聲稱有一次二公子打罵了他,使他懷恨在心,又剛好自己的祖父因為有麗蛟國血統而得了那麼點特殊藥物,就起了歹心。
宋潯雖然知道這件事其中有鬼,卻抓不住證據,寧雨澤又鬧自殺,被逼無奈后只能給了他一個侍君之位。
但也只是給了一個侍君之位。
她把他放在了榮王府比較偏的一個院子里,不短他吃喝卻也從不碰他。
沒想到他在這樣的情況下竟對他的阿錦生出了天大的嫉妒,做下了不可原諒的事。
她盛怒之下將他逐出府,並警告寧家不準收留他,可他卻將這些和他後面遭受的一切都算在了阿錦頭上.....
想到這,宋潯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前一世被用刑的阿錦。
心頭微痛,她得趕快回去,去見他的阿錦。
等宋潯回了房,外面已經開始淅淅瀝瀝的下雨。
房裡被人點了燭火,寧錦安正抱著被子坐在床上,臉上還有些將醒未醒的迷茫。
宋潯看的心頭一軟,走過去抱住他:「怎麼起來了?」
「妻主...你去哪裡了?」寧錦安縮進她懷裡,有些不高興的道。
他此時還迷糊著,聲音裡帶著綿軟的鼻音。
「我起夜。」宋潯隨便找了個借口。
「乖,繼續睡吧,我陪著你呢。」
宋潯起身吹滅了蠟燭,脫了外衣,上床將人抱在懷裡。
窗外的雨又大了起來,「刷刷刷」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宋潯摟著寧錦安,聽著窗外的雨聲,有些出神。
她記得,上輩子這個時候連著下了很久的雨,甚至導致.....
「妻主....妻主!」
宋潯被寧錦安嚇了一跳,下意識應了一句。
「我說我剛剛做噩夢了,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寧錦安小脾氣上來了。
「做噩夢了?夢見什麼了?」難怪他剛剛醒了,原來是做噩夢了。
「我夢見....我夢見妻主你納了個侍君。」沒等她搭話,寧錦安又急忙道:「我知道這樣很正常啦,我也沒有不讓你納的意思,我就是.......」
「就是什麼?」宋潯饒有興趣。
「就是....有點難受。」寧錦安說完又抬頭看了看她,補充道:「只有一點點。」
他話音一落,兩人都沉默了。
寧錦安也他想不明白,明明才這麼幾天,他對她哪來的這麼強烈的依賴感?以至於一想到她將來也會對別的男子那麼溫柔,甚至更喜歡別人,就心裡堵的厲害,堵的他想哭。
他不想被宋潯察覺出不對,往她懷裡一埋,強迫自己睡覺。
宋潯卻將他的小腦袋扒拉出來,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
「阿錦,我這輩子只會有你一個。」
寧錦安愣住。
「妻主,你說什麼?」他抓緊了他的袖子,有些急切的問。
宋潯一笑,鄭重回答:「我宋潯此生只娶寧錦安一個,只疼寧錦安一個。」
「真的?」寧錦安忽然推開她坐了起來,一雙眼亮晶晶的盯著她。
「真的。」宋潯也跟著坐了起來。
「真的?」寧錦安忍不住又往她懷裡撲去。
「真的。」
「真的?」
.......
這一夜,寧錦安問了無數次真的嗎?宋潯也耐心的回答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後寧錦安累的沉沉睡去,嘴角上也掛著滿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