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份紅燒肉

「你還沒告訴我，去探望誰？」

可惜，姜然沒能等到回答。

安格列斯惋惜道：「我們美麗的伊芙蕾小姐，已經墜入死神的懷抱，可憐的伊芙蕾小姐。」

姜然錯愕的看著伊芙蕾。

姜然接過伊芙蕾手中的硬幣。

只是，剛把硬幣拿在手中。

伊芙蕾突然就像燃燒殆盡的碳渣，潰散，非常唄合理的，隨風消散。

姜然拇指指肚摩挲著硬幣，伊芙蕾死在自己面前，他心中像是被套上一道枷鎖。

姜然滿眼厭惡的看向惡魔商人安格列斯。

腦海中的混亂再次加重。

「好吧，我親愛的朋友，作為禮物，它會給你帶來好運。」

安格列斯從身上取下一枚懷錶。

姜然掃了眼懷錶，錶殼上紋飾精美。

收回目光，姜然警惕的看著安格列斯，問道：「沒耍花樣？」

「我親愛的朋友，請不要質疑一個惡魔商人的專業素養。若是你不要，你將得不到任何補償。」

姜然猶豫了一下，便把接過懷錶。

他心中一直在思索此刻的情況。

惡魔商人？多麼中二的名字。

難道自己在做夢？

那就做夢好了。

有東西先落袋為安，有沒有用，另當必論。

「我現在應該去哪？」姜然問道。

「我的朋友，在這個世界，你是自由的，你哪兒都可以去，只要你能去。祝你好運，希望我們下次再見的時候，你可以成為一個合格的客人。」

姜然冷嘲道：「那也希望你能是一個合格的商人，不再是廢物。」

惡魔商人安格列斯，臉上露出悲天憫人的苦笑。

輕輕擺手，退到扭曲的空間中消失不見。

等身上限制不見，姜然整個人才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倒在地上。

隨即劇烈的乾嘔起來。

種種不適此刻湧現出來，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又是怎麼了？」

胃中擠壓出的胃酸，讓他表情扭曲。

強忍著不適，站起來，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很快，他被一些刺目紅光吸引。

「有光，有排污口，有城市，人類的城市？」

經歷了這一切，姜然世界觀被顛覆，沒有發瘋，算是奇迹。

冷靜下來，他的腦海中，湧現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姜然循著光線的方向，拖著讓他十分不適的身體，走過去。

從半夜，一直走到清晨，頂著雨後的冷風，姜然不知道自己來到了什麼地方。

陌生的建築風格，路上行人，皮膚偏白。

姜然很好奇，自己到底是來到了什麼地方？

歐洲嗎？

但歐洲有惡魔商人嗎？

姜然盡量讓自己顯得正常，他覺被別人發現自己是外來物種，情況最好的是動物園展出。

灰濛濛的天空，高高的建築，醒目的霓虹燈。

昏暗的街道，滿是積水，散發著惡臭氣息。

留意著行人的衣著樣貌，走路動作，交談時的語言。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行人口中說的不是國語，但他卻能聽得懂。

