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要不,殿下您委屈一下?
快要熱死了。
特別是穿著這一身文武鎧,整個人簡直如被塞在瓦罐里用火蒸一樣。
但是,不能脫。
這東西現在就像是個牢籠,還能鎖住她。
若是連鎖都沒了,藍盡歡不知道自己會幹出什麼事兒來。
可她偏偏又是個女的,這宮裡除了宮女就是太監,就算撲倒一個,也干不出什麼來!
嗷嗷嗷嗷!!!
什麼君種,就是暴力大補丸!
就算沈賦那個大娘炮在她面前,她現在都能徒手把他撕了!
外面,乘鸞宮飛檐畫棟,鱗次櫛比,燈火通明,夜晚從上空俯瞰,如鸞鳳浴火衝天。
前世,藍盡歡幾乎每晚都要來。
只要她在,這裡所有宮人都會被屏退。
空曠偌大的宮殿,只有她一個人,還有另一個不知站在哪個看著她,不知何時會悄然出現的沈賦。
他白天裝人,到了晚上,就是畜生。
他似乎要將白天扮女人所有的憋屈,都在夜晚宣洩在她身上。
而空曠的乘鸞宮,就是他縱情的樂園。
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他想把她怎樣,就把她怎樣。
他想對她說什麼,就在她耳畔肆無忌憚的說出來。
這宮殿里的每一寸,每一處,幾乎都留下過他與她歡好的痕迹。
藍盡歡越想著這些過往,就越發瘋,拖著沉重的身子,沿著九曲迴廊,跌跌撞撞,去了一處瀑布。
瀑布後面的假山,是空心的,即便到了夏天,裡面也陰森森,濕漉漉,是最涼快的地方。
她穿過迴廊,也不避開水簾,徑直讓冷水從頭頂激流而下,冰涼而猛烈的沖刷,貫穿全身,總算稍稍緩解了鳳求凰的猛勁兒。
等涼透了,全身也濕透了。
藍盡歡拖著沉重的文武鎧,水淋淋地邁進假山洞。
剛進洞,一腳就踢到個什麼軟乎乎的東西。
黑夜裡,洞中黑乎乎一片,看不清。
她彎腰摸了摸。
是個人!
死的!
被人擰了脖子。
再往前走,還是死人!
剛死的,還熱乎著。
藍盡歡驚得魂兒都要飛出去了。
這個節骨眼兒上,這種地方,遇上這種事……
不走難道惹一身騷?
她轉身便要走,就聽洞里深處有人道:「歡歡……,別走……」
是個男人聲音,卻是嗓子又軟又啞,就像是在求她。
「誰?」
藍盡歡回頭。
這會兒,她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就見深處露出一抹月白的裙角,接著,有人背靠著濕漉漉的假山石,緩緩現身出來。
「是我……」
沈賦。
他的身子和側臉,全貼在石頭上圖著涼快,不知面上是什麼表情,望著她的方向,自嘲般的苦笑一聲。
「剛才的酒里,被小皇帝加了鳳求凰。呵,他翅膀長硬了,連我都敢試探。」
他瞥了眼地上的兩具屍體。
一個男的,一個女的。
沈承鈺已經對他的身份開始大膽猜測,竟然不知從哪兒弄來了鳳求凰,而且,在他的酒杯里,放的是臣種。
倘若沈賦是男人,那麼他就會選那個送上門的女人,到時候,身份敗露,欺君之罪分屍!
倘若沈賦確實是個女人,「她」就會忍不住選那個男的,那麼,這一輩子,「她」就算再強勢,也要馴服於那個事先服用了君種的男人。
倘若他哪個都不要,那就好好憋著,等葯勁兒過了,這身子骨也就廢了。..
藍盡歡:……
上輩子這個時候,她已經被灌得爛醉,不省人事,並不知道少帝幹了這些事。
「那……那殿下打算怎麼辦?」
現在這個時候,沈賦眼中,她應該是個男的才對吧?
他該不會想要把她摁在這石頭上,當成小倌兒咔嚓咔嚓咔嚓吧……
藍盡歡後面一緊,本能地又向後退了一步。
「別走。」沈賦又是沉沉一聲。
藍盡歡離開不敢亂動了,只能貼著牆靠著。
其實也實在也沒別處可去了。
前殿一定已經亂套了,若是這個樣子出去,不管撞上哪一撥人,都不如留在沈賦這兒好受點。
再怎麼說,她在他枕邊睡了七年,又被他發瘋時拖去太廟,踢了膝窩,按著腦袋,拜過天地,也算曾經是她的夫君,兩個人能做的事,上輩子全都做過了。
越是這麼想,就越是難受。
前生種種,或被迫,或勉強,各種耳鬢廝磨,肢體黏膩,都如昨日般歷歷在目。
藍盡歡感受到君種的沸騰,想撲上去,把這個男人撕了!
而沈賦,也正飽受著鳳求凰的折磨。
藍盡歡身上的君種,正隨著汗水,散發出一種蠱惑人心的曖昧味道,讓他想要發瘋,又想要跪伏在地上吻她的的腳,想要哭著求她,求她!!!
他完全可以把她抓過來,強迫她就範,就如前世每次,每次,每次,那般,那般,那般……
可若是那樣,他們之間,又會陷入過去的境地,再也沒有迴轉的機會了。
只能忍著,忍到她忍無可忍,心甘情願,接納她「命中注定」的裙下臣。
兩人都倚著假山石,默不作聲,艱難支撐,場面一時陷入深深尷尬。
洞外,瀑布喧囂,隔絕了世界。
良久,藍盡歡身上的涼意又被體內暴躁的火給烘透了。
再這麼下去,她要把自己悶熟了。
啊啊啊啊啊!
不忍了!
她咬了咬牙,「內個,殿下,要不,您委屈一下?」
沈賦在黑暗中,燒紅了的眸子緩緩抬起。
「好啊……」
這回,可是你自願的。
誰知,藍盡歡見他問都沒問,就答應了,慌忙解釋道:
「我……我是說,殿下有那麼多男寵,有沒有哪個不太喜歡的,分……分我用用?」
「原來,小侯爺喜歡男人?」
他的臉,危險地從陰影里慢慢露出半邊。
兩人之間隔著兩具屍體。
藍盡歡結結巴巴給自己強詞奪理:「一個男人就能解決咱們兩個人的問題,而……而且,殿下還不會懷孕,兩全其……嗷!!!」
她話沒說完,被沈賦掌中大力隔空一抓,整個人套著沉重的鎧甲,被飛著抓過去!
他伸手接住她,將人咚地撞在假山石上,咬牙切齒,恨恨道:
「小兔崽子,你還裝!」
「我裝什麼了?」
藍盡歡慌亂中嚇死了,以為自己重生的事被沈賦看穿了。
誰知,他又兇狠又委屈,將她高舉起來,後背摁在石頭上,仰面恨恨望著她。
「三年前在太學院,我摸到了什麼,你碰到了什麼,心裡沒數?」
「我……我碰到了什麼……?」
藍盡歡驚恐地低頭看著他,完全想不起來了。
但她觸碰到他的溫度,靠近的呼吸,已經重重傾軋過來的身體,只覺得體內的君種已經爆炸了,瘋了!
撕了他!撕了他!!!
一股獸血直衝頭頂!
黑暗的假山洞中,傳出絲帛撕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