姜然心中的問題越來越多了，沒人給他解釋。

他不敢輕易接觸這裡的人，只是靜靜的觀察著。

很快，姜然就注意到了一點，這裡的人，給人的感覺很冷漠，或者說獃滯，麻木。

姜然肯定，路上不少行人注意到他，但沒有一個人多看他一眼。

這就很奇怪了。

他們難道是遊戲中的n，都有自己的特定路線？

姜然很快否定這一猜測，從行人的細微動作，能看得出，這裡的人，都是真的人類，不是數據n。

姜然沒有休息，而是沿著街道，走了一圈。

一圈下來有十公里，姜然發現了很多問題。

周圍確實是現代化建築，鋼筋混凝土結構。

有公寓，有醫院，有學校，有工廠，有大型超市……

姜然卻敏銳的察覺到，整個氣氛的『死寂"，破敗沒有生機。

一個個人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目光空洞。

街角陰暗處有流浪漢警惕的盯著他。

小孩，沒有上學，在路邊玩鬧。

見到姜然經過，僅是好奇的看了眼他，便繼續玩起來。

臨近中午，天空烏雲遮天，見不到一絲陽光。

姜然蹲在街角一處休息，一夜未眠，又走了那麼遠的路，他早就該累癱了。

姜然拿出惡魔商人安格列斯送的懷錶，看了眼時間，12點整。

將近13個小時，姜然滴水未進，身體開始吃不消，意識開始因疲憊變弱。

姜然知道，這個情況對他不是好事情。

趁著意識清醒，腦海中反覆思索，這13個小時經歷的一切，看到的一切。

「異世界？平行世界？歐美特徵人類，高寒環境，24小時自轉特性，人類進程中相同的建築結構。」

「有學校，有工廠。那就有文明，有科技就意味著有秩序。」

姜然把所見所聞，一點點拼湊起來。

以此為基礎，擴展猜測。

讓他快速對比兩個世界的相同點，和不同處。

以便讓他快速揪出自己該隱藏什麼，該改變什麼。

由於精神上和身體上，雙雙將要達到極限，他的意識變得昏沉。

耳邊響起詭異的低語，「……凜冬……晨曦……」

就在這時，姜然被突然推了一下。

睜開滿是血絲的眼睛，抬頭望去，是一位二十歲左右年輕女生。

「怎麼回事，我這裡今天歇業你不知道嗎？不過，你來的也算正好，這碗肉湯給你了。別再等了，今天沒別的吃的。」

姜然腦袋在重啟，身體本能的去接過肉湯。

碗中的湯還溫熱，看來自己是真的來對時候了。

姜然覺得，此刻若是再有一束光線照過來，那就完美了。

「謝謝。」姜然的聲音虛弱。

「不用謝，扔掉也是可惜。」

年輕女生說話倒是直接，說完便轉身離開。

聽年輕女生話中的意思，她應該經常送東西給別人吃。

姜然注意到，女生進了斜對面餐廳。

他開始納悶，中午12點，正是吃飯的時候，怎麼會突然歇業。

姜然看過去，立刻就找到原因。

飯館沒廚子，確實是硬傷。

上面的招聘廣告，寫在上面絕對超過三天，到現在還沒招到廚師。

看來餐廳的廚師離職的挺突然，不然不應該出現空檔期。精華書閣

姜然此刻正需要補充熱量，喝了一口，立刻察覺到這碗湯不對勁。

「鮮味物質太濃了，雞精放多了？」

姜然觀察著渾濁肉湯，一口下去，差點沒把他送走。

「煮湯的這人，肯定是個黑暗料理大師。」

肉湯不僅鮮的驚人，更是呈現詭異的醬紫色。

姜然能說什麼呢？人才啊。

把剩下的肉湯喝完，緩了一會。

姜然起身，望著斜對面餐廳，心中有了目標，廚師可是高薪職業。

來到飯館門口，通過透明亞克力板，姜然一眼就看到裡面的情況。

整理一下衣服，抬手敲門。

噔噔噔……

姜然站在門口，很快年輕女生，身上罩著圍裙走出來，一眼便看到門口的姜然。

女人眉頭微皺，隔著門，不悅道：「我說你個年輕人懂不懂規矩，湯只有一碗，沒有了。」

姜然面對驅趕，冷靜說道：「你的湯鮮味調味料放太多了，澀口。」

年輕女人怔了下，頭一次見到，流浪漢還這麼挑剔。

回過神來的女人，氣呼呼道：「我好心好意給你湯喝，不是讓你來吐槽我的，給我滾遠點。」

姜然面帶禮貌微笑，說道：「我來應聘廚師。」

女生感到意外，對姜然的厭惡更重了，不屑一顧道：「就你？算了吧。你來晚了，我這裡已經不缺廚師了，走吧。」

姜然站在原地未動，說道：「你撒謊，你根本沒招到廚師。」

「昨天剛下過雨，窗邊的招聘啟事被雨水浸濕，掉色嚴重。但是上面字跡又有修補的痕迹，說明你這裡還在招聘廚師。」

「其次，剛才的那碗湯應該是你做的，你手上的傷口，說明你不是經常使用刀具，因為長時間沒有招聘到廚師，你作為老闆沒辦法只能親自下廚。還有一點，你手上有剛剛那碗湯中一種蔬菜的特殊氣息。那碗湯明顯是一個不怎麼精通廚藝的新手所做，而那個新手就是老闆你對嗎？」

年輕女人面露震驚的望著姜然，他的分析很對，就像他看到的似的。

「你偷窺我？」

姜然愣了下，搖頭道：「很抱歉，我喜歡豐滿的女生，所以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剛才說的，都是我看到信息，加上一些猜測。如有冒犯還請見諒。」

女生聽到姜然的解釋，不僅沒有緩和，反倒是更加咬牙切齒，怒目圓睜。

語氣不善道：「你給老娘滾蛋，什麼東西都敢來消遣老娘，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三條腿都打斷。」

姜然連忙解釋：「老闆，我並沒有消遣你的意思，我真是來應聘廚師，希望老闆能夠認真考慮。」

「就你，應聘廚師。你知道什麼是廚師嗎？沒有閑工夫跟你鬼扯，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別再讓我看見你。」

姜然站在原地未動，臉色堅持道：

「老闆，你的招聘啟事貼在這裡，應該有三天以上。以這裡的信息傳播速度，如果有人願意應聘，只怕早就來了，我也不會喝到那碗澀口的肉湯。」

「老闆，反正也沒別人過來應聘，你總要給一個機會，試試的我廚藝。如果老闆到時候原因留下我，我的薪資不高，包吃住就行。」

年輕女人嫌棄的態度，在聽見姜然所說的包吃住薪資，一時間有些心動。

「你真的是廚師？」

「我會做飯。」

「會做飯可不能算廚師。」

「我可以做一次，老闆品嘗，算不算廚師，由老闆來定。」

餐廳的上一個廚師，被女生氣頭上給炒了。

餐廳停業有段時間，再不想辦法，真就要倒閉。

女生再次認真觀察著姜然，深思熟慮后，身體向旁邊撤一步。

「進來吧，告訴你，老實點。老闆我可是f級綜合格鬥的冠軍，想耍花樣，保證讓你後半輩子站不起來。」

姜然鬆了口氣，點頭道：「明白。」

來到后廚，一間十平方米的廚房，一切用具齊全。

姜然觀察了一圈，好在大多是東西他都清楚，檢查廚房的材料，找到他需要的，放在一起。

切下一塊拳頭大小的肉塊，一分為四，隨後經過一個小時，數道工序的烹煮。

一份肥美軟糯的紅燒肉，出現在年輕女人面前。

作為一周去一次菜市場的社畜，點滿做飯這個技能，只能無奈之舉。

紅燒肉是姜然會做的，最熟悉的唯一一道硬菜。

能不能留下來做廚子，就靠這份紅燒肉了。

看著盤子中，從未見過的菜肴，誘人的香味，女生眼睛都瞪大了。

女生忍不住拿起餐具，一塊紅燒肉送進嘴裡，軟糯的口感，肥肉入口即化。

對女生來說，紅燒肉是一種從未品嘗過的菜肴。

女生一邊吃，一邊說道：

「好吃，從今天起，你就是爪爪餐廳的廚師。」

「我是你老闆，安妮·海瑟薇」

姜然上身微傾，微笑道：「很榮幸成為爪爪餐廳的一員，我叫姜然。」